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娴眉头紧皱。
“也就是说，我们费这么大力气去摧毁瘟神庙，完全就是在做无用功？”
宋芷柔摇了摇头，沉声道：“不……幸亏你和玉泽哥哥很麻利，要不然此时此刻，瘟神怕是已经养成了。”
连续四天，宋芷柔几乎就没怎么休息过。
哪怕是个剑道半吊子，也来来回回在大雍和南梁地界上奔赴了许多次，才敢确定这一点。
因为她发现了。
受疫病而死的人，魂魄中仍然带着瘟气。
魂魄不净，不入轮回。
一般瘟疫做不到这一点，唯有五瘟仙体能有这个本事，而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除了养瘟神，也就没其他可能了。
宋芷柔此刻有些自责。
“整整四天五夜，我还是没找到五瘟仙体的所在之处！”
苏静娴关切了一句：“你自己没事吧？”
“没事，有三阳之火护体，百瘟不敢侵。”宋芷柔说。
“那接下来是等我夫君回来商量商量，还是你另有法子？”
“我打算再去一趟大雍地界，尽量在一天之内回来，但我得休息一下，受不住了……”
宋芷柔也是人。
长时间未能闭眼，神识扛不住，肉身也扛不住。
苏静娴便把她带到城中驿馆歇息。
没过多久，沈玉泽御剑抵达，问道：“娘子，芷柔情况如何？”
在正经事上，苏静娴很少吃醋。
“回来没多久，正睡着呢。”
随后，便把宋芷柔的原话转述给沈玉泽。
沈玉泽也是惊诧的很。
“养瘟神？真有这种说法？”
苏静娴疑惑道：“你也听说过？”
“天师府纪实中有过记载，六百年前有个小国的国师，也有过养瘟神的行径，但他是想用以修炼，不过到最后还是失败了。”沈玉泽说。
五瘟仙体养瘟神，目的不可能是为了祸乱天下，照目前看来很有针对性。
针对的，就是大云皇朝。
沈玉泽喃喃自语道：“会不会是我那死鬼爹整出来的新花样？”
“有可能。”苏静娴表示赞同。
“可他未必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连自己的皇朝都得攻击，不合理啊。”
“难不成还是待在逆雍地界上的沈玉尘？”
听到自家娘子的话，沈玉泽认真思考了一番。
有可能，但也不太可能。
沈玉尘是没这本事的，主要他是一个很纯粹的武夫，甚至现在连术法都不怎么会。
究其根本，他也不是什么所谓的五瘟仙体。
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了，五瘟仙体和沈玉尘必有联系。
养瘟神过后，单单是修炼自身的话，那就有点倒行逆施。
其目的，和沈玉尘一样。
只要成了，就会撤掉幌子，让瘟神进入大云地界。
三阳之火再怎么克制瘟疫，那也不可能让大云的每一寸国土，都烧起燎原大火。
苏静娴思索过后，补充道：“夫君，我觉得五瘟仙体，很有可能是逆雍统治者阶层中的一员。”
“要是其他势力的人，应该是不会这么卖力的。”
“哪怕要养瘟神，也不敢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养。”
沈玉泽说：“娘子，你说的没错，那么探寻范围瞬间就小了很多。”
“但最好还是让芷柔过去对付。”苏静娴说。
这就让沈玉泽有些不理解了。
逆雍统治者阶层里的人，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个，大不了搞一场针对性暗杀，何必让宋芷柔去冒险？
沈玉泽连忙说：“娘子，你可别误会我和芷柔的关系啊。”
“我现在纯粹就是把她当做亲妹妹来看待！”
“咱们别搞内部针对，成不？”
苏静娴脸色迅速挂上一层寒霜，冷冷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小心眼的人，连个宋芷柔都容不下？”
“我的意思是，让宋谷主过去，最为稳妥！”
“搞暗杀？五瘟仙体一旦散播瘟气，去一个死一个，宋谷主好歹还有三阳之火护身，而且她有她自己的想法，你干涉的话，万一弄巧成拙怎么办？”
沈玉泽倒也坦率认错。
“得！听娘子的！”
苏静娴脸色有所缓解，娇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沈玉泽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缓缓开口，说出了此刻内心的想法。
“要是李洞观还在的话，这事就更加好办了。”
“玩火的剑修，仅他一人。”
“砍瘟神估计能和杀鸡一样简单。”
苏静娴淡然道：“你不也会三阳之火，还会用五雷法，瘟神不止惧火，也很惧雷。”
“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沈玉泽笑眯眯道。
“那你早说啊，和宋谷主同行，我又不会怪你……”
“这怕你不愿意嘛。”
苏静娴没好气道：“也没见你晚上尊重过我的意见。”
“说正事呢，你又扯到那事上去了。”沈玉泽讪笑不止。
“行了，那就说正事，你和宋谷主同行潜入逆雍地界，我负责在北戌城策应你们二人，如何？”
“最好不过！”
小俩口耐心等到次日，让宋芷柔睡了个自然醒。
见到沈玉泽已经来了，宋芷柔原本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但想起这些天没什么太大的收获。
小脸上满是自责。
“玉泽哥哥……”
沈玉泽宽慰道：“没事的，起码见到成效了，而且把你累的够呛，我心里也怪愧疚的，你就不必自责了。”
虽然未能找出五瘟仙体，但宋芷柔的到来，却是实实在在的解决了大麻烦。
这丫头以前是马马虎虎，在沈玉泽面前，有的时候还是一副天然呆的模样。
但真正做起事情来，却是与她的形象有着极大反差。
四天时间，独自一人，确定了五瘟仙体的幕后用意，且打破了眼前的所有误区。
说实在的，要把自己换过去，都未必能有这般效果。
宋芷柔此刻眼神很是坚毅。
“玉泽哥哥，我打算今日就再去一趟逆雍地界，这次应该能够逼出五瘟仙体了。”
昨夜在睡梦中时，宋芷柔都一直在想这些事情。
沈玉泽微笑道：“行，这次我和你一起潜行过去。”
“啊？”
宋芷柔有些错愕，还看了看苏静娴：“那……静娴嫂嫂不会介意的吗？”
苏静娴脸色一沉。
不禁暗想，自己真有这么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