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
产科主任郑南青一见到李怀安出现,当即便介绍起患者的情况道:
“李主任,患者的情况很复杂,孕期才刚四个月,怀的是双胞胎,下身出血已经连续三天了,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怕是孩子根本就保不住。”
“之前我们已经给产妇注射了黄体酮,烯丙雌醇,人血免疫球蛋白以及阿司匹林进行保胎,但产妇的出血并没有止住。”
“产妇无发热,但每天都会腹痛2~3次,且每次腹痛时出血量都会加剧。”
“.......”
听着产科主任郑南青介绍的患者情况。
一时间不管是李怀安还是苏正南,两人都感到产妇的状况有点棘手。
如果患者真是这种情况的话,怕是胎儿很可能已经胎死腹中了。
当然了,这也只是猜测而已。
好在这种状况也才第三天,若是救治得当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保住腹中的胎儿。
李怀安顺手接过郑南青递来的病历看了看,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然后随手将病历转给了身后的苏正南道:
“我先给产妇号号脉看一下吧!”
说着,李怀安走上前抓起产妇的手腕,便给对方细细的号起了脉来。
而就在李怀安号着脉时。
一旁站着的杨振安不禁走到了苏正南的面前,轻声说道:“产妇体内的胎儿还有心跳,可以确定尚未失去生命体征,但产妇的腹部积有大量凝血,如果手术的话势必会造成不可控的损伤。”
“我们急诊科的意思是让产妇立刻终止妊娠,否则产妇的生命也会受到威胁,到时候可就不仅仅是保不住孩子那么简单了。”
“终止妊娠?”
苏正南不禁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杨振安轻声问道:
“这终止妊娠的话,产妇同意吗?产妇的家属怎么说?”
杨振安轻叹了口气道:“就是因为产妇和产妇家属都不同意终止妊娠,所以现在才麻烦啊!”
“因为产妇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她再怀孕了,如果这一胎没有保住的话,以后可能很难再怀孕了。”
妇产科的郑主任搞不清楚这杨主任怎么会跟一个陌生的年轻医生说这么多,她感觉自己好像没见过苏正南,不过想到刚才对方是跟着李怀安进来的。
她还是忍不住插嘴道:“所以我找你们大家过来会诊的目的就是如何保证母子双全,虽然产妇的状况很棘手,但好在还有时间给我们想办法。”
出血状况仅三天而已。
好在出血量也不算大,腹中的胎儿也还有生命体征。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急救的办法,而不是在这儿想着要终止产妇的妊娠。
这时,李怀安已经号脉结束了。
但是他的眉头一直紧锁,感觉好像两条眉毛都快皱到一块去了一样!
“患者的脉象微弱沉细,且气血运行不畅,邪阻滞淤,这种情况我最多能够给产妇止血,但腹中的胎儿怕是很难保住。”
中医认为妊娠期产妇以气血聚以养胎,一旦发生气血运行不畅,邪阻滞淤之象,均为实邪内盛的表现。
这种情况下产妇流产的概率很大。
而且产妇怀的还是双胞胎,再加上产妇本身的营养就有点跟不上,情况就更加复杂了。
闻言,郑南青的眉头不禁微微一挑道:“怎么,李主任你们中医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保住胎儿吗?”
李怀安不由得轻叹了口气道:“产妇的情况太过于复杂了,寸口脉弦而大,有革脉的征兆。”
革脉么?
这可不是什么好脉象啊!
苏正南的脸色一怔,虽然已经通过望诊看出来产妇的情况很不好,但也没想到竟然会是革脉。
要知道,这革脉虽然没有七绝脉那般严重,但治疗起来也是相当困难的。
《脉经》中有言:“三部脉革,长病得之死,卒病得之生。”
《濒湖脉学》同样有言:“革脉形如按鼓皮,芤弦相合脉寒虚,女人半产并崩漏,男子营虚或梦遗。”
半产并崩漏!
眼下这位产妇的情况就是这样。
若胎死腹中的话,势必会导致气不升降,产妇血凝气聚,不但会影响到产妇的身体状况,同样也会损伤子宫。
好在眼下胎儿还尚有一丝气息。
或许还有救?
苏正南认真的思考了片刻,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挤过人群来到产妇的面前,抓起对方的手腕便号起了脉来。
看着苏正南突然上手给产妇号脉。
产科主任郑南青的眉头不禁微微一挑,原本还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看了看一旁的李主任和杨主任都没有说话后,便忍住了没有出言呵斥。
苏正南抓着产妇的手腕细细地感应了一番对方的脉象。
只觉其脉象中似乎有两种虚寒脉象互相牵扯,还真是革脉之象。
一时间,苏正南的脑海中开始疯狂思考,不断地辩证这种脉象和产妇自身情况到底应该如何应对。
好在苏正南脑海中的中医临床经验足够多。
仅仅过去了半盏茶的功夫。
苏正南便想到了一种可行的方案,或许还真能够在保住胎儿的同时也保住产妇。
这就考验一位中医大夫对辩证的把控能力了。
当一名中医大夫的医术达到一定境界时,他可以通过诊断来观察到病症可能发生的变化,以及服药后可能产生的反应。
这就相当于先将患者的病症列举成一个公式。
然后将自己开的方子代入进去,从而验证患者服药后的反应和变化。
若是这种变化趋于不利的状态,那么立刻更改方子重新代入,如此反复验证,直到确定一个真正可行的方子和结果。
而这些都需要在大夫的脑海中瞬间完成。
因为有时候患者可能等不了那么久。
当然了,这种察变验证更多的是考验中医大夫自身对药理以及病理的理解程度。
一般情况下极少有中医大夫可以做到这一点。
但是苏正南有系统的帮助,他对中医药理以及病理的理解程度早已经超过了普通的国医大师,自然也能够达到此等境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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