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慧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激怒了尹娜娜，她感觉自己的头皮剧痛，脖子也顺着用力的方向使劲向上仰。
“你不知道！你怎么能不知道！我家人都折在你们的手里！你现在说你不知道！”
“他们死的时候有多绝望你知道吗！我有多绝望你知道吗！你们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你们应得的！”
许慧根本想不起来尹慧慧是谁，这些年她帮秦城森处理的人多的能坐满一个年级的教室。
别说去世了那么多年的尹慧慧了，就是距离现在最近的的女生，许慧都不记得名字了。
本来就想不起来，被尹娜娜这么揪着头发，疼的更想不起来了。
“尹娜娜！我真不知道！我......”许慧叫到一半的时候，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尹娜娜会这么问，肯定是跟她有关系的人，而且关系一定很亲近，才会这么生气。
尹慧慧...尹慧慧...尹娜娜...
许慧猝然睁大双眼，“尹慧慧是你...”
“是我姐姐，那是我姐姐！那个怀着孕被你儿子害死的女人！想起来了吗！”
听见尹娜娜的话，许慧好像有点印象了，这些年秦城森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少。
但是到达尹慧慧那个程度还真的不多，经过尹娜娜的一番话许慧想起了那个女人。
那个死的极惨的女人。
她不记得名字了，但是记得那女人当时死的时候的样子。
秦城森自己处理过不少，自己也帮忙处理过不少，但是绝大多数都是用点钱就能处理的。
亲眼目睹淹死的人最后的样子的只有那一次。
“是，我想起来那个女人了，那个淹死、肿的不成样子的女人。”
“你千方百计的接近秦升，处心积虑的算计，就是想要报仇！想让秦家跟你们家一样家破人亡！”
“是啊，我就是想让你们家破人亡，但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尹娜娜放开许慧的头发，从保镖的手上接过湿巾，把手指一根根的擦干净。
“怎么？你还想杀了我？那你动手啊！杀了我啊！”
尹娜娜把擦完手指的湿巾摔在了许慧的脸上，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
“杀你？不，你想的美，你这样的人还不配让我的手上沾血，我嫌你们一家子脏！”
“我父母跟姐姐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我为你们走到末路的。”
但是自己现在已经是末路了。
“哈哈哈哈，嫌我们脏？你又能干净到哪儿去吗？你为了达到你自己的目的不惜委身一个跟自己i父亲年纪差不多的男人，就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你达到目的的筹码！”
“你说，要是你父亲活着，现在也跟秦升差不多年纪了吧？到时候他们怎么相处啊？”
许慧提起那个孩子，尹娜娜有一瞬间的动容，毕竟在自己的肚子里待过一段时间，又因为自己的计划流产。
她对于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总有亏欠。
“是啊，都是我的手段，也幸亏我有手段，要不然现在怕是连骨灰都被你们扬了！”
“你会走到今天的地步是我一手策划的，秦升现在的重病也是我下的手，哦，对了，还有秦城森呢~”
此刻尹娜娜的声音对于许慧来说犹如魔音贯耳，一张一合的红唇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让她心慌。
刚开始的那段时间，她即便是被关在房间里都能听见家里医生频繁的出入。
秦升戒心很强，病的莫名其妙不会没有疑心的，肯定第一时间就从里到外的做了检查。
只要查出一点问题，首当其冲被怀疑的就是跟秦升日夜生活在一起，又有家里管家权的尹娜娜。
但是后面随着秦升的病越来越重，尹娜娜不仅没有问题，地位反倒是水涨船高。
足以证明，她的手段秦升都查不出来任何问题。
秦升都栽了，自己那个儿子恐怕是要尸骨无存了！
许慧想明白了之后，爬到尹娜娜的脚边，“尹娜娜！尹娜娜！当初的事情是我们做的不对！我...我就是害怕城森会因为这件事被抓起来！所以才会有后面的事情！”
“你放过城森，我跟秦升给你赔命！我会让城森出国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秦家还是你的！还是你的！”
看着曾经高高在上许慧在自己脚边哭着求饶，尹娜娜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她到现在都记得第一次正面许慧的场景，那样的光鲜亮丽，视自己为蝼蚁。
就是那样的神情，险些让尹娜娜忍不住冲上去杀了她。
当年她就是那样在自己正在承受丧女之痛的父母面前，一字一句的说着锥心之言。
“我还没嫌弃你女儿是个二手货呢！你们家还敢要说法？”
“我儿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家那个怀着孩子的破烂货能伺候我儿子是她的福气！”
“你们报警也没用，整个b市谁敢跟我们秦家作对？”
“老东西，你们可要想好了，除了死了的那个贱人，你们可还有一个女儿呢！”
“你们家那个烂货也是想不开，伺候我儿子一场，虽然不能进我们秦家的大门，但是还是能得到一笔钱的，何必这么想不开，反正也不是大姑娘了！”
“你们见好就收吧，看在你们家死了人的份上，我多给你们一百万，够你们一家子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
这些年她每查到一样证据就会想起当年的事情，就好像一遍遍的重温自己是怎么家破人亡的。
“放过秦城森？那谁来放过我姐姐？谁来放过我的父母？谁又曾放过我呢？！”
“许慧，等着吧，你们一个我都不会放过。”
尹娜娜对着保镖挥了下手，起身离开了地下室。
后面传来许慧挣扎时踢到椅子的声音，还有她被迫捏开嘴巴发出抗拒的声音，然后渐渐没了声音。
尹娜娜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太阳转到了客厅的方向。
照射进来昏黄的阳光，就像尹娜娜现在的心。
即便有光照亮，也是一片寂寥和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