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厌带人围攻克罗斯的时间,林明已经潜入到了黑色大殿外围。
大殿外围根本看不到兽人卫兵,想来雪羽也不需要他们来看守。
那些兽人卫兵,看看普通大门还行,真要看守这里迟早会疯。
刚刚靠近这里,林明就闻到了空气中一股血肉腐烂的臭味。
那味道不是一般的难闻,简直就是要挑战人体极限。
除了这令人作呕的臭味之外,空中也有非常稀薄的血雾。
继续往里走,林明就感觉周围的血雾越来越浓,不多时就彻底迷失在了血雾中。
站在原地,林明突然双腿发力一跃而起,背后顺势出现了白色的双翼,让他可以飞在空中。
他想尝试一下能不能通过物理手段摆脱这里。
住上一直飞,大概飞了二十米就飞不动。
“空气墙?不对……是结界。”林明伸手在头顶摸到了红色的结界,“还是用血脉规则做出来的结界……”
对于这种用血脉规则制造出来的针对型结界,林明有几种破开的方法。
第一种就是通过天净,直接将血脉规则分离,很轻松就破开规则,唯一的弊端就是会被施法者感觉到。
第二种方法,就是自己操控血脉规则偷偷的开一个小豁口,这种方法既安全又悄无声息,不会被施法者感觉到。
很快,林明就透过血色法阵来到了黑色的大殿门前。
刚刚落地站稳,就听到大殿中传来一阵低沉的轻喊声,声音幽长,而且声音相互叠加在一起,听上去格外诡异。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黑色大殿内,庞大的肉山隐藏在阴影之中。
他那已经分不清是手还是触手的外置器官,正死死的缠绕着手中的雪清。
此时雪清两眼泛白,已经昏了过去。
他身上的衣服被火焰烧的残破不堪,可以想象他在晕过去之前经历了怎样的大战,但最终还是不敌血脉诅咒的具象化—肉山。
因为要把意识转换到雪清身体里的原因,此时雪羽已经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醒了过来。
毕竟只有意识清醒,才能转换意识。
为了转换意识这个计划的成功,雪羽已经密谋多年。
雪清和雪念都是这个计划的产物,他们两个不仅血脉是自己选择的,就连技能和天赋也都是雪羽精心策划出来的产物。
这种情况下,事情的进展应该说是万无一失才对,毕竟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剧本的模板。
但……现在居然出现了差错。
雪羽(肉山状态)用他那看不出表情的脸,死死盯着昏迷状态的雪清。
“居然……失败了。”雪羽不敢相信的说道。
按照雪羽自己的算盘,在打晕雪清之后转换意识很轻松就能进行,最快也就一天半就能将意识彻底转换到雪清身上。
如果身体里的血脉诅咒没有转换干净,那就把雪念找过来,将另外的诅咒传到她的身上。
想象中的非常顺利,但现实是第一步就出现了问题。
雪清的身体里有一股,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规则力量。
那力量具象化的表示就是一道白光。
任何东西接触到那道白光就会被自然分解,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雪羽因为没有准备的原因,第一时间接触到白光,意识都被分解净化了一部分。
他可以很肯定的说,雪清前几天都没有这种力量,
要知道雪清可是他选择的肉体载体,对于雪清的培养,雪羽可是花了不少心思,从血脉选择到技能教学,基本上都是雪羽手把手教的。
可以说雪清身上的属性点到掌握的技能和规则力量,全部都在雪羽的掌控之中。
在雪清成长的这么多年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白色规则力量!
现在的雪羽精神状态处于极度震惊的状态,他本人就是那种类似于疯狂科研家一样的人物,特别痴迷于对至高规则的研究。
他感觉这白色的规则力量和研究过的至高规则之一非常的相似,但又不完全像。
有点像是那至高规则分裂除了一部分权能,那至高规则就是仁慈。
为什么确定是部分权能了?
因为如果真的是完全体的至高规则,那么雪羽别说打晕雪清了,刚刚动手的时候就已经被净化的干干净净了。
“这力量来源是哪里?”
雪羽陷入了沉思,因为想的太过于专注,甚至没注意到黑色的大殿门突然被推开了一角,然后又轻轻的关了起来。
就算是那些位阶非常高的存在,也很难发现处于存在缺失状态的林明。
没有黄金瞳的原因,林明进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庞大的肉山。
这肉山甚至都不能说是魔兽,只能说是通过特殊方法缝合在一起的怪物。
不是林明夸张,而是这肉山身体里长出了各种各样的五官和类似于器官的东西。
就比如说,肉山现在抓住雪清的那一个触手。
表面上来看那是一只触手,但在黄金瞳的视角那确实是手,但并不只是一只,而是无数非常细微并且在摇晃的小手不断堆积形成的触手。
就算是林明走南闯北,看到这个怪物也不由掉san值。
“这玩意就算用上天净,也要花费一些时间才能够完全分解吧。”林明不由在心中感慨道。
林明正说着,本来已经陷入昏迷的雪清,突然醒了过来。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即使被怪物抓住,雪清也没有大喊大叫,反而是用意味深长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肉山。
半响后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
“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即使雪羽已经尽可力地掩盖自己的气息,但仍然被雪清发现了。
现场的气氛沉默了,好半天都没人说话。
“其实我是想在你清醒过来之前就把一切办妥的。”雪羽(肉山状态)幽幽的开口说道。
雪羽是不太愿意和清醒的雪清进行交谈的,雪清是他亲手培育出来的,双方之间有一些感情。
对于作为肉体载体的雪清,雪羽是有一定的愧疚的,但也仅仅只是愧疚罢了。
“所以你究竟要对我干什么?”雪清脸色半阴着说道:“虽然我刚刚晕过去了,但还是能感觉到外面发生的事情,别想轻易瞒过去。”
雪清并不是傻子,刚交手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不管使出什么样的招式都能被克制。
甚至对方能在自己出手之前就预料到自己要出什么招式从而破解,这种情况不是特别了解自己的人是根本做不到的。
雪羽沉默片刻才慢慢的开口: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小时候的事情吧?”
肉山身体一阵翻滚,然后缩小了一圈,露出了雪羽的脸。
虽然身体被血脉诅咒变成了这个样子,精神也经常处于恍惚的状态,但是只要雪清愿意,他还是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取出身体的控制权的。
雪清虽然不清楚雪羽突然提这个干嘛,但还是冷漠的点了点头。
“我和你说过的都是美化过后的版本,但其实现实是这样的。”
“虽然从小出生于麒麟一族,但从来没有得到过族人的认可,很多传承他们都不愿意交给我,就因为我是混合种,后来甚至被赶了出去。
“被赶出来的前几天,其实我还是挺高兴的,毕竟那些家伙就从来没把我当过同族,而且还能和母亲在一起。”
肉山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在说到那些同族的时候,非常的气愤,庞大的身躯踏在地面上如同地震一般。
“就连我的母亲也经常跟我说,如果我是纯血就好了,明明我不纯的那一部分就来自于她,但她仍然埋怨我。”
“被麒麟一族赶出来之后,我和母亲相依为命,经常在我耳边教导我要提升血脉力量,今年出新一出特有的规则力量,这样我才能回去,她也能跟着回去—那个时候我就发现,我母亲已经有一些疯癫的迹象了。”
“这都没什么,我想着以后长大了,实力提升了,这些问题一定会得到改善,直到某一天我那位母亲不知道在哪里听说了一个能提升血脉的方法,从那一天开始,我每天都会喝下三斤奇怪的液体,里面有时候会夹杂着奇怪的东西……有时候是血肉,有时候是头发。”
“虽然每天喝这些东西都是折磨,但为了不让她伤心,我仍然每天坚持喝,渐渐的她就不在我面前出现,也不允许我去见她,但每天我醒过来之后,房间就会留下一个药罐。”
“隔了差不多一个多月吧,我母亲就去喊我去见他,然后那天我很高兴就去见了他,我打开房门才惊恐的发现,我喝下的那些血肉就来自于她的身上,她告诉我提升血脉的方法就是吃了她,现在只需要最后一步,那就是吃掉她的心……”
“我当时就吓傻了,她见我没有动作就自己把心挖了出来,随后送到我的嘴边,现在我仍然记得,他当时在我耳边说的【一定要提升血脉】”
雪羽肉山一般的身躯有好几个嘴巴,嘴里都在不断的念叨着,“一定要提升血脉。”
那些声音重合在一起,听上去异常诡异,声音也从男声慢慢变成了女声。
此时的雪羽已经陷入了癫狂之中,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那张肉脸上也是不断变化,从男女之间疯狂切换。
唯一不变的是他口中念念不断的夺命梵音。
雪清也是感觉不对劲,全身发力,拼命挣扎。
“没用的,放弃吧,老老实实成为我新的身体!”
“我会用这具新的身体,将血脉提升到顶点,然后将新的血脉传播出去,那将是一个不再局限于顶级血脉的时代!”
“能作为我伟大实验的牺牲品,这是你的荣幸!”
说完这一段话后雪羽的脸色大变,脸上的男女切换也慢慢的稳定在了女态上。
陷入了疯狂的雪羽,触手不断发力,捏的雪清身上的骨骼嘎嘎作响。
在一旁偷偷看戏的林明也有些傻了。
看雪清这个样子是完全疯了呀,不过现在看也正常,怪不得他被关注禁地之后敢去吃那个肉球。
原来小时候就已经这么疯了。
林明虽然进入过渡星灵鲸的记忆中,对于雪羽也有一定的理解,但没想到他在进行研究之前有这么曲折的过往。
“这血脉诅咒恐怕不是单纯行成的那么简单。”林明惊讶的说道:“那些不完美的规则虽说有反噬,但大多都是随机的,但在一种情况下不是随机,那就是所有者有很强的怨念。”
“这血脉诅咒衍生出来的肉山,恐怕就是雪羽内心对于诅咒的真实想法。”
“他即憎恨血脉,但也不能失去血脉,血脉即诅咒!”
进入了黑化状态的雪羽不仅实力得到了加强,连侵蚀转换意识的速度都快上了不少。
林明放在雪清身体里的天净效果已经开始变黑了。
雪羽开始蛮横的转换身体,雪清也开始失去了身体的部分操作权,只能靠着体内残存的天净强行支撑。
对于目前的局势,林明暂时没有出手,现在的雪羽虽然使用不了技能,但属性点还是在的,而且高的离谱。
远远超过了七阶的水准,林明估计是因为这肉山状态恐怕是有很大的增幅效果的
等到雪羽全心全意的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雪清的身上,林明才默默的在脑海中酝酿着【永恒之触】。
出手的时机必须选择才行,不能盲目的出手。
就目前而言,等到雪羽将意识大部分转换到身体时动手是最安全的。
处于状况的雪羽,要全身心的准备意识转换,这是分不了心的,也是最容易偷袭得手的。
感觉雪羽身上的天净效果已经快要消失了,林明出悍匪出手。
红色的精神力长枪,狠狠的扎进了雪羽的后脑勺。
长枪刚刚打入到脑海之中,就开始了大范围的破坏,即使属性点比起林明要高上很多的雪羽,也是扛不住大脑被撕裂的痛苦,捂着脑袋张开嘴就是一种哀嚎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