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嗓子很嘶哑,根本叫不出来声音。
一时间,所有眼睛都看着它。
纪雀甚至都不知道该干嘛呢。
抱起它?掀开被子?喂它?
她也从来没有孵过蛋啊。
看了好一会儿,张嘴抬手一挥,“嗨……”
听到了声音,小东西立刻朝着纪雀的方向摇摇晃晃而来,虽然眼睛还没有睁开,但是他已经感受到了气息。
这段时间一直陪着他们的气息。
纪雀的手还没有放下来,那小东西就已经蹭到了她怀里,“咪啾咪啾——”
“咪啾咪啾?”纪雀不确定地回应道。
声音落下,小东西叫得更欢了。
纪雀看着蹭到自己怀里缩着不停叫的小东西,也不敢用手去碰。
看着无比脆弱,碰一下就能折断似得。
眉汁儿也侧过身子撑着脑袋看了过来,并没有纪雀的兴奋,肉嘟嘟的小脸上满是担忧,“姑娘,它们吃什么啊?”
嗯……这个……纪雀看着看着怀里“咪啾咪啾”的小东西陷入了沉默。
“去捉虫?”纪雀看向眉汁儿,“鸟儿都吃虫,它们应该也吃吧?”
眉汁儿没说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紧紧皱起。
然后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认真地看着纪雀,“姑娘,我们谁去捉虫啊?”
纪雀:“……”
但只是沉默须臾她就开口,“我去。”
“可是三十九只鸟,你一天要抓多少只虫啊?”眉汁儿并不看好这个差事。
一天到晚捉虫都捉不过来了。
纪雀没说话,目光转过,看向了床位的四条大狗子。
四条大狗子眼睛一瞪,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看着纪雀。
不是吧……
这还真是个麻烦。
纪雀正和眉汁儿说着话,又有两只小东西破壳了。
破壳之后,一只照常寻着气息朝着纪雀颤颤巍巍而来,另一只在原地“咪啾咪啾”半天之后朝着眉汁儿拱去。
眉汁儿让低着头,看着拱到了自己腿间的小肉鸟……整个人都茫然起来。
“它为什么来我这里啊?”她奶声奶气的开口,带着不解。
纪雀瞧了一眼,“可能那只你靠得近些。”
孵蛋的时候,是纪雀和眉汁儿一起的。有的蛋靠近她,有的蛋靠近眉汁儿。
破壳出来之后,靠近她的寻着她的气息过来,靠近眉汁儿的自然也顺着眉汁儿的气息过去。
眉汁儿皱起了眉,小嘴一扁,满是苦恼,“姑娘,我还这么小,可不想当爹爹。”
纪雀看向她,“谁让你当爹爹了?”
“你听它。”眉汁儿指着纪雀怀里的一只小凤凰。
安静里,纪雀细细听去。
才听到那“咪啾咪啾”的声音已经逐渐转成了“麻麻……”
两只争先恐后地叫着她妈妈,还想要往她身上跳。
听到两只雏鸟一般模样的小东西疯狂叫着她妈妈,纪雀只觉很魔幻……
这个世界有点疯癫了。
“他们叫你麻麻,那不是只能叫我爹爹吗。”眉汁儿扁着嘴说道,鼓着腮帮子思考着。
似乎在斟酌这个称呼。
纪雀抬手掐在她肉嘟嘟的脸颊上,“你想什么呢?!”
话音落下,就听眉汁儿腿间的小东西叫出了声,“爹爹——”
眉汁儿一个炸毛,“姑娘你听你听!”
“快点打死它!”
纪雀一把捞过她腿间的小凤凰,然后发现旁边又有破壳的小东西。
半日时间,三十九只小东西全都破了壳。
一堆小肉鸟有的围着纪雀不停“麻麻”,有的不停围着眉汁儿叫“爹爹”。
旁边的豸豸上蹿下跳,小手指指着自己,“还有我还有我,叫哥哥!”
“叫哥哥!”
只有四条狗很安静地缩在屋子的最角落,瑟瑟发抖地看着一屋子的凤凰雏鸟。
眉汁儿不停躲过想要往她身上扒拉跳跃的雏鸟,像是躲着瘟神,“不准叫我爹爹!”
“叫哥哥!”
“哥哥是我,你是姐姐。”旁边豸豸赶紧改正。
“那就姐姐!”眉汁儿无所谓,她并没有太多亲人之间关系的称呼区别,开口都是瞎说。
反正不能是爹爹。
爹爹把她叫得很老!
“爹爹!”
“姐姐!”
“爹爹!”
“姐姐!”
纪雀被满屋子的叫声叫得脑袋都嗡嗡了。
很累。
非常累。
心力交瘁的她看着满屋子的小凤凰,“汁儿,带下他们,别让他们跑丢了。”
“我去给他们捉点儿虫子。”
说着,纪雀拿上了黑色的眼带,蒙在了眼睛上。
“姑娘,我带不了!”眉汁儿欲哭无泪,想要将纪雀留下。
这么多凤凰她怎么带嘛!
纪雀一边绑着眼带,一边道,“都当爹的人了,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说完身子一晃躲开了眉汁儿抓过来的手,一溜烟离开了屋子。
任由眉汁儿在身后哭诉。
一出去,纪雀就感受到了坐在廊下打坐的寂生焉。
纪雀将手里的夜明珠还给了寂生焉。
神色缓和,“多谢前辈。”
寂生焉在纪雀刚出门就察觉到了,此时才睁开眼睛。
“不谢不谢!”寂生焉道,“能帮上你是我的荣幸。”
正要离开的纪雀听到这话,停住了脚步。
蒙上眼带的双眼让人看不到,也不知里面的神情。
她默然不语,须臾之后,转头朝向寂生焉,“前辈为何这样讲?”
之前寂生焉对她很殷勤,她并不是没有感受到。
但一直懒得多想。
别人想做什么,她向来不在乎。
只要不招惹到她。
可如今不一样了,她有了一大堆小凤凰。
听豸豸说,那些凤凰每一只都会成为修炼者争的头破血流的存在。
有了软肋,自然就多了在乎。
而对于异样,也不会无所谓了。
比如寂生焉奇怪的殷勤。
纪雀问得很平静,但寂生焉却能从她语气里听出防备和质问。
来了来了,他就知道刚刚偷听的帐要被算了!
面对纪雀的问话,寂生焉心如鼓跳。
“没有没有,姑娘不必多虑,我所说皆是真的。刚才并不是有意偷听,真的只是担心!”
听着寂生焉的解释,纪雀眉头蹙了起来。
他在说什么?
问东答西?
纪雀的眼睛蒙上,但是眉头却是露在外头的。
看到刚才还舒坦的眉头此刻突然皱起,寂生焉更慌了。
明明没有问他偷听的事,但他自己却不断提起。此时听在纪雀耳朵里,就成了欲盖弥彰。
他在图谋什么?
明明是堂堂寂生家家主,却对她如此怪异的殷勤。
如今更是这么明显的欲盖弥彰。
想到自己一屋子的小东西,纪雀直接转身面对着寂生焉。
“你知道了什么?”她直截了当地问道,紧绷的脸色无比严肃,带着让人胆寒的冷漠。
同时,神识也探向了储物袋,找到了诛雀剑。
若是对方真的知道了小东西们,还图谋,她不介意一战。
即使对方比她厉害很多。
但她也不是没有越级杀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