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浴血的身影微微抬头，目光落在柴乐康的身上。
    柴乐康浑身一抖，嘴里叼着的牙签，掉了下来。
    直到目光移开，柴乐康才发现自己呼吸都停滞了。
    他伸出颤抖的胳膊，捂住自己的脸，才敢大口呼吸。
    好，好可怕的眼神！
    柳如伊站在杜东面前，血腥味掺杂着恶臭，冲入几人的鼻子。
    在浓厚气味的刺激下，几位武徒纷纷回过神来。
    杜东上下打量柳如伊，感受着柳如伊身上起伏不定，异常活跃的气血，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好！好！好！”杜东连道三声好。
    声音颤抖，任由谁都能听出他的激动与兴奋。
    唐源可是他亲手教出来的！
    就算唐源能达到如今的成果，绝大部分都依赖唐源惊人的舞蹈天赋。可作为唐源的武道启蒙者，即使在其中只占一点比例，那也是极大的功劳。
    谁让柳如伊练武一个半月，就能锻肉成功。
    这放在谷雨武馆整个历史中，至少能排到前五名。
    而那些排在唐源前面的，虽然锻肉的时间比他短，可哪个不是在练武之前，就打好了坚实的基础的。
    再看唐源，这小子刚来的时候，瘦的跟猴子一样，脸上写着营养不良。
    不管历史，单说现在。
    整个赤宁国所有的谷雨武馆加起来，上一次有学徒两月锻肉晋升武徒的，还是在两年前！
    而且是谷雨武馆的总馆主的徒弟。
    能超过唐源的，还要再往前推十年。
    “杜师，这个还给您。”柳如伊张开手掌，露出手心里的小瓷瓶。
    杜东没有推辞，也不嫌弃柳如伊血糊糊的手。
    他接过小瓷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里面的气血丹药倒在手中。紧接着又倒了进去。
    这一举动，看起来似乎是信不过唐源。
    可这举动之后，笑的是柳如伊，彻底死心的是柴乐康。
    因为在场的人都知道，杜东做这个动作，不是检查瓶子里有没有气血丹，验证唐源是否撒谎。
    他这么做是为了证明：唐源完全是靠自己的能力锻肉成功。
    杜东这么做，是做给柴乐康看，也不全是给柴乐康看，还给谷雨武馆看。
    要知道，凭借自己能力锻肉成功，与借助外力锻肉成功，得到的评价不说天壤之别，也是差异极大。
    这还只是外在评价，更重要的是，如果使用低品气血丹，会损伤练武之人的潜力。
    自然，杜东给柳如伊的是中品气血丹药，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
    但即使是上品的气血丹药，也是能不吃就不吃的好。
    话说回来，如果服用的是天材地宝，那要另当别论。
    杜东压制住激动，拍拍柳如伊的肩膀，道：“我房间有浴室，你先去洗个澡。等你洗完澡，我们再聊。如果你没拿衣服的话，可以穿我的。”
    柳如伊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那我就不跟杜师客气了。”
    “哈哈，杜师兄，你身材这么壮硕，一件衣服都能套进去两个唐师弟。”
    严峰凑上来，笑着看向柳如伊，道：“如果唐师弟不嫌弃的话，可以穿我的。我正好前几天刚去买了一批衣服，还有很多件一次都没穿过。”
    柳如伊不禁侧目，她头一次听人买衣服是论批买的。
    “多谢严师傅，不过我提前带了衣服。”柳如伊直接拒绝。
    严峰不生气，至少笑容依旧自然，“你既然已经锻肉成功，新晋武徒，师傅二字，我可承受不起。如果你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严师兄。”
    柳如伊从善如流道：“严师兄。”
    很快就到了杜东的房间。
    热情的严师兄还想帮她搓澡，被柳如伊给婉拒。
    进浴室之前，柳如伊特意回头看了眼。
    柴乐康不见了。
    柳如伊倒也不觉得柴乐康会心甘情愿的去吃屎。
    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说出来就别想收回去。
    如果柴乐康不愿意，她倒是可以好心帮帮忙。
    柳如伊打开喷头，温热的水洒在身上。腥臭的血糊糊，瞬间消融顺水而下。
    她身上的这些自然不是真的，而是孙浩鑫帮忙调配的。
    不得不说，收孙浩鑫这家伙，真的是收对了。
    武功是稀烂，但五花八门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懂得真多。
    调出来的这东西，不仅外表逼真，颜色气味更是逼真。
    柳如伊被腥臭之气包裹，面不改色。
    谁让她无论是提升天赋，还是突破境界，产生腥臭气足是此时的数倍。
    柳如伊试闻的时候，总觉得这味道太轻微了，让孙浩鑫调整了好几次。
    最终孙浩鑫实在受不了了，带着一身臭味来见柳如伊的时候，即使带了好几层口罩，都要晕倒了。
    “主上，恕属下无能，实在是没法调的更丑了。”孙浩鑫都要哭了。
    柳如伊只好放过老孙，但还是稍稍有点心虚，生怕杜妈他们闻出不对。不过就结果看，他们似乎没有产生怀疑。
    柳如伊在浴室里的洗的欢快，刚刚听到消息的刘师兄将手里的茶盏都扔了。
    刘师兄不顾浑身的茶水渍，抓住杜东的胳膊，不敢置信问道：“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