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魔御厨子就像瞬间哑火的枪膛……刚获得“新生”的诅咒之王转眼间五官溢出了血液。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宿傩以为第五次无量空处依旧会像前几次那样由佐藤将太的灵魂承受……
但那只灵魂不知道是不是快到极限了……那无尽的信息在第五次还是避无可避地灌入了宿傩的大脑。
也正是这时，诅咒之王心中明了：难怪会被控住一段时间……以至于五条悟能有机会冲着他的脑子捅了一截“指枪”。
只是让诅咒之王无限接近死亡而已……最强咒术师依旧为他的学生留下了一线生机。
看来暂时无法展开领域的不只是五条悟一人，诅咒之王也陷入了同样的困境。
两面宿傩嘴角上扬，而后放下了手，他知道自己仍然处于上风……诅咒之王仍旧高昂着头颅——他自信地认为这场胜利不可能逆转。
眼前的场景……莫名有些似曾相识……
“呵……头抬得太高了，六眼小鬼。”
相同的境地……相似的眼神……
【那时候诅咒之王向那个女人说了相像的一句话——“将死之人……头未免抬得太高了，丫头。”】
五条悟怎么回应的呢？
只见他缓缓站了起来，最强的脊梁不会向任何人弯曲……
远方的天空透进了一丝曙光，大概……距离太阳升起只有不过十分钟的时间了吧。
最强咒术师固执地摆出了领域的手势，他淡淡地笑了一声：“看来……刚才的攻击很奏效嘛～诅咒之王。”
……用不了领域的应该是你吧……诅咒之王……
比起五条悟自伤的大脑，宿傩的脑子明显更岌岌可危一些。
闻言……诅咒之王挑起了一边的眉……他不太相信对方会在这种情况下使用领域。
如刚才所言，若是强行开启领域……眼前的咒术师大概率会当场暴毙。
但始终没有理解人类情感诅咒之王……又一次低估了人类的决心……
【暗沉血腥的矿洞，通往洞外的唯一道路溅满了令人心颤的血……】
【当时……凌茧又是怎么回应的呢？】
当代唯一的六眼……就像被天狗食月逐渐吞没了光芒。
刚开始只是一道道鲜艳密集的红血丝……
再然后他的眼角流下了如泪滴一般的血红……
划过脸庞，在那张漂亮的脸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最终向下巴汇聚。
【因为拿不起剑，她用嘴撕下了一段遮蔽腰腹的贴身衣物……将那把冰冷的剑与双手紧紧捆绑。】
……漂亮的苍天之瞳被血色覆盖……包围着“苍蓝”的眼白已然看不出白色……
五条悟只是无所谓地笑笑，用拇指轻轻抹去嘴角的腥红。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不管不顾……宛若一个失去了痛觉的疯子……毅然地向包围着她的所有敌人宣战……】
……以生命为誓……
……或许比“疯子”更加危险可怖……
【当时诅咒之王又是怎么回应的呢？】
如果没记错的话……大概与现在一样吧——
“你疯了？”
而他们的对此的答案又是什么？
那是来自师生间无比默契的答案——
“是吗？”
“是这样吧……”
“一定是这样吧！”
……
直至这里——才是最后的“无量空处”。
大概是定下了束缚吧……定下了无法回头的束缚——才能再次展开领域。
五条悟抛弃了安全的选项，选择了一条最凶险的道路。
事实证明……用世界上唯一的眼睛所签下的束缚拥有最高的咒术效力。
……诅咒之王还是小看了人类……他的伏魔御厨子在孤注一掷的人类面前连展开的机会也没有。
最强咒术师的领域……只要抢占先机……便是难以逃脱的强控……
更不用提此时此刻漫无边际的无量空处……俨然进化成一个开放的巨型领域……
六眼的堙灭……瞬间释放的所有咒力。
在这座领域里，最强咒术师是唯一还能行动的人。
看着熟悉的“佐藤将太”……五条悟一直在笑……空旷的无量空处回荡着最强的笑声。
仿佛一个走路东倒西歪的“精神病人”，他边笑边向前走着……
快要……看不见了……
孤独的笑声越发暗哑……直到最后与呜咽好似没什么分别……
嘴角……唇珠……唇面……
含不住的血……伴随着五条悟的笑，染红了整个下巴。
他停在了佐藤将太的面前……
握着刀对向同期与老师的“迷茫学生”。
是时候……回来了……
五条悟握住了他的手臂……
这把能破开所有防御的传家宝刀，是否能穿透诅咒之王抵达他的灵魂？
“哈哈……佐藤…将太……”五条悟断断续续地说道。
“说实话……我还是…没有办法……原谅你。”
……抛去老师身份……
“你的意识…应该还留有不少吧？”
昔日的老师把太刀毫不留情地“送”进了佐藤将太的身体里……
“茧…救了你……”沾染了鲜血的白色眼睫微微颤动：“……她……不是你杀的……”
……“剖开”自己的心，亲口说出了早已明了的现实……
“…也不是羂索……”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而且比所有人看得都更加清楚……
“宿傩…一直没有办法把你的灵魂完全送入深渊……是她在死前守下了那条最后的底线……对吧？”五条悟忽地笑了笑……身体左右摇晃了一阵又强行站直……
他还是那个喜欢在学生面前耍帅的笨蛋老师啊……
那把太刀越捅越深，伴随着最强冷淡却柔韧的咒力……仅存的咒力……
把佐藤家的传家宝刀推到了沉寂已久的灵魂面前。
“……嗯…”久违的学生…此时此刻泪流满面：“小茧……”
“嘘。”五条悟轻轻把食指放在了自己沾满血腥的嘴唇边。
“将太，我会嫉妒的。”
自从佐藤将太对凌茧越发明显的爱慕挂在脸上……五条悟已经很久没这么叫他了……
“她付出了生命去拯救……你们是她最后心心念念的人……”
“而我……比你们更早与她分别……”
比你们更早……从搭上去往非洲的飞机那一刻……
五条悟与凌茧便再也没有见过了……
“你说……她会等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