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尝尝的韩有为不动了,本就不想再跟他扯皮,起身拱手说:“吴兄,今日有客到访,生意上的事改日再约,还望见谅。”吴森淼起身刚要说话,喉咙一痛没说出声,见他已经转身往下走,急忙说:“
听小二说人在楼下,可否一同拜会?”韩有为无奈,便与他一同下去。齐琅仪见韩有为带这个书生模样的男人,径直向他二人走来,放下筷子起身拱手说:“韩大掌柜,在下突然来访未曾通报,还请见谅。”
吴森淼先开口说:“哼,没个规矩,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齐琅仪目光一寒,冷笑不出声,韩有为拱手说:“齐公子,凌姑娘,二位此来如此匆忙,想必有要事相商,还请舍下一聚。”转身对吴森淼说:“还请吴先生容我考虑考虑,先请回吧。”
吴森淼无奈,先行告退。齐琅仪看着场面有点疑惑,却又不知道从哪儿问起,凌音见他不说话刚要开口,韩有为盯着门口说:“吴森淼外号三水,本地出名的老赖,专坑外来商户,当初老夫着了他的道,被坑去三千两银子。”
凌音看了一眼齐琅仪问:“为何不报官?”韩有为说:“此人能言善辩,先在两家富商之间搅混水,又将我介绍给两家,不仅立了字据,还给我货物。后来得知,不仅货物是假的,那两家签署人只是个管家,并且人已跑路,却因为字据是真的,报官也无用。”
齐琅仪问:“难道那字据上的货物,本身写的就是假货?”韩有为说:“他写了钱货两讫,不退不换。本来有那两家富商,未曾想过如此结果,奈何,唉。”凌音问:“为何今日又来见他?”韩有为突然表情哭笑不得,小动作有些多。
凌音见状连忙说:“我二人此来是为了货物,之前开业未曾交谈,今日便是带着货物上门,韩大掌柜见过识广,还望提个意见。”韩有为平复心情说:“那便去二位店中看看。”齐琅仪说:“货物已带来样品,且方才应品尝了一样。”
韩有为一愣,这才想起了那鱼,灿灿的说:“方才被他一闹并未品尝,小二说公子这条是同样做法,老夫这便尝尝。”拿了副新筷子,夹一口尝尝,又夹一口蘸汤汁尝尝,放下筷子笑着说:“汤料十足,清淡久了确实要改改口。”
齐琅仪笑着说:“那就劳烦您多宣传宣传了,马车上还有其他货物,每样都送您一件,若是觉得好用,还请多多关照。”韩有为察觉到了商机,若是谈个合作,他能把店开的很远,相互不耽误生意。
他所售卖的物品,短时间恐怕无人能模仿,但现在不知对方图谋,不能直接谈,还是要搞好关系,不触及对方根本利益,才能够长期合作。三人把马车上东西拿到雅间,韩有为一件一件的仔细端详,本以为自己见多识广,没想到一件都研究明白是干什么的。
齐琅仪看他反应明白已占先机,笑呵呵的全都演示一遍如何使用后,分别报上价格,见他每样要五十个顿时犯了难,支支吾吾的说:“不是我不想卖,而是我现在没货,在下初来乍到,想先将图纸握在手中几月,故而也只找到一家铁匠铺愿意合作,实在是产量低下。”
韩有为琢磨了一会儿说:“公子既有难处,老夫自是不让公子为难,开店相必有所准备,这指甲剪与连环画想必是交于他人,这调料罐多半是公子亲手调配,这三种每样三十个总该有吧,未在场的自行车与机有所耳闻,此次虽未见到,却也知生产确实不易,每样十个可否?”
齐琅仪拱手说:“多谢韩大掌柜体谅,小店刚开没什么人,还望韩大掌柜能派人去店里取趟货,以后再有新货,还望能瞧上一眼。”韩有为同样拱手说:“还望公子新货上架后,莫要忘了老夫。”客套话送到门口,目光远送后拿着三样东西往回走。
凌音驾着马车往店里走,问到:“我记得指甲剪生铁熟铁各有上百个,为何只卖三成?”齐琅仪说:“咱们刚开店,重点是先提高声望,所以有一半都被我送出去了,不只是指甲剪,除了自行车以外其他都送出去了一些。”
凌音回想一下说:“这几日齐渊与秦还不在,便是去送礼?”齐琅仪打着哈气说:“还有元倾,让他推广时也真是不客气的往外拿。”凌音笑着说:“元倾倒是越来越不把你我当外人了。”
凌音见他不再说话,等了一会儿听到他说:“咱们去找个私塾,把连环画外包出去。”凌音好奇的问:“外包是何意?”齐琅仪好奇的说:“这次怎么不攒着了?外部承包,咱们内部人做不出来,当然要找个专业的地方制作了。”
凌音沉默了一会儿问:“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齐琅仪无语的说:“我是非要听到什么才能反应过来吗?”凌音非常肯定的说:“对。”齐琅仪无奈又无法反驳,凌音问:“默认了?”
齐琅仪无奈的说:“我还能反驳什么吗?的确是不小心听到了,姐妹们都是按银子挣钱,为了我这些铜板耽误了不少休息时间。”凌音说:“你带着她们吃喝玩,还给赌坊赚银子,她们想为你做点什么。”
齐琅仪叹气说:“但我不想祸害她们,我这点儿小生意并不能给她们带来利益。”相互沉默了很久向她问:“哎?这种时候你不该安慰安慰我吗?”凌音不搭理他这茬,下车说:“到了。”
齐琅仪下车笑笑没说话,进了店里说:“咱们找地方做点儿糖吧。”凌音迅速转身,眼睛冒着星星问:“什么糖?”齐琅仪想想说:“忽然觉得应该把方武一家接来,嫂子还能帮忙做些吃的。”
柜台响起轻眉冰冷冷的声音说:“他们来了,就用不着我了对吧?”齐琅仪笑着凑上去说:“哎呦喂!看你说的,哪儿能啊!咱们可是一家人,天地可鉴啊。”
轻眉笑着说:“不过是句玩笑话,弟弟莫要当真。不过现在确实不好安排,正房被你改了客厅,你们俩住两个耳房,我和姘头住东厢房,王妹子和丫头们住西厢房,小子们搬去了倒厢房,已经没地方了。”
齐琅仪无奈的说:“我就那么一说,人家安稳的过日子,没事儿搬这边干嘛,只是少个帮手突然想起来而已。”轻眉手撑着头,另一手转着毛笔说:“姐姐倒是认识一人,可介绍与你。”
齐琅仪看着她手里的笔说:“你不怕墨水甩脸上吗?”轻眉抬手直接点在了他眉心上,齐琅仪摸两下一看手,说到:“干的啊。”轻眉没好气的说:“从坐这起,一个人客人都没有,自然是干的。”
想了想继续说“刚才说的那人,你应该未曾见过,是华元倾的妹妹华元雨。”齐琅仪满脸疑惑的说:“我记得元倾说过他有个姐姐,叫……”凌音提醒说:“华元冰。”
齐琅仪恍然大悟,开玩笑说:“对,华元冰。我记得元有正气禀然之意,世间炽烈之物莫过于太阳,这就有意思了,水汽上升凝冰于云下,接触太阳倾下化为雨水,那华元雨下面是不是还有个弟弟或妹妹?”
说完他自己笑的挺嗨,听到轻眉诧异的肯定后,笑容凝固了。轻咳一声说:“咱们不开玩笑了,还是聊聊华元雨吧。”轻眉笑着说:“不,可以聊聊她妹妹华元莹。”齐琅仪尴尬的说:“我纯粹是瞎扯,你们连水蒸气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认可我这套歪理。”
凌音咯咯一笑说:“正因不解才会好奇,你这一套说的头头是道,何不继续聊聊。”齐琅仪无奈的说:“音妹子,你别也掺和了行吗,在李家你是听我讲过水蒸气的。”凌音点点头说:“所以才想知道,这莹字何解?”
齐琅仪幽怨的看着她,却又无可奈何。轻眉突然惊呼:“腐草为萤!是了是了,雨水带来的是生机。”齐琅仪看着她俩在这个话题上聊在了一起,感到十分不解,甚至还听凌音把水蒸气也解释了。
轻眉忽然说:“这套说辞似乎印证了华夫人所言,我第一次见到华元莹,小丫头一直贴在华元雨身边,华夫人说她出生时,接生婆怎么拍都不哭,劝趁早了埋了安生些。”凌音惊呼:“竟有此事!”
轻眉点头说:“是华元雨抱着她说妹妹睡着了,当时华夫人状态很不好,下人们也就由她抱着没人管,至少一刻钟后下人们准备埋了她,小雨却怎么也不给,说妹妹只是睡着了,一直抱着轻拍着她,就像在哄她睡觉一样,又过了一刻钟孩子开始咳嗽。”
齐琅仪震惊的问:“就这么活过来了?”轻眉笑着说:“是啊,就这样活了,谁都没想到,后来还有道士上门,说有邪祟附了身,不过是一帮江湖骗子,全都被轰了出去。”停顿一会儿说:“但也有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