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挖了？”姜明、欧阳才和张洪波等人一脸懵逼。
    “你们看，透水了，水很大！”
    张洪波等人看到眼前的景象，顿时惊呆了！
    挖掘机已经挖开了一个口子，只见汹涌的水流从洞里喷涌而出！
    林克辉着急地对张洪波说，“必须堵上，水太大了！会淹了这里！”
    “下面就是齐林村，如果水再大，搞不好会淹了村子的！”
    姜明虽然经过多少大风大浪，但看着这一切，却有点坚持不住了。他哽咽着说，“小丹......完了......”
    洞口既然挖开，再堵上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推土机和铲车轮番作业，里面的水还是如喷泉一样涌出来。
    “得用沙袋，”林克辉在基层干过多少年，参加过防洪抢险，知道除了沙袋，别的是堵不住的。
    他一把将齐海揪了过来，“矿上的防洪沙袋呢？还有沙子......”
    齐海小声说道，“只有二十多个沙袋......”
    “有多少上多少，马上安排矿工，往上抬沙袋！”
    二十几个沙袋垒上去，也只是堆了两层，仍然挡不住洞里的水。
    洞里的水依旧汹涌冲出来，还夹杂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像矿泉水瓶子、方便面、纸张等。
    杨克光突然大声喊道：“你们看！衣服！”
    洪水中，一件蓝色西装被水冲了出来！
    杨克光手疾眼快抓在手里，他展开看了看，捧着走到林克辉面前，“林镇长，这是林放的衣服！”
    “林放的衣服......”张洪波自言自语地说，“由此可以断定，他们肯定被困在里面了......”
    “一只鞋！”
    又有一只白色运动鞋被冲了出来。
    派出所的小刘认了出来，“这是姜所长的鞋子！”
    姜明已经站不住了。
    洞里涌出这么大的水，里面势必全部被淹，姜力丹凶多吉少。
    他脑袋瓜子嗡的一声，面前发黑，就要倒下。
    身边的工作人员赶紧扶着他。
    “快！送姜副书记上救护车！送医院！”
    张洪林让人把姜明送上救护车，擦了擦脸上的汗。
    一个姜力丹找不到了，万一姜明再出点事，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欧阳才看着姜明晕倒，丝毫没动，他站在一边，脸色阴沉。当得知姜力丹昨天晚上留在林放宿舍时，他已经改变了原来的态度！
    已经和我欧阳家的人订了婚，竟然还敢留宿野男人的宿舍！
    这样不守贞洁的女人，不配当我欧阳家族的媳妇！
    在旧社会，女人不守妇道是要被浸猪笼的，上天有眼！
    这次透水来得太及时了，这是上天对这对狗男女的惩罚！
    当然，欧阳才当着众人的面，还是要表明一下态度的。
    于是他一改原来的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态度，走到林克辉面前，和气地说，“林镇长，你们对这个矿里面的情况最了解，一定要想方设法，救出里面被困的同志。当然，也要注意保护煤矿和下面村子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千万不能造成次生灾害。还有，要做好统筹调度，保证救护人员的安全。”
    张洪波等人听了欧阳才的话，都在心中骂娘。
    既要......又要......还要......这是典型的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林克辉则不顾得聆听完欧阳才的重要指示，他一把将人群中的林宝山拉了出来，让他立刻回齐林村，组织往这里搬沙袋。
    二十分钟后，张洪波看到一群人乌泱泱地冲了上来，每人肩上都扛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
    走在最前面，是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他们俩拄着拐棍，一改平时步履蹒跚的样子，快步如飞。
    “林镇长，宝山说这里漏水了，我们都来帮忙！”
    林克辉上前握着齐大山和林二河的手，连声感谢。
    齐大山拎起拐棍指向一号矿，扛着沙包的人们纷纷冲了过去。
    七八十个沙包垒上，一直垒到矿洞顶上，水很快堵住了。
    林二河这才问道，“镇长，林放被困在里面，是真的吗？”
    “大爷，您别着急，我们正在营救......”
    “这孩子......镇长，你们打算怎么救他？”
    张洪波走了过来，“大叔，我是县委书记，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他救出来的！”
    林二河扔掉拐棍，向着张洪波鞠了个躬，“书记，你可一定要救出林放！他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没爹疼没娘爱，这才刚刚工作，还没享福呢......”
    张洪波急忙扶住他，“大叔，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同志的！胡永林，立刻通知国土局、水利局，派专家来参加营救！相关人员，现场开会，研究营救方案！”
    把在场有关人员召集在一起后，张洪波道，“青山镇的同志，你们说说自己的判断。”
    周扬肚子里可没东西，他为难地看了看林克辉，林克辉则把杨克光叫了过来。
    杨克光道，“书记，我是镇上的安监办主任，前几天这个矿就渗水，当时水量不大，当时我们让一号矿停产，后续观察。”
    “渗水是从哪里来的？”
    “当时渗水不大，我们怀疑可能是地下存水。现在水量这么大，基本可以确定，水是从乳山水库渗透过来的。”
    “乳山水库？”
    杨克光指了指远处悬在齐林村头顶的大坝，“那就是乳山水库，是一座小型水库，今年降雨很多，存水充足，在最高水位线运行。”
    他转身折了一根树枝，蹲在地面上画了个图。
    “一号矿和二号矿是在山脚下直接向山腹里开挖的横矿，它从洞口到最里面落差不是特别大。”
    “这里，是乳山水库，目前水位到顶，在这个高度。”
    “这里，是一号矿。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一号矿的洞顶，大概位于乳山水库水位线的这个位置。”
    “这里，是二号矿道，它的位置在一号矿道侧面，比一号矿更低。我们已经让二号矿停产，所有人员不得进入。好在二号矿没有发现渗水迹象。”
    张洪波看了，抽了一口冷气，从杨克光画的图来看，乳山水库是悬在一号矿头顶的！
    “这么说，一号矿的洞顶，也就是它的最高处，仅仅相当于乳山水库库底的高度？”
    “是的，张书记，也就是说水库里的水，会把整个矿洞全部填满。”
    张洪波思索了一下，问道，“能不能短暂时挖开洞口，派水性好的同志进去，把他们救出来？”
    “张书记，矿洞存水很多，大量的水要往外涌，压力很大，人根本进不去。”
    “这么说，没救了吗？”
    “只有一个办法，把乳山水库的水，全部放掉，减轻矿洞的压力！但即便这样，水库底部存的水，依旧无法排出，它的水位，可能和矿洞里面最高处差不多......”
    这时一个黑瘦的中年人挤了进来，“张书记，我是水利局工程师，我姓刘，我要看一号矿洞开采图！”
    老丛急忙抽出一张图纸，双手展开。
    刘工程师仔细看了图纸，又展开水库设计图对比了一下。
    他把两张图放在地上，指着图纸对张洪波说，“张书记，这位同志分析是对的，如果是水库的水透过来了，即使把水库的水全部放掉，库底的死水位置，也和矿洞最高处差不多！”
    “即便水库放水，恐怕水没放完，整个矿洞已经全部淹没了。到那时，里面的人，凶多吉少......”
    “刘工程师，如果放水，需要多久才能全部放完？”
    “一到两天！”
    “一到两天......”张洪波思索着，“林放和姜力丹如果活着的话，希望他们能坚持一到两天。”
    他转过身来，“通知乳山水库管理处，准备开闸放水！”
    “张书记！”张洪波的话突然被打断了。
    齐江从人群里挤进来，他满头是汗，看来是刚刚赶到。
    “张书记，不能放水。”
    “为什么？”
    “有一个很重要的情况，我需要单独向您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