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未央宫巍峨的宫门之前,两人静默伫立,两人都沉默不语,唯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宫人细碎脚步声,打破了这份沉静。不多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自宫内响起,伴着一缕淡雅的熏香,碧落身着淡绿宫装,款步而出,面上挂着温婉的笑容,行礼道:“见过陆统领,见过夫人,皇后娘娘有请。”
“碧落姑娘客气了,烦请带路。”陆燃语气中带着几分敬意。
未央宫内,轻纱曼舞,香雾缭绕,一派祥和而庄严的景象。郑曦颜端坐于凤位之上,凤冠霞帔,高贵非凡。见二人步入,她轻轻抬手,示意免礼,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弧度。
“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陆燃与郑婉颜齐步上前,跪拜行礼,动作间尽显恭敬。
“快起来吧,不必如此多礼。”郑曦颜的声音温和而有力。
“谢皇后娘娘。”两人起身。
郑曦颜轻轻向霜凝示意,霜凝会意,手捧一个精致的托盘上前,托盘之上,一对古铜孔雀灯熠熠生辉,其工艺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郑婉颜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忍不住赞叹道:“多谢姐姐,这孔雀灯真是美极了。”
“你喜欢便好,本宫愿你们夫妻二人能如这孔雀般,情深意长,共度风雨。”郑曦颜的笑容温暖如初,言语间满是祝福。
陆燃闻言,他郑重其事地答道:“多谢皇后娘娘。”
“陆统领,本宫可就婉颜这一个妹妹,你可要好好待她,若是你让她受了委屈,本宫可不会放过你。”
陆燃强颜欢笑着,说道:“皇后娘娘放心,臣一定好生待夫人,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好!”
郑婉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走上前,亲昵地挽起郑曦颜的手,撒娇道:“姐姐,我可是你的亲妹妹,谁敢让我受委屈,放心好了。”
郑曦颜宠溺地刮了刮郑婉颜的鼻子,笑道:“你呀!”
“反正陆家若是让我受了委屈,自有姐姐给我撑腰,我怕什么?”
“是!你言之凿凿,句句在理,但切记,切莫借着我的名头,去欺负旁人。”郑曦颜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却也藏着几分真挚的告诫。
郑婉颜闻言,嘴角微微一撇,眉宇间闪过一丝倔强,轻声回应:“自然不会,他若以礼相待,我必以诚报之,断不会欺负他。”
“好!”郑曦颜赞许地点头。
未几,郑婉颜与陆燃二人便辞别了郑曦颜,踏上了出宫的路。
行至一处,两盏巨大的孔雀灯映入眼帘,彩羽斑斓,栩栩如生,仿佛即将展翅高飞。郑婉颜的目光瞬间被吸引,她驻足凝视,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轻声道:“真好看,还是姐姐最懂我,知道我喜欢孔雀。”
陆燃在一旁,目光不经意地掠过那孔雀灯,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道:“看来皇后娘娘对你确实宠爱有加。”
“那是自然,我是她唯一的妹妹,她不疼我,还能疼谁呢?”郑婉颜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豪,又夹杂着几分小姑娘的娇嗔。
陆燃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你这般言辞犀利,倒是让我无从反驳了。”
“我说的本就是事实,为何不能说?”郑婉颜挑眉反问,眼神中闪烁着自信与坚持,“人活一世,若连心中所想都不敢直言,那活着还有何意义?再说了,长了张嘴,想说什么那就说什么,不然长嘴干什么?”
陆燃被她的话噎得一时语塞,只能无奈地再次摇头,认输道:“好好好,你说的都对,我认输便是。”
郑婉颜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我本就说得对嘛!你这人,也真是够没趣的。”
“我是挺没趣的,所以你要有所准备,做我的妻子,今后日子还会更加无趣。”
郑婉颜的笑容却瞬间凝固,冷冷道:“谁在乎了?我又不是为你而活,你的日子无趣,又不代表着我的日子无趣。反正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既不喜欢我,那就别来打扰我,我一个人过又不是活不下去。”
陆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与不解,他停下脚步,深深地望着郑婉颜。郑婉颜走了几步后察觉到了他的停滞,也停下了脚步,转身回望,眉头微蹙,问道:“你为何停下?”
“这些话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谁跟你说的这些?”陆燃急切问道。
郑婉颜轻轻一笑,“干嘛要听别人说,我又不是没脑子,我自己想出来的不行吗?”
不知何故,陆燃的心湖忽起涟漪,被郑婉颜那抹不同寻常的身影深深吸引。她的言谈举止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韵味,思想深邃,与周遭那些循规蹈矩、安于现状的女子截然不同。
“你……与初宜,倒真有几分相似。”陆燃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自己未曾察觉的温柔。
郑婉颜闻言,秀眉轻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与好奇,“什么?好好的你说这个做什么?”
话音未落,一阵轻风拂过,携带着几分熟悉而又急促的气息,不远处,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大哥,大嫂。”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陆初宜身着华服,发髻微乱,显是匆忙赶来,一脸的喜悦。
“陆初宜?”郑婉颜同她有过几面之缘,一眼便认出了她。
陆燃的脸色在见到陆初宜的那一刻微微一沉,待她走近,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你怎可到这儿来?这般行径,成何体统?”马上就要到宫门口了,陆初宜身为后妃不能随意走动。
陆初宜轻喘着气,脸上却挂着温暖的笑容,解释道:“我本想着去未央宫见你们,但去时已晚,便只好来这儿追你们了。”
郑婉颜见状,连忙依礼行礼,声音温婉:“见过陆婕妤,陆婕妤万安。”
陆初宜连忙上前扶起她,笑道:“大嫂客气了,我们既是家人,何须如此多礼。”
陆燃的眉头依旧紧锁,言语间不乏严厉:“快些回宫去吧,你这样私自出宫,若是被人知晓,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陆初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委屈,轻轻咬了咬唇,说道:“我怎么了?还不是为了见大哥一面,大哥也太过分了。”
郑婉颜看在眼里,心中不禁生出几分不平,她直言不讳道:“你这人,真是铁石心肠。妹妹好不容易见你一面,满心欢喜地跑来,你却只会责怪。你这算哪门子大哥?”
陆燃闻言,竟罕见地没有反驳,只是看了郑婉颜一眼。
陆初宜望着这一幕,心中惊讶之余,更添了几分暖意。她笑道:“大嫂,你可真厉害,你看我大哥连句话都不敢反驳,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吃亏呢。”
郑婉颜轻笑,目光坚定:“别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