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暗影之终(三)
作者:mxwx   英雄联盟:符文之地的大收藏家最新章节     
    圣霭与黑雾在翻涌,这势如水火的双方、背道而驰的两股力量不断地对抗,试图将对方转化。黑雾很快占据上风,但圣霭却始终没有被压垮,如同生命力顽强的野草一般,摇摇欲坠却坚持了下来。
    巨剑“穆清”无愧于古卡玛维亚帝国传世国宝之名,每一击都裹挟着莫大的威能,将格温那来历神秘的剪刀崩出一个个缺口,火星四射,然后不断涌入的圣霭又将其复原。
    作为“卡玛维亚雄狮”之子,佛耶戈得到了“穆清”的认可,才得以继承王位,他还是开国以来第一位拥有魔法资质的君主,实力自不必多言。而在引发大破败掌控黑雾之后,如今成为破败之王的他实力更是深不可测。
    佛耶戈很快占据了优势,找准时机挑飞了剪刀,格温翻身躲避的同时,从衣兜中抖出几根针,倾注了全部魔法把针簇射向前方,将斩下的剑刃打得歪斜,这才逃过一劫。
    他盯住遭了不轻伤势、嘴角出现刺目血迹的格温,双手紧握穆清,如同准备行刑的刽子手。他呼吸粗重,蹙恨至极,却没有乘势追击,而是站定原地:“藏头露尾的鼠辈,都给我现身吧。”
    “停。”佛耶戈说着,再度举起一只手。浓雾、恶灵、恐怖之物——一切似乎都在破败之王的命令之下定住了。他再度微微一抬手,周围的黑雾顿时疾涌着退去,不敢在此久留,转眼间,广场周围云消雾散,现出隐藏在周围的其他人来。
    格温先前且战且退,正好巧妙地将他引至埋伏的中央。
    佛耶戈不为所动,身陷近十人的围攻也并无惧意。他的心中无悲无喜,漠然道:“不管你们有什么阴谋诡计,在如天堑般的实力差距前都不值一提。我会给你们留下深刻的教训:我所拥有的力量,正是我成为王的理由。”
    无形的威慑一重又一重压在众人心头,让他们绷紧身躯,额头沁出汗水。
    嘭——
    他们视线中地面开裂的同时,眼中佛耶戈的身影已是化作一抹残影,借着强大的爆发力挺着巨剑疾速杀来。
    ……
    在那道影子临身之前,阿狸便心中有所感应,她迅速回头,避开虚影伸出的手,如临大敌般后退几步:“你是谁?”
    她将法球召回手中,那虚影沐浴在法球释放的光芒下竟然清晰凝实了几分,露出真容。
    一个老妪的灵体。
    她佝偻着背,拄着一根光秃秃的手杖,目光逐渐变得灵动。她深深地看了阿狸几眼,目光放到了她手中的法球和身后的雪白尾巴上。
    老妪脸上肃然的表情逐渐融化,欣慰道:
    “终于找过来了。果然还是成功了吗?”
    “能够亲眼看看你,我在此苟延残喘苦苦坚持,也算是值得了。”
    老妪注视着阿狸,渐渐露出温柔的微笑。
    我明明不认识她,但为什么,看她会如此亲切……
    阿狸心脏砰砰跳动,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不可耐道,“你是……请告诉我,您是我的同胞吗?”
    “都这么大了……”
    这个衰老的女性灵体露出缅怀的目光。
    “不是我,是我们,我们都是……瓦萨尼族。”
    “能从那么一个小不点长成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你一个人,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老妪一边感慨着,一边再次伸出了手。
    她是!她果然是!阿狸心里一颤,按捺不住地在心底呐喊,“我们”这个平淡的词,竟然让她双眼发酸,忽然生出一股想哭的冲动。她深吸一口气,呼吸有些颤抖。
    面对老妪颤颤巍巍朝着自己伸来的手掌,阿狸升不起一点警惕的念头,她愣愣地看着,等待,或者说期待。
    阿狸甚至闭上了眼睛,如果这老者要害自己,她也认了……
    直到老妇人最终摸了摸她的脑袋。
    不是她与伊默亲近时的那种玩闹和宠溺,没有异样的情愫在胸膛跳动,是另一种……同样是亲密的情感,唤醒和导向的却是亲人间的纽带。
    通过体内瓦萨尼族的血脉,阿狸与这位老妪的心连结在了一起。
    阿狸的视野忽然模糊了,哗哗的泪水在脸上开始肆意流淌,如同断线的珠子,长久盘踞在心头的对氏族的思念和孤单喷薄而出,将她的意识淹没。
    阿狸脚步踉跄地扑倒在老妇人的怀里,泣不成声。老妇人用粗糙的手指拭去阿狸不断涌出的泪水,但泪水就如同连着一汪泉水般流个不停,她叹一口气,将阿狸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孩子,让你受苦了。”
    她终于确定了,自己找到了。
    “您是我的家人吗?”
    老妇人摇摇头,拄了拄手杖,郑重道:“我名为玛丽亚,瓦萨尼氏族的长老。”在阿狸惴惴不安的目光中,她顿了顿,低头瞧着她,露出笑容,“但你们每个人,都可以叫我玛丽亚奶奶。”
    “奶……奶奶?……”阿狸瞪大眼睛,似乎连眼泪都忘记流了,结结巴巴试探地开口。
    “哎。”
    “奶奶……”
    “哎。”
    “奶奶!”终于,阿狸鼓足勇气响亮地喊出来,她也得到了肯定的回应。玛丽亚拍着她的后背,再度喟然长叹一声。
    “我在呢,孩子。”
    “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才没有!”阿狸连忙否认,揉着眼睛道,“……能够看到您已经很满足了。您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吗?”
    阿狸又感觉自己眼眶发痒,只不过这一次是喜极而泣的泪水。
    在阿狸希冀的目光中,玛丽亚沉默了片刻,才开口缓缓道:“这可能不是个结局美满的故事……
    “作为瓦萨尼人,我们擅长发现情绪与灵魂之间的关系,同时洞悉凡人的记忆。但是,我们瓦萨尼氏族在漫长的传承中出现了疏漏。
    “我们失去了自己种族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