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音无奈的摇摇头说:“出入这般场所,别人的目光早已习惯,今日怎如此气愤?”齐琅仪看她似乎真的不在意,叹气说:“行吧,以前是我没怎么注意,不过平常人多半是看你漂亮,确认你不是坊里的姑娘之后,也只是多看两眼。”
凌音拉着他往出走,刚才那人却不依不饶的追出来说:“且慢!弟妹这是干什么,既然来了,哪能不尽兴就离开,我会看着他不惹事的。”说完搂着齐琅仪往回走,齐渊不知所措,凌音冷眼旁观。
蒙圈的齐琅仪被拉倒了赌桌边上,见有眼熟的几个妹子往这边走,轻轻的对她们摇摇头。一拍那人后背说:“还不知大哥怎么称呼?”有机灵的姐妹转向去看他的手势,因为这俩人站在外圈,看的很清楚。手势指向一个姐妹然后勾手,派人连忙去把她叫过来。
那人笑着说:“本人黄有光,就是个小商小贩。”齐琅仪眼睛一撇,看见刚过来的姐妹又离开了,放心的放下手说:“大哥,你看那边没人,咱们去那边玩。”
黄有光一看他指的位置眼睛都直了,拦下他说:“兄弟千万别过去,那里是坊主弟弟专用的位置,咱们这小百姓就别去凑热闹了。”左右看看说:“可以去那儿,那几桌赌注大玩的人少,咱们兄弟也不用下注,凑合玩几把乐呵乐呵。”
齐琅仪看见两个姐妹听见后先过去,嘴角微微上扬说:“好啊。”站好位置的二人,正是当初帮悲喜先生场下呐喊的人,齐琅仪走过去看见发牌的人也认识,也是当时给发牌的人。
黄有光说:“兄弟,这21点玩过没?需不需要介绍介绍?”凌音安抚好被吓到的齐渊后,也凑了过来说:“极乐坊的玩意儿谁人不知,夫君,跟他赌了。”黄有光这下乐开花了,看着凌音那身段,恨不得现在就按在桌上拱。
连忙压制住自己的心思,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笑着说:“兄弟,咱们就随便玩儿玩儿。小妞儿,发牌吧。”荷官岂能不知他欲擒故纵的想法,但也知道齐琅仪想坑他,便先带节奏说:“来赌坊玩儿,岂有不下注的道理,二人还是先下个注吧。”
桌上其他人怕他俩是来捣乱的,也就起身不玩看热闹了。黄有光故作为难的说:“兄弟,你看这怎么办?”齐琅仪掏出两锭银子说:“对赌哪有不下注的,咱兄弟也不用客气。”
场下两个姐妹,看见他用银子敲了两下桌子,直接大喊:“是不是男人!这小兄弟拿银子眼睛都不带眨的,你行不行?怕不是床上也是个软脚虾!”赌客都知道,悲喜先生出现后,坊里下注都是有所收敛的,但看着极乐坊带头喊,一个个也都喊起来了。
黄有光被一句一句的嘲讽着,感觉脸上很没面子,直接掏出来五十两银票说:“有何不敢?赢了都是兄弟的,输了也不用加注。”双方相差三十两,说的那叫一个豪气。
齐琅仪手右摊开放桌子上,而后将银子往前推说:“大哥豪横!”配合的人看到明白了,这把要输。多番配合下输的很彻底,黄有光为了先输给他,还偷偷换了次牌,衣服里面仿制的牌这是最小了,没想到这都赢了。
拿起银子连忙说:“运气,这都是运气,兄弟放心,最后这钱定然还你。”齐琅仪明白他说的只是这两锭银子,之后另算的意思,套了个文字陷阱。再之后通过手的摊开、覆盖、敲击,与另三人相互配合,时赢时输之下激发了黄有光的赌性。
最后看着一沓银票摆在齐琅仪面前,黄有光实在想不明白是怎么输的,想再赌一把就逃,凌音看出他的心思,小声给齐琅仪透底。齐琅仪听到后推出一半的银票说:“大哥之前待我不错,岂能落了大哥面子,大哥下多少我都是这些。”
三人看着他的手再次摊开,荷官连忙给场下二人打眼色,待众人目光被吸引后,手指翻动一抽一甩,一瞬间与袖口里的牌完成交换。再次的胜利使黄有光有了信心,想把钱全都赢回来,不过换牌这种事就要小心翼翼,否则会被极乐坊报复。
荷官见齐琅仪盯着黄有光袖口,也就顺着目光盯了过去,发现他的袖口有异样,并不似平常衣袖那般宽松,发给了他什么牌自然很清楚,相必已经不是那几张牌。
长期作为荷官,自然要记得换过什么牌,然后开始随手的洗牌,查看并替用掉的重复牌,然后掉落到桌上散开了。不断向客人道歉的同时,把牌翻过来翻过去,黄有光看到这一幕脸都绿了,因为他看到了和手里重复的牌。
急忙起身说“兄弟,今天就到这吧,改日再玩。”刚要逃跑就被凌音扣住手腕,脚踢手拉把他按在了地上,齐琅仪翻开他的牌,又从牌堆里找到了同样的牌,拿到他面前说:“黄大哥,你不跟兄弟我解释解释吗?”
黄有光这下更慌了,想要起身反击,凌音一脚踩在背上,杀猪般的叫声响起。齐琅仪一耳光扇上去说:“叫什么叫,居然出老千坑兄弟,有你这样做兄弟的吗。”黄有光连忙求饶说:“兄弟眼拙,未能认出高人,还请放兄弟一马。”
荷官冷笑说:“出老千还想就这样离开,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小兄弟,还请将此人交给极乐坊,桌上的银子都给小兄弟赔个不是。”齐琅仪拱手说:“姐姐慷慨,小弟却之不恭了。弟,去把钱收好。”
凌音放开手腕却未抬起脚,双手抱在胸前说:“你这厮,不仅眼力不好,脑子也不灵光,我二人并非夫妻,怎会有十几岁的孩子,不过是给你下套,还真往里钻。”齐琅仪笑着说:“好家伙,先撇清咱俩关系啊。”
齐渊收好钱说:“哥哥,你还是别说话了,小心音姐姐揍你。”齐琅仪抱起他说:“我这也是在撇清关系好吧,小姑娘家家的,清白是很重要的。”荷官走过来惊讶的问:“这孩子也就8岁,为何说十几岁?”
齐琅仪把他放下,撸起袖子说:“这孩子曾受人虐待,没饭吃还总挨打,跟着我其实也没多久,也算是虚不受补,希望过两年能长高一些吧。”荷官脱口而出:“那其他……”反应过来后停顿了一下说:“奴家僭越了,还望公子继续善待孩子。”
凌音过来打断说:“姑娘,我三人还有要事,先行告退。”荷官行礼说:“三位慢走。”齐琅仪出门上了马车问:“还有什么事?”凌音表情奇怪的看着他问:“明日要去华家赴宴,你不会忘了吧?”
看他一脸尴尬的表情叹口气,驾着马车回家了。准备货品安排人员,除了轻眉和华家三人,还准备带上了齐渊和秦还。原本秦还不想去,凌音提醒她孩子拜入琼华派的事,她就答应跟着去了,而且还拉上四个孩子一起去。
第二天一大早上山,一路上齐琅仪都在琢磨为什么带上四个孩子,可是问了也只是说解释不清楚。齐琅仪知道,孩子们虽然听他的话,可是心里依旧有隔阂,毕竟受到过不可磨灭的伤害,也被他抛弃过一次,所以孩子们私下商议过什么,他们谁都不知道。
在爬山时差距高下立分,原以为齐渊是身体情况最好的一个,可是看这四个闷头不语的孩子,体力和忍耐力明显是高于齐渊的。这下明白了,这是已经做好拜师的打算和人选了,而他作为孩子们的长辈,一点参与感都没有,心里也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
此次上山带着六个孩子,中间休息的次数很多,反正中午前能到就行,再加上天不亮就出门了,这一路上自然是不慌不忙。不成想半山腰被人拦住,对面走出一人,持剑行礼说:“琼华派持戒长老门下弟子杨平盛,见过传功长老,见过齐公子,凌姑娘。”
齐琅仪嘴里说着幸会,蒙圈的回礼,蒙圈的看向华云仓说:“二叔,你不解释解释?”华云仓说:“你与华家是私交,确实没给你说过,我大哥是掌门,管理门派大小事宜。我是传功长老,负责门派所有功法秘籍。我三弟是持戒长老,负责门派戒律。”
抬手指向杨平盛说:“这位是我三弟的二弟子,我派的青年才俊,文武双全。”杨平盛小声的说:“师伯,您下次介绍把称呼改改,给外人这样介绍有些掉价。”华云仓说:“哼,谁跟你说齐小子是外人了,你来是做什么?”
杨平盛恭敬的行礼说:“师伯,我等是来找齐公子与凌姑娘,不仅门内对二人称赞有加,郡守此来也是几番吹嘘。”华云仓呵呵一笑说:“齐小子,他们是来找你麻烦的,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这个当长辈的就不太好管了,应不应是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