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鸽的脚上还绑着一封密信。
戚九竹见状,立即将这份密信解下,并展开细读。
细读半晌,都不见戚九竹吱声。
小将见他表情变幻不定,心猛地揪起,颤着声问道:“戚大人,这密信上写了什么?难道,陛下真的遭遇了不测?”
“胡言乱语,主人他好好的,只是……”戚九竹冷眼一扫。
可一想到信上所写,他的眉心又紧皱几分:“主人在密信上说,他与苗疆少主桑暮野说成了一笔生意,让我们派几人悄悄潜入增援,剩下的人驻守在苗疆边境,必要时里应外合。”
一旁的小将听得热血澎湃,陛下这是要对苗疆动刀了?
他刚想问陛下何时归来,就听得戚九竹又道:“主人还说,苗疆的温泉汤池颇好,他与夫人要在那儿玩上几日。”
小将:“……”
怪不得戚大人阴晴不定的,这几日人心惶惶,陛下他竟还想着玩儿?
“传令下去,就按主人密信上所言去办——”
戚九竹收敛神情,身姿挺拔,主人不在他便是军中的定海石。
翌日。
初升的太阳暖融融的,耀光透过树叶缝隙如在地上晕了一层烟胧的金雾,一浪一浪起伏,烫得有些刺人眼睛。
苗疆各处城池,皆贴满了追捕温染颜和凤栖梧的告示。
满城戒备,守备森严,无端的透出几分紧张来。
凤栖梧不觉紧张,还生出了去泡温泉的兴致。
温染颜用手挡住烈阳投下来的耀光,都感觉他是真的疯了,“全城都想抓你,你却还想着去泡温泉,这样的天去泡你也不嫌热得慌吗?”
送的温泉汤池,坐落在山中一处山庄内。
山中密林毒物颇多,人迹罕至。
苗人喜热闹,大多会去城内的温泉泡着,山中这处就闲置了下来,也没人驻守,是以,两人去时无人察觉。
“你说错了,不是我,而是我们。”凤栖梧推开山庄的门,侧首时,眸里流淌着一股子戏谑,“眼下,我们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说罢,他眉眼低垂,目光似有若无地从金锁上掠过,意有所指。
温染颜顺着他的视线往下,媚眸里闪过一道惑光:“谁跟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她似有异样,但无人察觉。
一缕酥骨慵懒的笑从凤栖梧嘴边溢出,左顾而言他:“三伏天泡温泉最是好,既能养生又能解乏,还能美颜,总是要试试的。”
温染颜收回视线,仿佛也来了兴致:“那确实得试试。”
两人已经绕过九曲回廊,来到了层楼叠榭的后院。
后院的池塘里飘着些许莲花,因着无人打理长势并不好。
夏风微微拂过,残荷打水,泛起粼粼涟漪。
斜阳落在两人身上,衣袂紧密飞卷,倒是意外生出几分旖旎缱绻,岁月静好来。
“简陋是简陋了些,胜在温泉水清透干净。”凤栖梧已经移步到温泉池旁,只见泉水清澈明净,波光粼粼宛若一盏玉壶。
池旁翠竹掩映交错,随风摇曳而动,散出缕缕青竹淡香。
“效果也很不错。”
说话间,温染颜已经将双足浸润在温泉水中,如温的水流淌而过,解了她一身的疲乏。
凤栖梧俯下身,带着逼人温热的气息靠近。
顷刻,淌着笑意,带着钩子的嗓音附着在她耳边,“你倒是会享受,先泡上了。”
温染颜回眸,被温泉热气氤氲过的眼尾微湿泛红,媚眸里染着天然的勾魂摄魄,只一眼便让人酥入骨髓。
“你若是想也可以下来泡啊。”温染颜轻推着他,手上沾染的水渍,洇湿了他的衣袍。
凤栖梧眸光深暗,灼热的视线一寸一寸在她身上刮过,是如惊涛般满含野妄的眼神。
“我倒也不急着泡,我在池边看着你泡就成。”
他说着手就落了下来,撩起覆在她腿上的裙摆,如白玉般的肌肤瞬间露在他眼中,染着晶莹的水珠,透着琉璃光泽,娇嫩欲滴。
凤栖梧贴在她雪肌上,指腹寸寸而过,旖旎捻转,灼烈滚烫的温度顷刻烫入心肺。
温染颜小腿一曲,挑起他的下巴,音色缠绵入心:“我觉得你不是对温泉感兴致,而是对我感兴致……”
还说想泡温泉。
看着他那双烈得能吃人的眼神,温染颜就知他安的什么心思。
“对自己的夫人产生那种心思,乃是人之常情。”
凤栖梧锢着她的手腕,火灼般的气息再度侵袭,他身上的气息清冽,如今再闻却好似烈酒灼心,与青竹香混合竟是如此醉人心脾。
温染颜眼尾泛红,染着姝色,“可是,我已一纸休书……”
“没有的东西,以后莫要再提了。”凤栖梧出声打断,眸中暗涌迭起。
许是不喜她将休书挂在嘴边,就连眸底深处也染着几分摄人之色,他俯下身,将她的红唇衔住。
辗转来回,举止凶狠,许久都不曾餍足。
“那我暂且就不提了……”美人在侧,温染颜也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
她素手缓缓盘攀上他的颈侧,指尖如肆意挑弄般打着圈儿,似有迎合。
凤栖梧眉眼中带着深刻的愉悦之意,轻颤的睫下是一双翻涌着诡谲暗流的炽烈眼眸,深藏着吞噬一切肆意危险。
温染颜眼尾染醉,雪颈后仰。
温泉水涟漪泛滥,还未下水染入灼温就像是醉了一般。
池面的热雾被风吹散时,倒映着相缠的影子,摇摇曳曳,起起伏伏。
像是被打碎的琉璃,细细碎碎的声音蔓在了风光里……
云雨终歇。
温染颜穿了衣裳,如犯懒一般轻倚在池壁旁,微湿的乌发贴在腰侧,雪颈上如红梅般的痕迹晕开,凌乱的媚态,极致缠人。
凤栖梧捻着她的手指把玩,嗓音暗哑,欢愉未消:“放眼天下,还有如我一般,与你这般契合的人吗?”
温染颜懒懒抬眸,只一眼就对上了他眼底的惑光。
她勾起红唇,眸内忽闪着一缕促狭之色:“可我还未走遍天下,又如何能够肯定呢?”
不得不说,凤栖梧确实与她极为契合。
两人的性子一样恶劣,一样擅弄人心,互相算计之时又有种说不清的新奇之感。
离了几日,凤栖梧也不知学了什么花样,倒是比以前更多了些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