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棍子敲中红瑶后颈。
老头赶忙将人拉倒角落,老婆子小声责怪,“你打她做什么,这可是在外面,你也不怕被人发现。”
“你都没法把她骗回家,你没看她都要走了?真放她走,妮儿怎么办?仙人指明要我们家妮儿,”老头拉来板车把人拖上去,“快帮忙啊,把她放上去!”
两人合伙把红瑶拖上板车,再用杂物掩盖,精疲力尽靠着土墙说:“这姑娘真难骗,走一半回去非要等相公。”
老头说:“我都看见你让她闻迷药了,她都没晕倒?”
“谁知道怎么没用,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外乡人,”老婆婆擦擦汗催促,“快走快走,今天是最后一天,不把这姑娘交出去,我们都走不掉。”
从红瑶在杨家村河底将他捞起来,两人错入妖界,晏九洲就怀疑自己其余散落的尸体下面藏着能通往妖界的入口。
归墟黑水崖崖底拿到右臂无法证明这个猜测,毕竟右臂是他自愿留在海底。
那么这一次的残骸......
晏九洲看着草木绝迹乱石滩,四周光秃秃什么都没有,看起来和无数个乱石滩没有什么两样,只有远方本应该翠绿的树木变得干枯,手放上去扑簌簌掉渣。
他走进一个坑穴,足有两三人高,里面散落碎石和红色泥土,像是被什么染红了似的。
砍完柴的樵夫远远看见晏九洲,放声大喊:“后生,那地方闹鬼,快离开!”
晏九洲问:“地里被挖出何物?”
樵夫缩回脖子,“你个后生打听这个作甚?”
一小角银子丢进樵夫怀里,樵夫七手八脚接住,咬了咬后眉开眼笑说:“几年前这地儿可是有名的鬼滩,每逢满月就有个脑袋在石头上飘来飘去,可吓人了。”
“头?”
“据说青面獠牙,头发盖脸,长长的舌头从嘴里掉出来,见一个人就把那个人勾过去吃掉魂魄。”樵夫在自己脸上比划,“可吓人了。”
晏九洲忽略掉头发盖脸怎么就能看出青面獠牙,直接问结果,“谁把头挖出来了?”
“羽升门,”樵夫说:“还是羽升门的仙人听到这件事,特意来降妖除魔,后来就再也没有闹过鬼了。”
樵夫说完后不解道:“也不知道怎么了,这树动不动就死,鸟也不多了,奇了怪。”
当年晏九洲都快无聊得把杨家村河底有多少小鱼小虾给数清楚,也没误入妖界,还是红瑶将手臂取走,他们再回原地才被吸了进去。
羽升门挖走的东西十有八九就是头颅,没有头颅,藏在地下的妖界缝隙影响了人间此处风水。
“多谢,”说完他又走回乱石滩。
樵夫挑起担子摇头,“良言难劝想死的鬼哟。”
晏九洲每走一步,在妖界所见所闻历历在目。
在妖界不可言说的妖王。
熟悉的十二重。
梅娘将他冠以‘罪人’,忌惮又害怕。
还有拔出虫子对他尊敬的大妖鱼师。
最后就是扈紫衣挑明的一声“妖王”。
晏九洲勾出一个森然的笑,看来他这个妖界之主,当得不怎么成功。
万妖唾骂,五马分尸。
他看着这道谁也看不见的裂隙,心道:只需助一臂之力,人间与妖界壁垒就会开启一个通道。
然后他抬起手,飘散妖气尽归掌心,再被这只手狠狠拍入地下。
回去吧你!
无形气流荡开,草木为之一震,纷纷舒展腰身。
去而复返的樵夫偷偷摸摸看了半响也没弄明白这个年轻人在做什么,伸手对天?握拳捶地?
疯了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