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算了,想这么多干什么。”
“走一步算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心灵捕手》拍出来,再去威尼斯混一遭,不说金狮奖吧,那个难度比较高,总得试着冲击一下最佳处女作吧?”
“额,就是这样。”黄泽微微地点了下头,就把脑袋里的想法都先去除了。
一段时间有一段时间的事。
不能让这些杂念影响自己拍片!
……
影片继续拍摄。
有一次,教授和助教从教室出来,发现有一个流里流气,穿着喇叭裤的年轻人在他写着题的黑板上写着什么。
在这个年轻人的身边,还放着笤帚和簸箕,一只手正抓着它们。
那么对方的身份就不用猜了。
在学校里里打扫卫生的。
那他在黑板上写什么?这还用说?肯定是在乱写乱画!
一股怒意袭上了教授心头,“嘿,你在干什么?”
“干你什么事?”
王志闻瞥了一眼,发现对方有两个人,写着的手加快了速度,写完之后,转身就走。
教授在后面迈着快步追着。
但转了个拐角后人就不见了。
他眯着眼睛气冲冲地想要回去看看对方把自己黑板祸害成了什么样子,走到黑板前,愣住了。
上面密密麻麻的算式写满了五块黑板。
从第一块看到最后一块。
助教和他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名叫震惊的东西!
他们搞了大半年才钻研出来的东西,居然被一个扫地的给解出来了?
这是什么天赋?
“好了!”黄泽叫停,然后拍了拍顾常卫,“拍这五块黑板,从左拍到右,换着法的多拍几次,我到时候看看哪种效果最好!”
“没有问题,瞧好吧。”顾常卫作为一个摄影师,对于黄泽这种不节约胶片的做法是相当喜欢的,先保守的来了一遍,接着就开始试验自己的想法了。
……
当天晚上,便是中影安排的《后进生的春天》在国内的上映时间。
把拍摄素材和器材收拾好,黄泽这个众人眼中的狗大户请客,带着龚樰和剧组成员去了电影院。
坐在电影院里,等待着电影上映的时间,龚樰抱着黄泽的胳膊,脑袋轻轻靠在了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演你的电影。”
“总会有机会的,咱们的职业生涯还很漫长呢。”说到这里,黄泽觉得有些昧心,身体僵了一下。
龚樰立马察觉到了,“怎么了?”
“没怎么。”
“如果有机会的话,或许,可能,下部片就请你当女主?”黄泽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
明年就是85年了啊!
没记错的话,下半年事情就该发酵起来了。
至于说自己能不能改变这件事,相当以及极其的够呛。
人心这东西,最难揣摩。
而人言……
《阮玲玉》电影里主角临死的遗属不是说过吗?
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啊!
众口铄金之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你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把肚子刨开,让大家看看你到底吃了几碗粉,然后大家看完热闹走开了,并且会下意识地避开你。
因为,你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是恶人。
这对一个演员来说,是致命的。
不过嘛,满足她当一下自己片子的女主这个愿望,黄泽还是可以答应的。
“就是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了。”龚樰喃喃道,“咱们厂人多肉少,不管是主演,还是导演拍片的机会都少,给了你这次,下次当导演怎么也得隔一年了。”
“你看我,《大桥下面》后都多久没拍戏了,我猜啊,轮到你拍的时候,我就该生孩子了。”
“那更好!先生孩子。”黄泽笑笑,“放心吧,就是让你演个八十岁老婆婆,我也会让你当一次我电影的女主角的,之前咱们可是拉过勾的。”
“嗯。”龚樰笑滋滋地点了点头,抱着黄泽的胳膊更紧了。
就在这时,电影开始放映了。
作为编剧加副导演,黄泽已经看过这部片很多次了,但再一次地看,还是会不由地沉入进去。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观看的时候,还有不少他的同届同学在观看这部因为卖出百万外汇而在圈子里也算是引起了股不小震动的影片。
……
桂西省。
“听说这部片子赚了一百多万美元呢,剧本和配乐都是黄泽那后生闹出来的,最近和顾常卫写信,才知道黄泽都开始当导演拍电影咧。”
一副兵马俑长相的张一谋一边怀着对影片的期待,一边又有些感慨。
自己的路在哪里啊?
那一届摄影系里年龄最小的黄泽都开始当导演了,可自己这个年龄最大的反而连导演的边都没摸到呢。
张一谋深吸口气,随着焦幌走向学校而忘记了一切,专心致志地看起了电影。
京城,有个嘴有些凸的年轻人也坐进了电影院。
随着电影播放至学生们的《送别》响起,陈凯哥咂嘴嘴,“毫不弱于我的《黄土地》啊!”
“不过……”
“不像是白导的手笔啊!难道这是部黄泽的影片?”
“有意思,有意思!”
陈凯哥摸了摸下巴,“听说黄泽也当导演了,明年看看他新片怎么样吧。”
“要是还能有这部片的质量,那倒是够资格当我们那届排名第二的导演。”
比起黄泽的同学来说,其他普通观众,则是被这部片唤起了一点点记忆。
或许很多老师都是普通人,但一个人的求学生涯,几乎都会有那么一个老师会带给自己一点点感动的,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老师。
这部片,触动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柔软。
随着《后进生的春天》不断发酵,甚至都有学校组织班级开始包场看起了这部片。
《后进生的春天》越来越火。
……
但黄泽在看过首映之后便没什么心思关心后续发展了,注意力全都投入进了《心灵捕手》拍摄之中。
日子一天一天过。
眨眼间就来到一月底。
而这部片也拍到到了最后一场。
其实这个画面可以早拍的,但为了让姜闻可以演到位,黄泽专门将其放在了最后面。
拍的是主角马源在和教授找到的心理老师的互相救赎中,决定参加高考,报考交大数学系。
也正是高考那一天,穿着短袖的姜闻照例骑着车驶进弄堂,还是一个潇洒的甩尾,“马源。”
“马源,死哪儿去了?”
姜闻去推了推门,门是关着的,透过玻璃看一眼,没人,下一刻,他好像想道了什么,不由地笑了,有失落,有欣慰。
“咔!”
姜闻顿时都快哭了,忙搓起了手,“快快快,衣服,冻死我了。”
“黄导,你说你怎么不把这个片段放在第一天拍啊!”
“我也不知道。”黄泽笑笑,“好了,全都准备好啊,咱们保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