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一把辛酸泪
    “你确定不会我一过去你们都走了吧？”黄泽笑问。
    “那指定不能！”张一谋肯定地道，“还有两场大戏没拍呢，没个两星期拍不完。”
    “过来玩几天呗。”
    “顺便帮我把把关，我这第一次当导演，心虚滴很啊！”
    “行，那你给我个准确的地址，过两天我就过去！”黄泽还是想去看看《红高粱》的拍摄的，不管多少人觉得这部电影丑化国人啊什么的之类，但它在国内电影史上的地位，是绝对磨灭不了的。
    那是一座金熊在向世界宣告，华语电影来了。
    在其之后，就仿佛打开了华语电影走向欧洲三大的大门。
    拿了大奖，有影响力，当评委，当评审团主席，而后又继续扶持本国电影。
    一个个的导演就是靠着欧洲电影节这条路活下去的。
    别说什么不拍商业片，当时的国内市场，拍商业片的死亡率太高了。
    成本卡的死死的，后来放开了点，卖拷贝，但是究竟卖了多少个拷贝，伱知道？
    还不是说多少是多少。
    至于票房分成的时代。
    一个个的发行公司天高皇帝远，总公司都未必管得了，给你报多少票房就的多少，少报点，我就能多吃点。
    额，也不会吃太狠了，吃你个血本无归，总归会给你个能勉强收回成本的数字，好继续拍片，我们继续赚钱，成功实现双赢，也就是我赢两次。
    而被欺负最惨的，就要说早早地就开了私人影视公司的陈小二了。
    不靠艺术片市场，从欧洲赚钱拍片，保不齐连前世那些导演以及剧组各个工种的苗子也没有。
    当然，这一世有自己，《樱桃的滋味》已经成了华语电影在欧洲三大的开山怪，取代了《红高粱》的意义。
    但黄泽仍然是对这部电影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总觉得不去看一看，仿佛缺失了什么似的。
    于是乎，和《黄飞鸿》剧组又待了两天，仔细地吩咐了一下剧组成员，让他们按照自己说的以及分镜头上的设置有序开展工作。
    和沪影厂的合作，有老爸和徐厂长在，中影那边也合作过一次了，有经验，很快就谈妥了，大家签字为安。
    这里暂时是不用自己时时刻刻盯着了，合作过几次的御用班底会自如运转，黄泽便离开沪海了。
    ……
    鲁省，高蜜。
    夏庄孙家口村。
    一个交通还算可以，离附近的高蜜县，今年刚撤县设市的胶洲市，以及平渡县城都是三十公里左右路程的村子。
    《红高粱》不少片段是在兴庆府镇北堡那边拍摄的，不过有关高粱地，青杀口等等的场景都是在这里取景的。
    近些天来，一直有一个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很稀奇的电影剧组待在这里。
    这不，又有四辆车来了。
    托严厉打击违反犯罪的行动才刚结束不久的福，加上这一趟带着十几个保镖呢，黄泽也不怕什么车匪路霸，一路坐着车来到了离沪海八百公里远的高蜜。
    在高蜜县里安顿好，吃了个饭，便在下午两三点钟左右来到了孙家口，停在了剧组取景地外，步行朝着放置着摄像机的位置走去。
    顾常卫正在调试摄影机，
    张一谋和一个快五十岁的光头微胖男迎了过来。
    现在是九月底，但也不算多凉，今天甚至有点热，张一谋穿着个大红背心，绿色军装库，脚里踩着双解放鞋，加上人快四十岁了，以及那沟壑纵横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一关陕老农民呢。
    “哈哈哈，老黄你这排场有点大啊！”张一谋指了指不远处的那四辆越野车。
    “嗨，不是我的，这都是公司的车。”确实是公司的，车蹲影视城管理公司的车，虽然公司是自己的。
    但是！
    以前经常玩p社游戏的黄泽深记着一句话。
    我的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我女儿的女儿还是……
    打住！
    总而言之，这都是公司的。
    “我就是拥有使用权罢了。”
    “三百六十五天全天候使用权是吧？”张一谋拍了下黄泽的胳膊，给黄泽介绍了起来旁边那个人，“这是……”
    “不用介绍了，吴厂长你好！久仰大名啊！”西影厂的厂长，黄泽哪能不认识呢，笑着伸出了手。
    “这话应该我说才对吧？是我久仰你的大名！哈哈。”吴添明一手和黄泽握着，一手拍了拍黄泽的手背，“你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都可以提，争取让《红高粱》能更优秀。。”
    对于黄泽这个早就声名赫赫地年轻导演，吴添明是喜欢的紧。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他得不到的导演，握了半分钟手后就松开了。
    “走，这边！”
    走到摄像机旁边，还站着一个同样穿着背心，不修边幅的小眼睛。
    “这是莫严。”张一谋介绍了一下，“这部片的原著小说就是他写的，也是这部片的编剧。”
    “你好！”
    “你好。”
    两人不熟，随便打了个招呼，黄泽就四处欣赏起了风景，看着那被风吹动的高粱，看着看着，忍不住地“咿”了一声。
    “怎么了？”张一谋和吴添明还以为黄泽看到什么漏洞了，迅速扭头看向黄泽，紧张地问道。
    “没什么。”黄泽笑笑，“就是觉得这高粱看起来不像是同一个品种啊！”
    “别说这个了。”
    “说起来额都想哭！”张一谋苦笑一声。
    “这事说来话长了，我最开始承包了一百亩地让当地农民们种高粱，到时候所有收获归他们。”
    “但我有一个要求，要种就这种又细又高的绿高粱，风吹起来能摆的那种，不种高产的红高粱。”
    “农民们答应的好好的，结果到时候一看，好家伙，当地村民们觉得不高产的高粱种多了浪费，把一半地给种上高产的红高粱了。”
    “时令已经过去了，再种来不及，我只能咬牙接受，去镇北堡先拍那边的戏份了。”
    “七月份要到这边拍了，又赶上了大旱，高粱一个个的蔫了吧唧的，跟高个韭菜似的。”
    “怪了吧，村民地里的高粱就没问题，人家自从种上就没怎么管过这一百亩高粱。”
    “我和莫严只要是各种找关系求救，弄了五吨化肥，又雇了消防车来浇水。”
    “结果，结果……”张一抹已经苦笑的说不出话来了，做了个抹脸的动作，“一把辛酸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