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些话是真的是假的？”褚明焰正色问道。
“这是他个人的感受，可不是我就是这样的人。”冯垣的回答没有明确的拒绝，也没有直接的认同。
“哼。”褚明焰冷哼了一声之后看向了赵祈，说：“那她呢？我都看得出来，她虽然已经开始建立了精神屏障，但是这层屏障并不稳固，随时都有着崩塌的危险，你打算怎么办？”
冯垣听到问题后，脸上原本还算悠闲地表情冷了下来。这个问题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算此刻的他又得到了自己的一部分记忆。
和两个大人有些严肃的表情不同的是，赵祈本人对此似乎没什么在意的，依旧在若无其事的玩着自己的手指，完全不关心这种有关于自己生死的大事。
注意到两个人的视线之后，赵祈无所谓的耸肩：“车到山前必有路，你教我的。”
看着赵祈笑眯眯的样子，冯垣一时有些晃神。
赵祈是个孤儿，各种意义上的孤儿。当初那次行动把人救出来了之后，其他的人基本都在几个月的时间内找到了可以投靠的家庭或者机构。
只有她，好像总是在被遗忘一样，孤零零的在临时机构里待了一整年的时间，直到自己去领养了她。
想到这里，冯垣的思索又飘到了自己为什么会退役又为什么会想起来有这么孩子的方向上。可是大段大段的空白在明目张胆的告诉冯垣，这已经不是你现在可以回想的内容了。
介于之前询问赵祈的时候得到的否定答案，冯垣敢肯定这些记忆赵祈同样也没有。
有很重要的一环从自己和赵祈的记忆中被未知的力量剥离开来，就是不知道这样的剥离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不过，就算缺失了前因后果，也不妨碍冯垣回想起一部分记忆之后就变得连贯了很多的感情。这样的情绪区别于在梦境中看到的情绪上的刺激，更由来已久发自内心一点。
冯垣不自觉的摸上了心脏的位置，在心底想着，再努力活一活，总是不会后悔的。
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精神世界里面在上个梦境里消失了的火苗再次冒出，微小又坚定的在那一隅燃烧。
冯垣抬眼看向了褚明焰，这簇火苗明显是出自他的手笔。
褚明焰显然也感应到了冯垣精神世界中的变化，有些惊讶的开口：“你的精神世界，还挺特别的。介意我查看一下吗？”
冯垣摇头。
褚明焰直接站起身走到了冯垣身前，在极近的距离下，他直视着冯垣的双眼，透过双眼直接看到了冯垣精神世界中的那一簇早先留下来的火苗。
冯垣又在褚明焰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之前看到过的火焰，温和坚定，充满生机，这应该就是他能力的一部分。
褚明焰观察完之后拉开距离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着，有些感慨的开口：“你的精神世界真是什么都能呆啊，不过也是因为这个，我在雪山上给你留下的印记才能一直流下去。”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的精神世界过于开放了，什么样的东西都可以在里面占据一席之地，甚至还能长的很好。我的这个印记本身其实是个一次性用品，效果也就是唤醒一下人本能的求生欲，没有什么更实际一点的作用。结果居然可以在你的精神世界里燃烧到现在。”
“可是上个梦境里它已经消失了一次了。”
“那大概是因为又接触了一下我这个源头本身，所以在之前的痕迹上又重新燃烧了起来，本质上就是它没有彻底消失，只需要一点力量就可以重新唤醒。”褚明焰像是看着一个新奇生物一样又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冯垣，继续开口说道：“希望下次见面你不要变成什么新奇的生物，不过你这样的精神状态能够从各种梦境中活到现在也挺不容易的。”
冯垣有些好笑的问：“什么精神状态？”
“来者不拒的精神状态。”褚明焰不假思索的回答：“你们两个，还真是两种极端。”
“你要是想逛可以随便出去逛，赵祈要留下来。”
这回冯垣更疑惑了，看看赵祈又看看褚明焰，不知道在自己离开的时候这两个人发生了什么。
“别误会，赵祈现在不光年龄上是未成年，精神上也依旧不完善，甚至能力的使用上也只是全凭着大力出奇迹，留下来我可以教她怎么控制好自己的能力。”
褚明焰认真的说着，看着冯垣还有些茫然的状态后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她的能力太招人眼馋了，你自己出去的话没人用太大的代价来对你下手，但是她就不一定了。”
这样一说，冯垣瞬间就想到了一开始的时候那个来自于庄周的组织对赵祈的拉拢态度。现在各种牛鬼蛇神都浮出水面的状态下，那个组织的手段只能是更激烈，赵祈减少外出确实要更安全一点。
冯垣赞同的点点头，拍了拍赵祈的肩膀说：“那她就先交给你，我们下一个梦境就快开始，麻烦你了。”
褚明焰一下子意识到了冯垣和赵祈的下一个梦境是什么，眉头直接皱了起来，十分烦躁的低声骂了一句不知道什么词。
随后他对着冯垣点点头说道：“知道了。”
冯垣放心的推开房门走下了楼梯，一楼的公共区域此时依旧是人满为患的状态，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
不过他发现，就算有着这么多人，甚至耳朵里面能够听到有些嘈杂的人声，可是他却完全听不懂这些人声的意思。
可是看座位上的人的表情，他们是可以听到同坐的人在讲什么的。
“别想了，这个小酒馆内部的规则就是这样，只有同桌的人才能互相交流，这样可以保证不会有无关人员听到一些相对秘密的信息，保证了信息交互的隐秘性。”
说话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冯垣的身后，甚至伸手揽住了冯垣的肩膀。
这个声线还挺熟悉的，冯垣看向了身侧，确实是之前曾经见过的人。
“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