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氐人国的事处理好,再回到岸上的时候,人间快到中元节。
红瑶想要找到晏九洲不容易,人海茫茫,先前几次在人间与他相遇,都是他先发现她的。
于是她雇了辆马车,将她送到最繁华的地方。
车马行老板两只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皇城出大事了,听说除了皇帝,都死了。”
这消息显然是近期热门,车马行老板一开口,过来租车还车的人跟着开口说:“那地方可去不得,路过的人都疯了。”
不过皇城离这里也极其远,足有千里之遥,纵然皇城没什么事车马行也不敢租车给她。
这点红瑶并不知道,她也不是一定要去皇城,只是皇城拥有最大的城隍庙,城隍庙掌管城郭内事,说不定这里面有她想要打听的消息。
红瑶问:“附近有没有比较大的城隍庙,我想去里面拜拜。”
车马行老板想了会儿,“有是有,就是百里远,姑娘你一个人去那么远做什么?”
红瑶手按住马棚木桩,笑道:“寻人。”
然后她松开手,一个清晰可见的掌印出现在木桩上。
连赶几日,等马夫将她送入城的时候,已经入夜,朦朦胧胧看不清城墙上的名字。
红瑶付了最后的钱,马夫就跟见鬼似的一溜烟进城。
越来越多微弱火光顺着护城河流出来,她这才发现今日竟然是中元节。
人们纸做成船,中间插上点燃的蜡烛、放在水面上,令其自然漂流而下,只有这一天鬼门关打开,酆都放出一批无人奉祀的孤魂野鬼到阳间来享受人们的供祭,人间的河水能与酆都黄泉相通,纸船以照“幽冥”,引领亡灵。
“真好看,不知道度朔山能不能收到。”她呢喃两句,收拾心情入了城。
中元节城隍庙格外热闹,只见城隍檐际有一巨人,着黑纱,披头散发,青面白瞳,高约数丈,迭腿而坐。
在他靴下,来来往往香客如云,未察觉有分毫不对。
凡眼自然也看不见她们,红瑶停在城隍前,巨人双眸早早锁定她。
“见过日夜游神,这位应该夜游神游光大人?”她跟着晏九洲看遍他的记忆,也知道很多神鬼志怪。
日夜游神,城隍爷的下司,名曰:野仲、游光,用于日夜督查辖区内善恶之事,记载于薄,供城隍定期传于酆都。
夜游神游光弯腰,将硕大脑袋靠下,犹如凡人俯身看向脚下蝼蚁那般。
那种巨大压迫感实在难以言表,红瑶强行忍住没有后退,“游光大人,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不,一个妖,前任妖王晏九洲,您可曾听闻过他的消息?”
游光未搭,缓缓收回脑袋闭上眼。
第一个城隍庙,找不到很正常,红瑶安慰自己说:反正她时间很多很多,一天不行就一个月,一个月不行就一年,总有一天她能找到他。
红瑶没有摇签,磕了三个头就起身离开。
有几个村妇模样的人进香后围住庙祝,“真的没有平安符了吗?”
“现画一个也行。”
庙祝气得胡子都在抖,“现画怎么能成?都是要上供八十一日才能取下!”
“可是有妖怪啊!没有平安符,能不能活到明天。”
“家里还有娃娃,怎么能空手回去......”
有妖?
红瑶凑上前问:“妖怪在哪里?”
村妇斜了眼,“小姑娘不要瞎打听,这不是件好事。”
红瑶也不气恼,后足微微用力,碾碎石板,“我力气大,说不定可以帮到你们。”
村妇:???!!!
庙祝伸出手:“换石板,三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