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被捕捉的鲛人?”
听到沈沂的解释,夙沙和颂从尸山上一跃而下,垂着脑袋,耷拉着肩膀,摇摇晃晃的走到他的面前,俯下身子盯着阿浔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此刻的阿浔与他们往常看到的没什么两样,只不过还未分化性别,所以多少看着有些雌雄莫辨,与一旁的封久颇为相似。
或许是百年前的夙沙和颂同样没多少人样,所以对于他的问话,阿浔显得有些拘谨和害怕,先是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的沈沂,在得到对方的肯首后,才畏畏缩缩的开口道:“我、我叫鱼之浔。”
七月:?!
诶?!
七月这才想起来,当初夙沙和颂对四月说过“不然你就会成为下一个鱼之浔”之类的话。
当时四月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现在回忆的话,所以是鱼之浔喜欢上了谁,所以落得了个这样的下场吗?
鲛人的诅咒,沈沂的轮回……
所以照目前所了解的情况来看,鱼之浔喜欢上的人应该就是沈沂吧。
可是后续呢?
后续和栖云涧又有什么关系?
“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鲛人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赶紧收拾家伙事儿带走吧。”
七月的脑海中问题不断,夙沙和颂的声音却冷不丁的响起。
季徊见状不由得催促了起来其他人,同时也拉回了七月的思绪:“他们要走了,别磨叽了我们也快跟上。”
……
之后倒是没有获得什么特别的有用信息,戏班子的成员只是收拾好了行李,洗劫完了整个村落,便坐上了马车朝着下一个地方前进。
四人彼此交换了视线,立刻御剑跟了上去。
他们就这么一路走走停停,每到一个地方总会装作普通的戏班子进行表演,然后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用傀儡娃娃替换真小孩,再到下一个地方脱手贩卖。
而那些卖不出去的孩子,就会被炼化成为邪术的材料。
“太残忍了。”
跟着他们走走停停的将近一个月,要不是有看不见又碰不到的限制在,七月总觉得慕双白可能要下死手。
虽然之前四月跟在戏班子身边的时候,对于他们拍花子和邪术师的身份都了然于心。
但是他们多少在四月面前都会有所收敛,而且夙沙和颂还会特意瞒着她,所以对于那些所谓的真相,如果并未亲眼目睹的话,根本就无法感同身受。
也无法看到事实真相的残忍。
不由得,七月皱着眉头忍不住咒骂道:“人贩子真是死不足惜。”
「契合度:42%」
“好了好了,”季徊闻言,赶紧顺了顺七月的后背,“小月牙,消消气消消气。”
看着七月依旧一副在气头上的样子,赫连羡之企图转移话题:“不过你们发现没有。”
“发现什么?”
正如赫连羡之所料,七月和季徊瞬间就被转移走了注意力。
慕双白将一切看在眼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总觉得眼前这三人,就像是长不大的孩子,不管从哪个方面思考,都很让人不放心。
也不知道玄门和他们背后的仙门世家,到底是怎么放心他们出来瞎溜达的,还好他这次选择跟着一起来了。
“当然是阿浔。”
赫连羡之无奈扶额:“我们跟了他们一路,你们有看到阿浔、不对,鱼之浔了吗?”
“说到这个……”“好像自从被沈沂抱进马车后……”“就没在看到阿浔了……”
七月和季徊面面相觑,突然有了个不好的预感:“不会吧!”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迅速开始一辆一辆马车的开始翻过去,最后终于在一辆马车里找到了沈沂和鱼之浔。
这会儿的鱼之浔整个人坐在装满水的木桶里,只有那双非人的金色竖瞳露在水面上。
此刻他的耳朵变成了鱼鳍,身上也满是鳞片,漂亮的银蓝色长发漂浮在水面上,就这么盯着沈沂有一下没一下的吐泡泡。
而沈沂正坐在一旁,调配着捣药罐里的草药,偶尔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鱼之浔聊天。
如果不考虑他们之间的身份,以及沈沂其实心怀鬼胎的话,其实也算是一幅很温馨的画面,也难怪鱼之浔会不自觉的动心。
“好了,把腿伸出来吧。”
听到了沈沂的话,鱼之浔在水里翻了个身,随即将之前流血的腿抬出了水面。
之前因为血呼啦滋的没看清楚,现在他们才注意到,鱼之浔大腿的内侧的肉全部都外翻,而且看形状很容易就能看出,伤口像是一片片的鱼鳞。
“那是……”
还不等七月把话说完,赫连羡之就接话道:“是不是被捕捉的时候,那些渔民把他的鳞片拔掉了。”
注视着阿浔腿上的伤势,七月气鼓鼓的咒骂道:“那他们也是死不足惜。”
「契合度:43%」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赫连羡之总觉得,话题最后绕来绕去,好像七月变得更加生气了。
“沈沂,你们想要什么。”
在沈沂擦拭草药的时候,鱼之浔眨了眨眼睛,突然冷不丁的开口道:“你们想要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呢。”
沈沂手上的动作一顿,反应过来后很快继续擦拭着草药,低头抿唇微笑着应答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沈沂,我不笨。”
像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沈沂直接忽略了这句话,用绷带将擦拭好的草药包好,随后松开了鱼之浔的腿:“等草药干了再放下水吧,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着,沈沂就要起身下马车。
“等一下,沈沂!”
鱼之浔有些激动的在木桶里站了起来,随着水滴从他的身上滑落,鱼鳍和鱼鳞慢慢的褪去,眼睛也变回了普通的墨眸,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盯沈沂的背影。
笑着回头看向鱼之浔,沈沂一字一顿的询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回东溟之海,”咬了咬唇,鱼之浔的语气更为坚定,“让我回东溟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