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
舍赫和时尽折顺利抵达可以观鲸的小岛。
在热带国家,海风一吹,空气里都是熟透的水果香,舍赫到了这里和到了天堂一样。
满大街熟烂的释迦果,挑拣的时候不定时会遇到小惊喜,比如说……
从水果堆里爬出一条色彩鲜艳的竹叶青。
时尽折第四次拿起水果,第四次和一只略略略四目相对。
见多了,就心如止水。
平淡的喊一声舍赫,让她把蛇拿走后,他又遇见第五条。
……
好事怎么就没有这概率呢。
舍赫把手里装死的蛇放走,好心情的跟时尽折说,“你运气真好。”
时尽折:“我觉得还是那几条蛇的运气更好。”
足不出户就能见到神奇生物。
舍赫咬下一口水果:“我也这样觉得。”
“运气这么好,希望我们能看见明天的鲸鱼。”
翌日。
舍赫起了个大早,打着哈欠坐上观鲸船。
观鲸需要开到水深接近一千米的海域,今天风浪大,乘坐体验远不如舍赫第一次坐船。
摇摇晃晃的,身体像在飞。
上船一小时,舍赫晕的靠都靠不住,只能压倒上半身趴在时尽折腿上。
时尽折拢住她的头发:“你别盯着外面的水面看了,会更晕。”
“不晕。”
“……”都这样了还不晕呢?
这蛇可真倔啊。
舍赫撑起胳膊,晃晃头,总觉得脑子里都是水。
船下又来一波浪,晃悠的她再次跌回去,不舒服的把头垂下去。
时尽折给她顺着后背:“你是不是和有海的地方八字不合…”
上船之前他还特地给自己和舍赫吃了晕船药,没想到她还是没逃过去。
“什么叫八字。”
“一种很神秘的东西,算命用的,不过你跟我都无父无母的,应该找不到准确的时间。”
“那二位还挺配的。”熟悉的语言系统在对面出现,国人真是无处不在。
搭话的是位大哥,戴个墨镜,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包话梅递给时尽折,“给她吃两颗话梅,能缓解晕船。”
“谢谢。”
“谢谢。”舍赫在时尽折后面,也跟着说了一句。
酸酸的话梅刺激口腔,压住眩晕感,过了二十分钟,舍赫终于能坐直身体。
可她不晕船,困劲儿又上来了。
于是舍赫脑袋一歪,闭眼睛靠回时尽折肩膀上。
“困的话,睡一会儿,能看见了我叫你。”
时尽折的手臂从后绕过舍赫肩膀,把她的眼睛挡上。
刚才的墨镜大哥好奇:“她看得见啊,我还以为她蒙个黑布是眼睛不好呢?”
“能看见,但眼睛不能见光,所以遮上了。”
这样的提问应付太多遍,时尽折对答如流。
墨镜大哥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感叹着:“挺好,患难见真情。”
时尽折没说什么,舍赫确实是他患难时来的。
墨镜大哥:“对了,看她这个眼睛,我就想起来那天在网上看见的一个视频,里面也有一对情侣,哎呀,可精彩了,富二代想靠炫富横刀夺爱,那个姑娘也跟她似的看不见呢。”
两个人动作一致,一起张嘴问大哥:“视频…?”
舍赫拉下眼睛上的手掌,“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长我这样。”
“唉,你别说,好像跟你是挺……”大哥卡壳了。
这应该不是好像,他怎么看都觉得,自己这是碰上当事人了啊。
他找出之前看的那个视频,点击播放,身体后仰,举起手机仔细对比。
虽然视频不太高清,但亮眼的人模糊成马赛克都好认。
时尽折礼貌询问:“请问方便给我看一下吗。”
墨镜大哥把手机调转方向,亮度调到最高,“看吧。”
视频是那天的围观群众拍的,不太清晰,他和舍赫只露了半个侧脸,但程佑安趾高气扬想用卡打人的样子拍的很清楚。
标题:我以为是在拍小土剧,谁知道这是魔幻现实。
标签里因为程佑安说了程家,程愠的名字也成了关键词。
大哥八卦的心一上来就控制不住:“有一说一,你长的比他像有钱人,我当时看见这视频就说你女朋友只要不瞎,就不可能选他。”
虽然用词直白,但可能是因为这大哥的语气实在太真诚,时尽折没感到任何冒犯。
墨镜大哥接着问,“不过你打完人那边没找你吗,我看评论说这个程家超有钱呢。”
“没有,可能是知道自己理亏吧。”
时尽折随便说了个借口,心中却疑惑,程佑安不用这事借题发挥为难自己,是脑子被打正常了?
不等他深想,观鲸船到达预定海域。
船头的向导把出发前的注意事项重复一遍。
身边的几名同行游客又是拿相机又是拿水下摄像机的做足准备。
只有舍赫和时尽折两人一身轻,真·只带着个人来。
蔚蓝海面荡着涟漪,无尽头的波浪形凹陷层层叠加在一起,海风吹拂,马上又被后面更高的浪涛盖下去。
舍赫离开船舱,走到船栏前,长至脚踝的防晒罩衫被吹的直往后飘,里面的裙子用料轻薄,和飘动的罩衫相依相随。
一只手一会要整理头发,一会要往回拉衣服,一会还要发晕时扶下护栏。
“来之前让你先坐小船体验一下好了。”
时尽折从身侧站到她身后,手扶住栏杆,离舍赫更近一些,发飘的衣服全贴在他身上,不再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