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愣的老妇,停下挣扎动作,抬头望向被他提回来的木桶,有些犹豫起来。
冷眼旁观的吴胖子嘴角露出一抹讥笑。
“怎么?你不是天天给那些孩子吃这些吗?这回也该让你尝尝了!”
老妇眼底闪过一抹戾气,却不敢有半句言语,缓缓的朝着台阶上的木桶爬去。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熏的老妇都睁不开眼睛。
老妇看着木桶中漂浮的几只苍蝇,终于是忍不住吐了出来。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那便没办法了!”
老妇身后,蓦的响起清冷之声,吓得前者不断得往前爬去,生怕下一刻自己就如倒在地上的高大汉子一般,死的痛苦无比。
“别以为我不知道,就算我吃了它,你们也不会放过我,我背后有官府的人,你们杀了我,一样难逃一死的!”
老妇终于是被李时安吓的几近崩溃,杂乱的银色白花将整个脸颊遮掩,一双浑浊的眼中显露出歹毒至极的凶光。
“恭喜你,答对了!赐你……生不如死!”
李时安抬起右脚,缓缓踩在老妇额头,砰的一声,青石铺就的台阶猛的凹陷下去,妇人整个头颅都陷入其中。
因为一股连绵之气强行吊住了前者生机,以至于老妇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颅骨粉碎。
肆意挣扎扭曲的身子不断的抓挠地面,留下血淋淋的指印。
犹不罢休的李时安抬起右脚又一次重重踩踏下去,这一次踩在老妇的胸口处。
霎时,老妇能够清晰的察觉自己的心脏停滞,感觉不到丝毫的跳动。
窒息感让其痛苦挣扎,只是无论如何她都晕厥不了,丝丝儒气维持着她体内的生机,让其想要晕厥过去都做不到。
坐在长凳之上的吴胖子看得倒吸一口冷气,似乎眼前的李时安与他认识的很不一样。
一个时辰,李时安整整让老妇吊着一丝生机一个时辰,而这一个时辰中老妇度秒如年,哀嚎之声连绵不绝。
若不是李时安隔绝了院中声音,怕是躲在屋子里的几个稚童已经吓得放声大哭了。
做完这一切的李时安拍了拍手,望着庭院中的一片狼藉,轻声开口道。
“吴胖子,这里就交给你打扫了!”说完也不等胖子答应,便抬脚进入屋内。
吴胖子撇了撇嘴,却是没有拒绝。
屋内,几个小家伙依旧被吓的瑟瑟发抖,有些孩童枯黄的小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当李时安进入屋子时,警觉的王三与狗蛋下意识的挡在了最前面,等看清了来者这才似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李时安摇头一笑,笑容温煦,与方才那张冰冷的让人望而生却的脸截然不同。
李时安替几个孩子擦去了眼泪,柔声问道“饿不饿?”
“不怎么饿!”
王三有些警惕的说道。
听到王三如此说,几个年纪更小的孩童也是连连摇头。
只是方才方婆婆吃剩下的饭菜就放在屋子中的桌上,香味实在太诱人了,小家伙们的肚子已是咕咕咕的叫个不停。
李时安哑然,看了看隐约间又站在了最前面的王三,轻轻笑道。
“我刚才为可是你们打跑了坏婆婆,难道还是不信我?”
始终跟在王三身后的小花似乎觉得李时安并没有恶意,她拉了拉王三的袖子,小声说道。
“王哥哥,这位大哥哥应该是好人,不然也不会把王婆婆赶走的”
一些稚童似乎也是在这般觉得,一双双眼睛皆是看向了王三。
“行了王三,我们贱命一条,这位大哥哥若是想要将我们如何,那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被叫做狗蛋的稚孩朝着李时安咧了咧嘴笑着说道。
王三想了想,似乎觉狗蛋觉得狗蛋说的不错,脸上挂着些许愧疚低声道。
“我们只是一群没人要的孩子,大哥哥是好人......”
“哈哈,谁说没人要了?你们是咱们雁州的大好儿郎!来吃饭!”李时安抱起年纪最小的小家伙,坐在了饭桌前。
一群孩子皆是脸色一喜,蹦蹦跳跳的上了桌,李时安看着这群孩子脸上洋溢的笑容,变得有些沉默。
最擅察言观色的王三笑容一致,似乎是觉得李时安是因为他们吃饭没个吃相,有些生气。
他犹豫许久,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以前冯婆婆在的时候教过我们用筷子,不过他们还小,没学会,后来方婆婆来到这里,我们就很久没上桌吃过饭了......”
失神的李时安微微一愣,随即咧嘴一笑“没关系,我小时候也不喜欢用筷子,总觉得用手抓,吃着更香”
说着,李时安便抓起菜碟中的青菜,放入嘴中,嚼的津津有味。
一桌子小家伙见状,最后的一丝生疏也不见了,吃的更加欢快了。
而李时安就这样,带着淡淡的笑意,一直看着他们吃,只是三分是笑,七分是苦涩。
......
走出屋子的李时安递给吴胖子一封信,并嘱咐道
“胖子!你回一趟城主府,将这封信交给方城主,就说本世子三天之内要一个答复!”
守在门外的吴胖子一怔,接过信疑惑道“老大你为何不亲自去说?”
“那个方老婆子死了,暂时还无人接替此地,我先留下来照顾他们!”
吴胖子想了想,最终点了答应,也不再多做逗留,消失在庭院之中。
李时安看着胖子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着。
那日城头与苏阵使相谈之后,李时安应下苏阵使的要求来此地看看,正好他也想看看那日他在靖山城遇到的小姑娘。
刚开始,李时安心中还有所疑惑,不知道前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直到现在李时安也没能想通。
一个慈幼苑,堂堂靖山城护阵使,动动手指的事情便能解决,为何会让他来解决?
他通过道家搜魂术,搜寻了两人的记忆。
金钩帮不过是一个小帮派,暗地里靠着走私盐铁,贩卖幼童盈利。
这个方婆婆,本名方梅,其背后也不过是靖山城一位六品官员,镇压一名六品官员,苏阵使这点实力还是有的。
吱呀一声,李时安身后的屋门被推开一条缝隙,一个小脑袋悄悄的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