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啊。”
回家路上,十七岁的翟远双手插兜,独自走在凉风中。
今天是二月五号,北方小年。
二月十二号除夕,十三号春节,十四号我过生日。
情人节的生日,是不是每年就能少送一份礼物,多收一份礼物了?
不重要!
关键是等生日过完,就可以跟邓乐伶聊一聊新戏的剧本!
家里的书房隔音效果不好,到时候可能还得去酒店开间双人房间。
我虽然是电视剧导演,但也有一颗要拍电影的心啊!
翟远只顾着埋头前行,思绪却早就飘到了电影剧情里面。
而就在此时,在他身后,两个身形瘦高的男人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紧紧尾随。
在距离翟远十几米的距离时,两人先后把手伸进怀里。
再掏出来时,各自手上已经多了两把锋利的狗腿刀,寒光四射。
在城寨里躲藏多日的马交刀手,终于在邓广荣入狱之后,收到了刘戎驹让他们立刻动手的命令。
再无顾忌,今天就斩死这个屋邨仔,回马交拿花红!
“上!”
两名刀手对视一眼,从对方目光中看到果断凶狠,提刀快速逼近翟远。
滴——滴——
就在他们有所动作的同时,街道侧面,突然响起两声刺耳短促的喇叭声。
下一秒,翟远驻足不前。
蓦地转身,他冲两名刀手露出灿烂笑容。
“来了老弟?”
显然早有准备。
两名刀手眼神震惊,脸上露出错愕表情。
什么情况?
不及思考,身后随之响起引擎发动声。
两人下意识回头望去,一辆银白色面包车陡然加速,横冲直撞朝他们而来!
“妈的!中计了!”
咒骂声中,两人急忙闪避过冲撞而来的面包车,车子一个急停,刹车声刺耳,轮胎在地上磨出漆黑痕迹。
面包车以一个潇洒的姿态,横亘在翟远和两名刀手之间。
而他们也看清了车里的人物。
两个留着精干寸头的汉子,一高一矮,矮個子手握方向盘,高个子正尝试拉开车门。
正是上官勇敢和卫星。
“命书上说,今天是我的灾殃日。”
现在面包车侧后方,翟远笑吟吟望着两名刀手,一举一动都带着从容和装逼的气场。
他卖弄着不知从哪儿看来的旧黄历,缓缓道:“所谓乙不栽植千株不长,丑不冠带主不还乡,意思是让我今天留在家里不要出门,否则会有血光之灾,但是我不信命,我觉得每个人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
自信的声音越来越低。
因为他发现上官勇敢和卫星两个货还没从车里下来护驾。
咔嚓咔嚓——
车身一阵摇晃,车门却依旧紧锁,纹丝未动。
翟远脸上笑容敛了敛,默默把嘴闭上。
他不敢上前,踮起脚伸长脖子,往前面车里望去。
隔着车窗,上官勇敢和卫星在里面急得满头大汗,夹杂着相互责怪的声音。
“靠恁姨,卫星,你这个车门咋开不开?”
“不知道啊,是不是你刚才乱按,把锁整坏了?”
“放屁!跟我有啥关系?”
大哥,新号,别搞啊!
翟远汗都下来了。
他看到两名刀手又把刀举了起来,正眼神不善的盯着自己。
翟远挤出抹笑容:“兄弟,邓广荣都进去了,你们这样纠缠有意思吗!”
“斩死他!”
一声低喝,提刀奔袭!
两名刀手毫不理会拦路的面包车,举起狗腿刀,挥刀直奔翟远!
砰!
就在两人经过拦路的面包车时,主驾驶的车窗突然从里面炸裂开来!
卫星一拳轰碎车窗,伸手抓住刚从车门旁经过的一名刀手胳膊,用力往回一拽,咣一声响,对方半截身子重重撞上车门。
“滚开!”
刀手用力挣了几下,却仍被卫星死死攥住,他脸上闪过戾气,索性回身,另一只手握着的尖刀直接朝卫星脖颈捅去!
与此同时,第二名刀手已经来到翟远近前。
提刀就砍!
“上官勇敢我靠恁姨!”
翟远跳着脚骂了一句,转身就跑!
面包车里。
卫星还在和第一个刀手缠斗,能被刘戎驹从马交大老远派过来的刀手,身手自然不俗,而且还占了武器优势。
卫星在狭窄空间施展不开,被刀锋逼的左支右绌。
“你个信球!把车门踹开啊!”
反手按住对方刺来的刀尖,卫星冲还在尝试开车门的上官勇敢吼了一声!
“对啊!”
上官勇敢终于开窍,顾不上去帮卫星,势大力沉的一脚踹出,铁皮车门顿时凹陷大片。
咣咣又是两脚,整扇车门直接被踹飞出去!
“快去救翟远!”
卫星对这个昔日的队长发号施令。
“好!”
上官勇敢应了一声,跳下车环顾一圈,发现翟远已经被第二名刀手赶到街尾,急忙大踏步追了上去!
翟远心里恨啊!
自己以身做饵,就是为了解决最后这点手尾。
邓广荣被抓进去之后,他就知道城寨里的刀手肯定按捺不住,干脆主动勾引对方现身。
于是每天故意四处晃悠。
从城寨走到秀茂坪,再返回碧丽苑,每次看似独自一人,实则身后始终远远吊着一辆面包车。
他已经连续这样抛头露面了一个礼拜。
前几天都是少林五祖齐齐上阵,今天北方小年,另外三人回城寨包饺子,就只有卫星和上官勇敢两人跟在身后。
赶巧了,两名刀手偏偏选了今天做事。
已经是有心算无心,奈何神通不敌天数啊!
“救命啊!杀人啦!”
翟远边跑边喊,试图吸引路人的注意。
人群冷漠的望着他,无动于衷的看着热闹,还指指点点。
麻木不仁的香江人!
翟远心中骂了句,感觉到身后的刀手越来越近,索性决定放弃跑路。
目光一转,发现不远处有一片施工现场,他迅速上前,直接抄起支镐把。
头也不回,呼一下回身抡去!
miss!
刀手反应极快,身子往后一仰,镐头擦着他的鼻尖划过,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一击不中,翟远又抡起镐把,毫无章法的胡乱挥舞,使出一套乱披风镐法!
“你不要过来啊!”
刀手面带冷笑,瞅准机会,突然凌空一脚,直接踹飞了他手里的镐把。
翟远低头看了眼空落落的双手,又看了眼脱手飞出去五六米的镐把。
练过和没练过的差距这么大吗?
不行!我还得跑!
翟远犹豫了半秒钟,果断再次掉头!
马交刀手眼神狠戾,快步追上,这次直接一刀斩在翟远后背!
裂帛声随之响起。
翟远身上那件过冬的夹克衫被划开,连带着在他脊背上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乙不栽植千株不长,丑不冠带主不还乡。
想不到我翟总今天真的有血光之灾!
后背传来的剧痛,令翟远倒吸一口凉气,脚步一阵踉跄。
与此同时,刀手的第二刀也已挥砍而来,毫不留手,直奔翟远的后脖颈!
“刀下留人!”
呜——
千钧一发之际,伴随着一阵破空风声,一块半截砖头打着旋儿飞来,啪一下拍在刀手的后脑勺上!
上官勇敢人还未到,先暴喝一声,打出了一件拿手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