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卡雷降落在临时驻地不远处,几道身影赶忙迎上前来。
“大君!您来啦~”尊敬的目光投向杜卡雷,是被派来当他副手的血魔亲王。
“呦!小子,最近有什么事情吗?”杜卡雷看向萨克雷和几名大君亲卫,言语间充满亲切,一副老大哥作派。
萨克雷是比较其他血魔亲王年龄最小的一位,仅300多岁,却拥有中等偏上的实力,天赋可谓万年难遇,在240岁时被杜卡雷教了30多年。
在这期间,萨克雷天天找杜卡雷聊天,想听听伟大的王庭之主,他们大家长的传奇故事。
起初杜卡雷嫌他不敬长辈,又因为他天赋优秀没直接赶出去,谁知他根本不看杜卡雷脸色,在他耳边一直央求,在杜卡雷想要教训他时,他又说了一句话,让杜卡雷散去了巫术。
“爸妈只知道那些耳熟能详的传说,不仅假,还没有前因后果,我倒翻过历史典籍,但大多言语不详,剩下的也只有只言片语,您活得最久,知道的最多,能具体讲讲吗?”
“你对历史这么感兴趣?”
“您愿意啦!”
“呵,古籍中可不会记录那些陈词烂调,文字不能承载他们的感情,他们宁可不写,有些东西从不会由文字承载………你可竖起耳朵听好了,这是鲜血王庭最珍贵的宝物,我们血脉的馈赠!”
在那一刻,萨克雷从杜卡雷眼中不再虚幻,他们之间关系亲密了许多,下一任血魔大君,在那时就已暗中确定了人选。
“大君,营地里倒没什么大事,大家都各自忙活着呢!倒是特雷西斯将军,正跟变形者大君商量行进路线呢,还让我告诉大君:‘古斯莫斯由于被众人推举为飞空艇的掌控者,已经去找食腐者之王了’。”
“那你们学习的如何了?”
“这个嘛······只要不是把血液放在我们嘴边,大家都不会受到影响。”
“嗯,做得不错,你们不会受太多苦,等到了伦蒂尼姆,会有替代品供应的。”
杜卡雷走进营地,几人赶忙跟上。
“跟着我干什么,忙自己的去。”杜卡雷笑骂道。
“是,大君!”几人立正,自己去忙了。
杜卡雷走向特雷西斯的营帐,途中观察着营地的状况。
大家伙大部分都穿着军委会的制服,还有些伙夫和莫名其妙的西装文职,画风格格不入。
这是为了扩大外交团人数,这些人全是血魔王庭和军委会的精锐,总共800人。
这些“外交人员”要么体态修长,要么五大三粗,互相之间,正激烈的交谈着,都用的维多利亚语,这是在训练外语的日常使用。
杜卡雷听了一阵,是关于是否要放弃手抓饭,接受外来餐饮方式的辩论,双方争论得面红耳赤,杜卡雷不禁哑然失笑。
这其实根本不用争论,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实打实的高级知识分子,来这的军委会的高级军官个个都是高材生,放在其它国家都是教授,凑数的士兵也都大学生水准。
而至于王庭成员,全员长生种的他们放在国外都要供起来,一个个怎么会在乎这种细枝末节,有益无害的东西,萨卡兹之间的联系,可不是区区饮食方式可以改变的,更别说,用餐具早在神民战争时就开始了。
这论题放在年前,还有点看头,现在?可算了吧~
不再理会这经典的论题事故,杜卡雷抬脚迈入指挥部。
“这些年轻人可都是卡兹戴尔的瑰宝,可要好好保护。”杜卡雷一进门就开口说道。
“那是自然,这是几百年来遗留的底蕴,我只不过是将他们聚拢起来,少一个可都是损失。”
特雷西斯头也不抬,平静地肯定。
“所以让他们陪你去战场?”变形者轻笑着,用揄捏的目光看着特雷西斯。
“这次行动非比寻常,一但失败,萨卡兹还能不能复国就是未知数了,甚至是一蹶不振,卡兹戴尔已经来承受不起了!”
“这是启用他们的最好时刻,也是最后一次机会,战场上,会有巫术造物保护他们的,血魔大君阁下,变形者阁下,也拜托你们了。”
“我的孩子们更珍贵吧?他们死一个我要心疼好久的,不如让变形者上,反正这家伙死的还不如分的快。”
“很累人的,我们才不干呢!你的孩子们会死?那些亲卫还会有事?先不谈伦蒂尼姆有谁能伤到他们,就单单逃跑能力,我以我在那里做子爵的经历发誓,根本没人留得住他们!”
看着双方还互相推辞,特雷西斯默然无语。
“那些蒸汽骑士呢?如果真护着那些军官,我的亲卫得死三四个!”
杜卡雷想到死在地下的三百萨卡兹精锐,心疼得不行。
“我自有办法!”特雷西斯吭声,语气不太好。
“能让他们聚在一块的话,我来解决。”杜卡雷紧跟着说。
那些骑士或许能威胁他的亲卫们甚至是萨克雷那小子,但面对他,呵!
流水线的生产代表着流水线的死亡,哪怕成为骑士前曾在战场上叱咤风云,也不会改变什么。
如若他们的依仗不能防御巫术的侵袭,那在他面前又与流民何异!
“不开玩笑了,我的亲卫们会做好巡逻安保的工作。”
“我们也会暗中保护好这些小家伙的。”
“谢谢……”
特雷西斯看了变形者和杜卡雷一眼,特别在杜卡雷身上多停留了一瞬,真诚道谢。
“这是什么话,大家都是真心实意为了卡兹戴尔,怎会不清楚他们的重要性,你不说,我们也会去做的。”
杜卡雷扶了扶前额:“我们内战爆发的十二年前维多利亚就因处死阿利斯泰尔陷入了内耗,如今内战已经结束,他们反而愈演愈烈,甚至希望拉我们这个难兄难弟入局挡刀子,而我们呢?也要趁机捅他们一刀,弥补内战造成的衰退,内战害死人呐……”
特雷西斯并未回答,他能听出杜卡雷的抱怨是在指责他们兄妹因理念争斗引发了内战,他也无比痛苦。
仔细想想,这事早就有了苗头:先是妹妹对未来的幻梦,然后是渐渐柔和的手腕,最后是对他的隐瞒······巴别塔的成立。
那个菲林,是她让特蕾西娅搞什么解药,让他不得不用暴力手段制止。
以及那个博士,让战争陷入泥潭,还有那该死的王冠!
他也曾畅想过和平,也曾因妹妹的梦境彻夜长谈,但当她立足于现实,特雷西斯才发现它的虚假,它会对卡兹戴尔干什么,对萨卡兹干什么!
那虚幻的面纱,那华丽亲切的外表下,是一具空壳!殷切着,期盼着,让他们这些理想者,畅想者喂养她,她的胃口永不满足,哪怕将整个卡兹戴尔投入其中,也只是让它多说几句好话,对后来者再多几句甜言蜜语……
那是萨卡兹的诅咒!
特雷西斯心中思绪万千,冷着脸叫来曼弗雷德:“传令,各单位整理甲兵,收起物资和帐篷,准备启程!”
“是,将军!”曼弗雷德悄悄环视四周,退了出去。
“走吧,各位。”特雷西斯收起地图,整个帐篷化作蓝色液体。
“议会结束后做的小实验。”变形者见杜卡雷疑惑地看向他们,轻笑解释。随即跟上特雷西斯的步伐。
杜卡雷瞧了眼蓝光大盛的营地,也快步跟上。
众人迅速集结,随着特雷西斯一声“出发!”
这支有着300名军委会高级军官,50名修筑接应信标的血裔工匠,200名大君亲卫以及一名亲王,图什塔与萨卢斯带领的50赦罪师研究员,和195名变形者分身组成的“外交团”,浩浩荡荡地向维多利亚开去。
1094年4月6日“外交团”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