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恨不得捏住花蝴蝶的嘴，再用麻绳给她缝上。
    “你瞎想什么呢？”
    “这种捕风捉影的事，你也信？”
    花蝴蝶见林放有点恼怒了，这才讪讪地闭上了嘴。
    她当然希望这些传言是捕风捉影。
    既然考察组没掌握金海什么事情，林放的一颗心就放了回去。
    他上到二楼，进了考察组专用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一高一矮两位考察组成员正襟危坐，没有看到徐盛雪。
    看来果如徐盛雪而言，她只是个联络员的角色。
    听林放自报家门后，矮个子笑道，“你好，林局长，我是市委组织部的陈科长，这位是许科长。”
    “我们找你，主要是就市政府准备成立海西市驻德国办事处人选，来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根据市委市政府统一部署，准备成立海西市驻德国办事处，主要功能是开展对德招商，归市商务局代管。市商务局作为驻德国办事处的上级部门，提议调金海前去工作。你有什么意见？”
    陈科长把话题抛给了林放，林放不慌不忙地说，
    “两位领导，金海同志，先和我一起在青山镇共事，后又一起在招商二局工作。我对她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她工作任劳任怨，业务水平很高，德语水平不错，善于和外商打交道，在对德招商方面成绩卓越......”
    “那，这位同志有什么缺点或不足呢？”
    “缺点和不足嘛，就是太注重工作了，作为一名女同志，都接近三十了，还不谈恋爱，不去相亲，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真正做到了以事业为重。我和她谈了好几次，但她还是我行我素......”
    林放看是贬低实则表扬的回答，对面两个人岂能听不出来，他们可是考察干部的老手了。
    “这么说，金海同志是为了事业而耽误了个人？”
    林放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两人对视了一眼，高个子许科长问道，“林局长，你现在也是单身吧？”
    林放剑眉一挑，立刻警惕了起来。
    这特么的是要把火往我这里引啊。
    不行，得想法把这话题引开。
    林放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呵呵笑着，“领导，我可没金海同志事业心这么重，我呢，可是想早早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要不是女朋友工作特殊，早就结婚了！”
    “工作特殊？”两人立刻好奇地问道。
    “那真是太特殊了！我女朋友是国际刑警，长驻法国，春节期间刚回来。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我们推迟了婚期。因为这个，她在省纪委工作的叔叔姜明还批评我们......”林放滔滔不绝地开始普及国际刑警有关知识，又讲了他和姜力丹因工作原因推迟婚期。
    反正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和姜力丹的进展情况。
    “你等一下，”当林放讲出姜明的名字时，陈科长打断了他。
    “姜明，是省纪委的姜副书记吗？”
    “好像是吧！具体我没问。”
    两位科长又对视一眼，他们没想到林放的女朋友这么优秀和硬气，更没想到她还有个在省纪委当领导的叔叔。
    他们来到林县后，收到一封信，说金海与林放关系如何亲密。因为这封信没有署名，所以可以置之不理。
    但这封信用的是林放单位招商二局的信纸，说明这是单位内部人反映的，他们不得不落实一下。
    现在听林放的话，这事应该是无稽之谈，陈科长决定不再追问此事，尽快结束对话，便转移了话题。
    “按你所说，金海同志非常优秀，如果调她到驻德国办事处工作，你是什么观点？”
    “我自然是听从领导安排的，领导让金海走，我举双手支持，毕竟大局为重；如果金海留下，我也欢迎，我们林县对德招商，还需要她挑重担。”
    林放停顿了一下，“两位领导，其实金海同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市商务局长于冬同志最清楚，你们不妨问问他。”
    “问于冬局长？”
    “对啊，不光于冬局长了解她，市长也比较了解她，在去年的外资项目签约大会上，市长还单独表扬她了呢......”
    陈科长饶有兴趣地问道，“林局长，当时市长怎么表扬金海的，你能说一下吗？”
    “那我得好好回忆一下，”林放装出思索的样子，其实他根本不记得细节了，“当时金海陪着德国商人弗兰克先生签约，市长看到后，详细询问项目情况，又询问了金海的情况，表扬金海在引进项目中做出的贡献......”
    “我记得市长还对于冬局长说，这样的优秀人才要重用......”
    两位科长对视了一下，并没有太多的震撼。
    他们在来林县之前，已经和于冬谈过，于冬向他们暗示，金海的使用，是上面领导点头决定的。
    至于哪个领导，于冬是坚决不会说的。这两位科长想当然地以为，应该是分管外经贸的赵副市长。
    虽然副市长点头了，但副市长嘛，权力和他们的顶头上司组织部长差大了，所以他们俩并没在意，而是按部就班前来考察。
    考察嘛，既要考出优点，也要考出缺点，不然显得他们能力不够。
    后来市商务局派徐盛雪进入考察组当联络员，徐盛雪有意无意地向他们透露，调金海到驻德国办事处，是市长同意的。
    陈科长听了，依旧不以为然。
    最近海西官场传言四起，说市长要调走了，很多人都来向陈科长求证。
    陈科长都是笑呵呵地说不要听信传言，但他非常清楚，这并非传言，市长确实要走了。
    市长的官再大，他立刻要走了，那么他做过的指示，也不一定必须执行啊......
    何况又不是白纸黑字的指示。
    所以陈市长对市长看好金海这事，也并没觉得怎样。
    林放突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更多的细节，我建议你们去问一下欧阳副市长，当时他也在场......”
    “欧阳市长还和金海交换了名片呢！”
    两位科长又对视一眼，眼神渐渐震惊。
    怎么又扯出了欧阳副市长！
    欧阳副市长接任市长的传闻甚广，这个消息太重要了！
    看来于冬说的对，上头已经决定使用金海，这个上头一定包括欧阳副市长在内！
    既然这样，他们对金海的考察，只能是蜻蜓点水式掠过，千万不能骨头里挑刺。
    毕竟人无完人嘛。
    否则的话，欧阳副市长换届后当上了市长，万一他问起此事，怎么和他交代啊？
    说经我们考察，金海同志不适合担任此项工作，您识人不准用人不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