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为了避开从朝会回来的老相国,万花楼的老鸨趁天还未亮便早早地的守在了相国府的后门。
“咚咚咚!”
她轻叩了三下后门,门便从里面被打开了。
本以为来见自己的是女儿青儿,却不曾想门刚被打开,便从里面跑出来两名家丁穿扮的壮汉。
“你们是……”
老鸨刚想开口询问,其中的一名壮汉突然冲上前来,掏出一大块碎布,直接塞进了她的嘴里。
“呜呜呜……”
老鸨努力想要叫出声,却因为嘴巴里的碎布无法发出声音。
身体的挣扎已经被两名壮汉制住,双手也被反绑,随着一个大麻布袋子从头上套下,老鸨的眼前也立时一黑,只有些许亮光从袋子的缝隙中透进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鸨只觉得自己被带进了一间不大的屋子,被扔在了一堆干草上。
两名壮汉出去时,猛地将门关上,并落了锁。
老鸨此时被恐惧占据全身,身体也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现在还没弄清楚情况,只当是自己与青儿的事儿被老相国发现了,才遭此厄运。
也不知道被关了多久,老鸨只觉得口干舌燥,腹中也异常饥饿,原本从布袋透进来的亮光也消失了,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兴许是已经到了午夜,也不知这老相国究竟要如何处置老身!”
老鸨心里嘀咕着,期望着青儿能够在老相国面前求求情,好歹保下自己这条命,她可不想死在这儿。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慢慢向老鸨待着的地方靠近。
老鸨不确定来人是谁,一时也不敢乱动。
“待会把事儿办利索些,莫要留下蛛丝马迹!”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虽然她极力压低着声音,但此时异常安静的环境,还是使得被装进麻袋的老鸨听得清楚。
门外之人正是自己的亲女儿,现在的相国府杨少爷的妾室,青儿。
“呜呜呜……”
老鸨心中一惊,没想到要杀自己的居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此时在屋内剧烈扭动着身体。
“被那老东西听到了,哼,既然听到了,那便见见吧,毕竟是最后一面了!”
青儿轻笑一声,在两名壮汉的陪同下走进了屋里。
“呜呜呜……”
麻布袋被打开,老鸨在一盏油灯映照下,真真切切地瞧见了眼前的青儿。
“妈妈!”
青儿蹲下身子,轻唤了一句,随后将老鸨嘴里的碎布扯下。
“女儿……我的好女儿……妈妈可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如今也为你寻了这么一个好去处,你可不能这么对我呀!”
老鸨嘴里的碎布刚被扯下,便声泪俱下地哭着说道。
“没有对不住我?哈哈哈,这是个天大的笑话!”
“将自己的亲生女儿置于青楼之地,更是亲手送上催情汤,使得我失了身子,逼我就范,这叫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
“若不是我自己机灵,寻到了这么一处栖身之所,恐怕还得继续躺在无数男人的身下,为你挣那些脏钱!”
青儿笑得异常狰狞,就连旁边的两位壮汉也觉得颈背生寒。
“女儿呀,妈妈也只是想为了寻个能为你遮风避雨之所,让你有谋生的手段罢了!”
老鸨完全没有心虚的模样,仍是据理力争。
“你的心里永远只有你自己,永远只有挣不完的钱,我只是你挣钱的工具之一,那万花楼里每日的春歌艳舞背后,皆是多少女子的心酸苦楚!”
“不瞒你说,从你给我递上催情汤的那晚,我每天都在想着如何杀了你,我的好妈妈!”
青儿说完这话,也不再等老鸨答话,直接粗暴地将碎布再次塞进她的嘴里。
“呜呜呜……”
老鸨扭动身体,似还有千言万语要说,不过此时也只能化作更多的眼泪将脸上干瘪的皮肤浸湿。
“待会多放些石块,可别没几日便让人发现了!”
青儿看着老鸨再次被装进麻袋,又叮嘱了一句。
“呜呜呜……”
当青儿这些话传入老鸨的耳朵里,犹如索命梵音,她的身体扭动得更加剧烈了。
“贵人放心,我兄弟俩也不是第一次干这活儿了,华安城的护城河里,有六成的人都是我们扔的!”
一名壮汉一脸讨好地对青儿说道。
“嗯,这是你们的酬劳!”
“另外,把嘴看严实些,否则护城河里又会再多两具尸体!”
青儿把一个钱袋扔给二人,同时用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骇人的话。
“是是是,贵人请放心,这行的规矩我们门清,就算被刀架住脖子,雇主的信息我们也不会泄露半个字!”
壮汉见青儿一副狠厉的神色,急忙向其保证道。
“嗯,那便好!”
青儿回应了一句,再次瞟了一眼装着老鸨的麻袋,毅然转身离开。
“呼——”
“真是个吓人的娘们儿!”
一名壮汉见青儿已经走了,直接长出了口气,他没想到自己平日里就是干着这种杀人的勾当,居然身上的煞气还不足一个青楼出来的姑娘。
“好了,好了,先把正事办了!”
另一名壮汉提醒了一句,直接将麻布袋扛在了肩上,准备去往护城河。
“呜呜呜……”
老鸨还在挣扎,一滩黄色的液体从壮汉的肩上落下,将他的背全部浸湿。
“妈的,真是晦气!”
壮汉直接将麻袋狠狠摔在地上,没有理会里面传来的一声闷哼,顺势又踢了几脚,直到没了动静才作罢。
来时手里的油灯直接被掐灭,两人就这么借着夜色穿行在华安城内,向着护城河的方向走去。
“够了吧,这么多石头应该能沉底了!”
一人在麻袋里装了不少石块后,随口问了一句。
“再多放几块,她那好女儿可是叮嘱过了!”
另一人摆弄着麻袋里已经不再动弹的老鸨,将她身上穿戴的首饰也全拔了下来。
“这些就当是给我兄弟俩多干活的赏钱了!”
另一人往麻袋里又装上了几块厚重的石块,随后把麻袋往上一提,往自己身上摸索了半天,居然没有找到出门时带出来的麻绳。
他也不着急,直接把腰间的草绳取了下来,在麻袋的口子上结结实实地打了个死结。
“噗通!”
随着麻袋入水,激起一阵水花,老鸨也跟着里面的石块慢慢沉了下去。
除了冒出一串气泡外,河面也立马归于了平静,仿佛也早已习惯了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