认知滤网模拟出了人类手掌的温度，以及手指摩擦头发时发出的细微声响，代替了冰冷的金属和零件的嘈杂声。
    实在不是hokma想做出如此僭越之举。
    主管刚才的模样着实是过于接近大多数人所喜爱的某种小动物——毛绒绒的脑袋，闪烁着光的眸子。
    于是他在鬼使神差下伸出了手，小心翼翼地摩挲着有些粗硬的黑发。
    反正不是a，那么做这种事也无妨......
    他收起怀表，没有与那对看似黑黢黢实则泛着金光的眼睛对视。
    “毕竟...未来的您还将承受更多的痛苦...”
    主管走回福利部的路上差点顺拐，他对刚才发生的一切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自己刚刚是被对方摸头了？
    他捋了捋有些凌乱的黑发，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也没什么特别的感受啊，为什么tiphereth的反应会这么大呢？
    就算是亲身体验过了，他还是搞不清楚tiphereth发火的原因。
    “主管，你回来了，来一杯？”chesed端着咖啡杯，摆出得体礼貌的微笑，再度向主管发出邀约。
    主管抬起脑袋看向对方，他正好觉得头有点晕——或许是因为头脑风暴过度，所以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头。
    “麻烦你了。”
    “乐意效劳～”chesed像是笑出了声，尾音偏转上扬，可惜他背对着主管拿新的杯子泡咖啡去了，主管没能看见他的表情。
    他的动作很熟稔，似乎重复过千万遍的冲泡咖啡的步骤，很快就递上了一杯咖啡。
    “这只是简单咖啡冲剂的产物，希望合你胃口。我有时候会希望这里能有一个高级些的咖啡机，而不是劣质的咖啡机或是售卖机，这样我就能更好地招待你了。
    ...哦，显而易见，我只是在开玩笑，你不必放在心上。因为很可惜，我比看上去的要忙多了，就算有咖啡机，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施展一番拳脚。”
    chesed有一搭没一搭地拾起话题，他本以为自己的话会遭到旁人敷衍且简单的附和。
    毕竟x已然拥有了a的记忆，而a明显没有欣赏咖啡的乐趣，a自身的严谨性也不会允许自己对不了解的事物进行随便的指指点点。
    不过，他只听到一声压抑的痛呼声和止不住的咳嗽声。
    “主管？”他惊讶地转头看向捧着咖啡戴着痛苦面具的主管，对方被烫得七荤八素，但还是连连摆手表示无伤大雅。
    “抱歉，是我疏漏了，我没安吉拉那么细心，会记得给您先吹凉。”chesed见到这明显不会出现在a身上的举动，不由得放松紧绷的心弦，好笑地打趣道。
    安吉拉给的咖啡不管是甜到发齁还是苦到让人直皱眉头，都保持在温度不高不低，恰巧不会让咖啡的口感下降得很厉害，又能让主管直接喝进肚的温度——总不能让主管在看着屏幕下达指令时还抽空吹吹咖啡吧？
    删除掉一堆有的没的修饰语，安吉拉给的原因大概是：“那也过于不雅观了。”
    “不好意思......我还是不怎么习惯这些。”
    主管尴尬地将杯子放回桌上，讪讪地挠了挠后脑勺，不知道该和chesed谈些什么。
    明明是自己主动约人等自己的，如果啥都不说会很奇怪吧？
    好在眼前人是巢中的精英，自然是熟练掌握了察言观色的本领——除了在geburah面前偶尔会失灵。
    “没关系的主管，其实我一开始并不喜欢咖啡。”他自然地顺着咖啡继续往下说道，“但后来便慢慢习惯了这种苦涩的饮品，现在要是没有咖啡，我都不知道该怎样开始一天的工作。”
    “是的，的确是很苦，能够很好的提神。”主管赞同地看向杯子，里面咖啡上的泡沫还未消散。
    “对啊...你还记得蜘蛛巢吗？”chesed抿了口咖啡，眸色微微黯淡下来，似被浑浊的黑咖啡所染色。
    “自然，t-02-43。”主管虽不知道chesed为什么要提起这个存在感不怎么高的异想体，但还是认真回答道。
    “曾经有员工死于非命...不，他当时还未完全死去，因此有员工主动向我提交申请书，申请进入收容单元救回那位不幸者。”
    最近并没有员工因蜘蛛巢殉职，是早期的事故？
    再说了，蜘蛛巢并不归福利部管理，而是培训部。
    就算是福利部的员工，交申请书也是得交到hod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