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大莫过于心死。
这人是一个智者。
他已经看出了王昊的布局和图谋,他也想不到任何办法来破这个局。
他深知无论怎么做,满清都难逃覆灭的命运。
甚至,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更加重要的是……他知道王昊绝不会轻易饶过他,不只是要他的命,还会让他死得很惨,死后还会遗臭万年。
具体,参考范文程。
对于被炸掉双脚的范文程。
王昊给出的判决是:送去山东范仲淹的祠堂,用铁水“生浇”成铁像,永久跪在范仲淹的祠堂里!
“生浇铁像”,那是多么痛苦的死法?
融化的铁水,一勺一勺地浇在身上,人不会马上死,几天甚至十几天才浇铸完。
不只是死这么简单。
也不只是痛这么简单。
还要给祖宗蒙羞,还要遗臭万年。
洪承畴知道自己难以幸免,本来已是极度绝望,又听到拜音图和索尼骂当着自己的面骂汉狗!
当着和尚骂秃子。
洪承畴修养再好也是心中有气。
想到自己苟且偷生好几年,呕心沥血为满清谋划,最终不仅难逃失败的惨局,连满清这个群体也难以融入,更是伤心到了极点。
因此,回去书房之后。
越想越气,也越想越怕。
就干脆选择了“自挂东南枝”,毕竟,这种死法可要比用铁水“生浇”好受很多。
临死之前,觉得无脸见人,才解开发髻,以发遮面。
……
要说洪承畴此人。
也算是真正的穷人逆袭的典范,如果不是投降了满清,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名垂千古的励志故事,由此而产生的种种“鸡汤”,足以使无数人之激动,为之做梦。
然而,终是晚节不保。
最后的结局,可悲可叹。
……
多尔衮没有给洪承畴举办葬礼。
连入土为安都没有。
因为现在,他已经自顾不暇了。
早在洪承畴上吊之前,王昊10万大军北上的消息便已经传到了沈阳。
韦何率军三万挥师向东的消息也已经传来。多尔衮现在所要考虑的是自己如何逃命,哪里还管得上洪承畴早已冰冷的尸体。
连问多一句都是在浪费时间!
……
此时,多尔衮能用的兵力,加上多铎带走的三万,也只有6万人马。而且,由于拼命地扩军,这6万人马的战力比起以前差了很多。
以前是挑选旗中勇士从军。
现在是只要是成年男性都得从军。身体素质、纪律训体、作战技能等等都比以前的军队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尤其是留守沈阳的三万人马,除了一万老兵之外,其余几乎全是新兵。
这种情况下,又如何打得过兵精粮足的十五万北方军!
多尔衮深知。
留在沈阳就是等死!
不说别的,就算能坚守着沈阳不被攻破,只要被围上三个月,粮草吃光了,城内的军民也都得饿死。
所以,在洪承畴死了的第二天。
多尔衮便带着三万人马,护着文武大臣和族中权贵,出了沈阳城向西,想要进入蒙古草原逃命。
与此同时,又让人飞马传令给多铎,让多铎能破萨尔浒则破萨尔浒,不能破萨尔浒则尽快返回与自己会师。
走出了沈阳城之后。
多尔衮心有不甘。
又勒马回头,对着沈阳城高声大喊:“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其他大臣们也都咬牙切齿,对着沈阳城高声大叫:“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它们那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狗。
倒是有点像狼。
……
然而,计划不如变化!
才出城三十多里,便见前面有数百名清兵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在纵马疯狂地往回跑。
看那装束,有些人是自己派出的斥候,而另外一些人,则应该是前方县城的驻军。
再展眼望向那些清兵的后面,远远的可以看到漫天的雪雾,那是大队的骑兵快速行军时才会有的现象。
……
多尔衮的脸色很难看。
他已经预感到了情况的不妙!
果然,那清兵跑过来之后,来不及下马,便在马上高喊:“禀报王爷,前面西北方向,来了大量的敌军,至少在三万以上,全是骑兵!”
“三万骑兵?”
多尔衮心中骇然。又问:“可曾弄清楚敌军旗号,是何人统军。”
“弄清楚了。”
那斥候什长道:“据从前面退下来的弟兄们说,敌军的主帅是辽西提督韦何,统率的兵力大概是三万人马。”
“辽西提督韦何?”
多尔衮尚未说话,便所一旁的索尼已经开口问道:
“你确定是韦何的北方军而不是孛儿索的蒙古骑兵?据此前掌握的情报,韦何的三万北方军,最多也只有副将葛家麟手中有八千汉军骑兵,什么时候又全都变成骑兵了?”
“属下没有看错。”
那斥候队长道:“确实是韦何的帅旗,而且,汉人的长像也与蒙古人有差异。尤其是他们的盔甲,蒙古人不可能有那么多精良而整齐的制式盔甲。”
“这就有些让人想不通了。”索尼皱了皱眉头道。
“没有什么想不通的!”
多尔衮冷哼了一声道:“必是那……狡诈如同狐狸的宋献策,那厮肯定是早已猜到了咱们会走草原这条路。所以,向蒙古人借了马匹,用步兵骑上马匹赶路,想要挡住咱们向西进入草原的道路。
所以,敌军中真正的骑兵,并不是三万,而是只有八千,其它全都是骑马的步兵!”
略一沉吟,又接着说道:
“王昊那狗贼,派熊少平夺占了萨尔浒,堵死了咱们退回长白山的道路。
本王虽然派豫亲王多铎带三万人马去攻打萨尔浒,也只是去碰碰运气而已。多铎虽然英勇善战。但是以北方军之精锐,又有厉害的炸药包和手榴弹,短时间内要想攻破萨尔浒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咱们现在向东走,去相助多铎攻打萨尔浒,王昊的十万大军就会跟在我们后面,与熊少平的军队一前一后,对咱们前后夹击。
我也曾想过往北走。
但是,现在是寒冷的冬天,越往北越寒冷。恶劣的自然条件会让咱们的人马几乎无法生存。
咱们只能在西边的草原上度过这个冬天,在天气回暖之后再往北迁移。
这就是我让人去召回多铎,一起向西进入草原的原因!”
换了口气,又道:
“而现在,韦何的数万大军,已经堵在西北方向的要道上,不论咱们往西或者往北,都得先击退韦何的这支军队。
咱们别无选择,只有奋力拼死一战!
一定要争取在王昊的十万大军赶到之前击败眼前的敌人。否则,等王昊大军赶到,咱们再想突围就几乎没有可能了!
顿了一下,又道:“兵法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咱们现在也并非完全没有机会,只要人人拼死力战,必能杀开一条血路!”
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又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将士们,深吸了一口气,拔出战刀指向前方,咬牙切齿地大声喊道:
“所有的勇士们,决定咱们生死存亡的时候到了!咱们已经没有退路,只有用咱们的鲜血和性命,为族人们趟出一条血路来。
是死是活,在此一战!”
说罢,便战刀向前一挥,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