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吃了药,周掌柜更不能离开,仍然跪到寝宫外,做了人质。福临自觉做了小白鼠,而其他人,则都成为青草素治病的旁观者。
没有悬念,黄台吉吃了青草素,病情一天天好转,到了第三天,皇上又活蹦乱跳起来,打摆子病痊愈了!
黄台吉高兴极了,不仅赏赐了周掌柜,应福临的请求,黄台吉将青草素记入了皇家药典,还将益康药店钦定为御医房定点购药的药店之一。
自此,林月研制的青草素,成为皇家药典有记载的药名,皇上都吃的药,老百姓还犹豫什么?林月来到这个世界,将治愈打摆子病的时间提前了三百年!
只是令林月遗憾的是,记录在皇家药典里的青草素名字不叫青草素,而叫黑环博列,这名字很奇怪吧?黑环博列是什么意思?没有什么意思,这是音译的黄台吉小名而已。
将青草素写成黑环博列,是那个姓姓权的御医搞的鬼。权御医见九皇子送来的药治好了黄台吉的病,又见豪格对九皇子为父皇试药的行为很不满,善于察言观色的权御医为了迎合豪格,将青草素写进皇家药典的时候,不写青草素的名字,而是参照了《本草纲目》的做法。《本草纲目》就是将治疗南朝皇帝金疮的药取名寄奴,寄奴是什么?是南朝宋高祖刘裕的小名,既然《本草纲目》能将南朝皇帝的小名做药名,我为何不可以将治好了皇上打摆子病的药名用黄台吉的小名命名呢?
权御医就将黄台吉黑环博列的小名,用作青草素的名字,写进了皇家药典,但皇家药典的这个药名,只有少数人知道,而绝大多数人都知道的,治疗打摆子病的药名叫青草素,再说,黑环博列这名字太拗口,青草素名字沾地气。
青草素治好了皇上打摆子病,这消息成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事。一时之间,但凡患了打摆子病的人,都知道吃青草素能治病。
只可惜的是,待林月离开这个世界后,青草素生产戛然而止,因为陶学秀只知道按林月的要求,像个机器人一样的操作,至于青草素过经过脉的技术,她无论如何也学不会。而后人在研究皇家药典时,对黑环博列的药名也是一头雾水。
皇上赏了周掌柜,又想起送药的人,这药是儿子的救命恩人送的,连周掌柜都赏了,送药的人不赏?这不公平,何况送药的人是皇子的救命恩人呢!
赏林月什么东西呢?黄台吉有点为难了,前次因为林月救了九皇子,黄台吉给了赏赐,现在林月又送药给他治病,不仅治好了皇上的病,还治好了民间那么多病人,对造福民众造福皇上的人,哪能随便赏赐一点东西敷衍了事呢?
黄台吉皱眉想了一会儿,总觉得想到的赏赐品都不能表达对林月的意思,看看站在他身边的福临,问他,你的救命恩人喜欢什么东西?
福临被父皇问住了,他和林月交往这么久,但林月喜欢什么东西,他却从来都没有用过心。林月喜欢吃的?她有香格里拉酒店,酒店里做的食物比御膳房的食物更好吃;林月喜欢古玩?但她的房间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摆设;林月喜欢首饰?但林月素面朝天,并没有什么头饰服饰之类的东西装扮。
福临眨眨眼睛,二货思维告诉他,林月是女孩,是女孩都喜欢好看的衣服。
福临就告诉黄台吉,她喜欢好看的衣服。
黄台吉一听,有些不解,林月喜欢好看的衣服?
黄台吉有些纳闷,在他眼前就出现一个身形魁梧,体格健壮的男人,这个男人穿着一件好看的衣服站在他面前。一个男人怎么会喜欢好看的衣服?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林月喜欢。
黄台吉对林月的身型想当然的认为与他的体型差不多,不然,林月怎么能将福临从水里救出来呢?但赏赐的衣服穿起来也不合身呀?
黄台吉不由得低头看见了自己穿在龙袍外面的黄马褂,脑洞大开,衣服不合身,但褂子穿在身上则可大可小,既然林月的身型与朕的身型差不多,何苦要另外赏赐一件黄马褂呢?林月救了朕的皇子,还为朕治好了病,将朕身上的这件黄马褂赏赐给林月,不过分吧?这样不是更能表达朕的感谢之意?
再说,选拔人才都要不拘一格,朕的赏赐品也要不拘一格。
黄台吉不再犹豫,将身上的褂子脱下来交给李公公,让李公公将褂子包装起来,然后对福临说,将朕的这件褂子赏给林月吧!
古往今来,在中国历史上,还没有哪个皇帝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做赏赐品的,但林月作为穿越者,却得到这一奇葩的赏赐物件。
福临和李公公看着黄马褂,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没有醒过神来,两人都知道林月是个女的,但皇上金口玉言,说出的话驷马难追,话已出口,哪怕是错误的,是可笑的,都得执行。
不过,一个男人将自己穿过的衣服赏给一个女人,这样好吗?这样合适吗?
李公公不敢多嘴,拿过黄马褂就去包装起来,福临只能代林月向父皇行礼,说一声谢父皇!
拿着父皇赏赐给林月的黄马褂,福临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见到林月,福临说,你的青草素治好了我父皇的病,父皇说应该感谢你。说完迟疑的将黄马褂递给林月。
林月接过来一看,是一件明黄色缎子的男人服饰,就瞪大眼睛看着福临,这是一件男人的衣服?
福临赶紧纠正林月的话,这不是一件男人衣服,这是我父皇赏赐给你的黄马褂。说完又强调,对国家社稷做出特殊贡献的人,我父皇才会赏赐黄马褂!
林月眼睛瞪得更大,我是对国家社稷做出特殊贡献的人?但赏赐黄马褂给我有什么用?
福临说,你有黄马褂,以后进宫的时候就可以穿,穿黄马褂进宫很了不起的。
林月知道,得到皇上赏赐的黄马褂会享受很多特权,比如,穿着黄马褂进宫就可以横着走。但我林月需要进宫吗?
林月将黄马褂拿到鼻子下闻闻,黄马褂散发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那是香味里夹杂着的一股汗臭味,这不是好闻的味道,这味道说有多怪就有多怪,不好品!
福临见林月在闻黄马褂的味道,赶紧解释,这是我父皇直接从身上脱下来的。
林月想起黄台吉脱衣服时的场景,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差点背过气去。福临从来没见过林月笑得如此癫狂,又不知道她为什么笑,只好讪讪的跟着笑。
林月止住笑,说你父皇太抠门了吧!难道你父皇也是个二百五!
福临不知道抠门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二百五是可爱的意思,林月这是在夸赞父皇呢!福临又咧嘴笑。
笑过了,林月不解的问,皇宫里有那么多好东西,皇上为什么会赏赐一件褂子给我呢?
福临眨眨眼睛,不好意思的说,父皇问我你喜欢什么,我答不上来,说你喜欢好看的衣服,他就把衣服脱给你了。
林月忍住笑,这衣服好看吗?福临说,这是我父皇的衣服呢,好不好看不重要。
林月赶紧点头,嗯,这个说法有道理。
福临认真问林月,你喜欢什么东西?
林月想想,我喜欢的东西多得很。首先我喜欢金子银子,金子银子越多越好。其次我是个吃货,只要好吃的东西我都喜欢。
福临眨眨眼,赶紧附和,我也喜欢银子,也喜欢好吃的东西。
林月笑笑,又说,我还喜欢睡懒觉。啥,睡懒觉?福临没和林月睡过觉,当然不知道林月喜欢睡懒觉,这个时代无论是男人或者女人,都是天黑睡觉,天亮起床的,没人喜欢无事睡在床上,除非是病人,所以,福临对林月喜欢睡懒觉不理解。
福临又问,还有呢?
林月说,我还喜欢自由自在。嗯,自由自在不是个东西,而是人的一种特性,是我林月的特性。
福临不懂什么叫自由自在,以前自己喜欢听戏养鸟玩核桃,这算不算自由自在?他为这种自由自在挨过打,挨过骂,现在不准再听戏养鸟玩核桃了,这点自由自在就没有了。林月说的自由自在是个什么东西,他不敢想,也不敢实践,再说,他的身份和他处于的这个社会,也不允许他实践。
福临见林月不说话了,赶紧问,没了?林月点点头,没了。
林月对自己这四个喜欢很是憧憬,有钱,吃货,能睡,自在,我如果在这个世界拥有这四样东西,就满足了。
福临沉默了,林月的四个喜欢他也很喜欢,睡懒觉除外。既然自己与林月的喜欢是一样的,说明两人志趣相投,福临就感觉与林月的距离更近了一步,看着林月的眼神就充满了不可言状的异彩,这眼神,林月在香格里拉酒店与福临一起吃饭的时候见过,这次福临的眼神比前次看她时候的眼神更加炽烈,甚至肆无忌惮,咄咄逼人。
林月的小心脏不禁砰砰乱跳起来。无论是林月的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有见过哪个男人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她懂,但不可言说。
福临说,我将你喜欢的这四样记在心里,万一以后父皇再问类似的话,我就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说完,福临拿起桌子上的一只笔,顺手拿过一张只有二指宽的纸,在纸上写下“有钱,吃货,能睡,自在”几个字,还在字的末尾郑重其事落款,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爱新觉罗.福临。
写完,将纸叠好。解下系在腰上的一个香囊,将香囊里的香料倒在桌子上,再将那张纸放进香囊里,系好带子,一脸严肃的看着林月,香囊是皇额娘亲自给我做的,这香囊送给你,我会信守诺言,保证你一生都有钱,能有好东西吃,能睡懒觉,自由自在。
说完,郑重其事将香囊递给林月。
林月愣住了,这个时代的人居然也会玩罗曼蒂克?不过,既然有人承诺给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何乐不为呢?福临没有恶意,人家是真心向林月承诺,林月怎么能拒绝呢?
林月笑吟吟接过香囊,对福临说,拉钩。
说完,将一只手的小拇指弯曲,向福临伸出手。福临不知道什么叫拉钩,为什么要拉钩?就呆愣的看着林月不知所措。
林月一把拉起他的右手,将自己的小拇指紧紧勾住福临的小拇指,一拉一推高声喊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准变!变了以后不相见”。
福临懵逼着也喊了一声,一百年不准变!
林月乐得哈哈大笑,我们要一起说才有效。林月教了福临两遍,福临学会了,两人就勾着手指,一拉一推高声承诺,“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以后不相见”。喊完林月再加一句,金口玉言,驷马难追!
福临赶紧学舌,金口玉言,驷马难追。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福临感觉太有趣了,这是什么游戏?如此怪异!特别是那句拉钩上吊,拉钩就拉钩,为什么还要上吊?太惊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