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衣人将殷铭变成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时，殷铭还算镇定。
    但当他把‘她’押到魔宗的赏罚司五花大绑起来时，殷铭是真的慌了。
    殷铭此刻也终于知道白衣人最后戏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还有那句“把你曾经赋予他的痛苦，原原本本、完完全全地还给你”……
    看着不远处的桌子上摆得满满当当的刑具，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事已至此，殷铭只能忐忑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
    好好好，真不愧是天道化身，果然知道他最怕什么！
    没想到兜兜转转，他这个原着反派，终究还是会以原着中的结局死去……
    让殷铭想起了那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出来混果然是要还的。
    也罢，如果能以同样的方式死在灵曜手上，殷铭心里的负罪感多多少少会减轻一些。
    只希望，这个天杀的天道化身永远都不要让灵曜知道，此刻的六长老是他殷铭……
    殷铭真的不希望灵曜再难过了，毕竟他受过的苦难已经太多，太多了……
    ***
    赏罚司的刑房暗无天日，不知过了多久，刑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被锁链束缚住四肢的殷铭努力地抬起头，来人正是白衣人扮做的灵耿与浑身散发着寒气的灵曜。
    殷铭定定地看向灵曜的脸，只是光线太暗，看不清。
    心里猛地就涌上了一股酸涩与怨怼。
    就连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肯让他再看灵曜最后一眼……
    该死的天道化身，是真的懂得怎么杀人诛心的！
    白衣人瞥了殷铭一眼，从袖中拿出一张宣纸，毕恭毕敬地捧到了灵曜面前。
    “宗主，这张记载了殷铭曾对您施加的全部刑罚的纸张……正是出自这个女人之手。”
    灵曜伸手接过那张宣纸，慢慢揉碎。他挺拔的身姿未动半分，双眸一直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殷铭见状不由得苦笑一声。
    他怎么可能会忘记呢，那些一度让他痛不欲生的刑罚……应该早就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了吧。
    静默半晌，灵曜终于动了。
    他走至放满刑具的桌子旁，随意地拿起其中一样，又一步一步地，朝着殷铭走去。
    看着他拿着刑具一步步靠近，殷铭的心脏克制不住地疯狂跳动起来。
    但他还是强忍着恐惧，认命地闭上双眼，等待着痛苦降临。
    是我欠你的……殷铭在心里默念道，这些都是我应该承受的。
    ……
    只是等了很久，预想中的疼痛也未曾传来。
    殷铭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掀开眼眸查看当前的情况，只见灵曜站定在他面前一米的地方，整个人都隐没在黑暗中，看不出是何种情绪。
    “大长老，你过来帮我。”灵曜的声音忽然自黑暗中传来。
    白衣人应答一声，听话地上前接过灵曜递给他的刑具。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用这把灵铭剑送你一程比较好。”灵曜不急不缓地说道。
    殷铭皱了皱眉，有些想不通灵曜此举是何意。
    难道是因为他觉得灵鸣剑也有殷铭的一份，用它杀了六长老，就可以顺带慰藉殷铭的在天之灵吗？
    目前好像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我今日便用你，祭奠那些死去的亡魂！”
    灵曜语气森然，手掌快速拂过灵鸣剑的剑刃，开始以血祭剑。
    殷铭愕然地看着灵鸣剑上越来越强盛的鸿蒙真气，那光芒甚至将整间刑房都照得亮如白昼。
    这惊天动地的一剑若是斩在殷铭身上，只怕他会直接原地消失，连渣都不剩一点的那种吧？
    甚至他可能都还没来得及痛苦，就已经嘎了。
    就这么让他死了……会不会，太便宜他了？
    白衣人似乎也觉得这样不妥，急切出声劝道：
    “宗主，您未免也太心软了，对这种人……”
    只是他话音未落，灵曜手中的灵鸣剑便调转了方向，刺向了他的心脏！
    白衣人感知到了危险，身形及时向右偏了偏，这才躲过了致命一击。
    但灵鸣剑依旧刺入了他肩膀的位置。随着灵曜将剑拔出，白衣人的肩膀立即被喷涌而出的血色浸透，一半的上衣都被染成了红色。
    白衣人捂着受伤的位置，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眸，“宗主……为什么？”
    灵曜快速斩断束缚住殷铭四肢的锁链，将他揽入怀中，又扬起手中剑，遥遥指向白衣人的面门。
    “戏演得还不错，可惜……不足以让我上当。”
    没了锁链束缚，殷铭才发觉自己脚软得厉害。幸好灵曜揽着他，才不至于让他跌倒在地。
    “你是怎么发现的？”白衣人的语气十分不甘。
    周围的场景忽然闪动了几番，而后砰然化作流光碎片坠落，显露出原本的禁忌之森。
    随着幻境消失，白衣人和殷铭的样貌也恢复了本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