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姐,想什么呢?昨晚没睡好?”芳华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平澜,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是不是梦到咱们张大校草了?”
平澜白了她一眼:“想什么呢,我是在想唐杨的事。”
芳华撇撇嘴:“想她干嘛,就一朵黑莲花,整天装模作样的,看着就烦。”
平澜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可她最近好像和张峻豪走得很近,我怕……”
“怕什么怕!”芳华打断她,“就张峻豪那脑子,被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呢!再说,你不是说你已经不喜欢他了吗?”
平澜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是啊,她说过不喜欢了,可心里那股酸涩是怎么回事?
“哎,别想了,想也想不出个结果。”芳华拉起平澜的手,“走,陪我去趟美术社,我答应了杨文今天去当模特。”
平澜无奈地被芳华拽着走,心里却想着:如果自己当初勇敢一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到了美术社,一股颜料味扑鼻而来,各种画板、画笔摆放得错落有致,倒也充满了艺术气息。
“杨文,我来了!”芳华朝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挥了挥手。
杨文抬起头,看到平澜,眼睛一亮:“哟,这不是咱们年级第一的大才女吗?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小地方?”
平澜还没开口,芳华就抢着说:“什么大才女,还不是被张大校草迷得七荤八素的。”
“芳华!”平澜羞恼地瞪了她一眼。
杨文像是发现了什么八卦,凑过来,一脸好奇:“怎么,你和张峻豪有情况?”
“没有的事!”平澜矢口否认,脸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行了,你就别逗她了。”杨文笑着把芳华拉到一边,“准备一下,我们开始吧。”
芳华今天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头发随意地披散着,脸上化着淡妆,整个人显得清纯又妩媚。平澜看着她摆出各种姿势,心里不禁感叹:真是个妖精!
“澜澜,你过来帮我看看,哪个姿势比较好?”芳华朝平澜招了招手。
平澜走过去,仔细看了看,指着其中一个姿势说:“这个吧,显得你脖子修长,气质优雅。”
“眼光不错!”杨文赞许地看了平澜一眼,“不愧是年级第一,审美就是不一样。”
平澜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没有说话。
“好了,就这个姿势了!”杨文说着,拿起画笔,开始在画板上勾勒起来。
平澜站在一旁,看着杨文娴熟地运笔,芳华认真的表情,突然觉得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
“怎么了?看得这么入神?”耳边传来张峻豪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
平澜猛然回过头,看到张峻豪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篮球,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边,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心跳骤然加速,平澜感觉自己的脸颊又开始发烫,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不说话?看到我高兴得说不出话了?”张峻豪笑着走进来,一把搂住平澜的肩膀,语气轻佻,“还是说,在想我什么时候跟你表白?”
平澜的身体僵住了,她用力推开张峻豪,怒目圆睁:“张峻豪,你……”
“够了,张峻豪!”芳华突然站起来,走到平澜身边,挡住张峻豪侵略性的目光,“你没看到澜澜不想理你吗?”
“哟,这不是芳大小姐吗?怎么,心疼了?”张峻豪挑衅地看着芳华,“我跟她说话,关你什么事?”
“你……”芳华气得脸色发白,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平澜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地看着张峻豪:“张峻豪,我最后再说一遍,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说完,她拉着芳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美术社。
“澜澜,等等我!”身后传来张峻豪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和无措。
平澜脚步一顿,最终还是没有回头。
夕阳西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平澜只是笑笑不说话,暗恋和单恋本就是一场无关胜负的战斗。
前方无坦途,荆棘布满的密林和沼泽,会令人绝望又遗憾。有的人会跨过去,有的人掉下去,有的人则是再也不会走进去了。
她的心情不再悲壮,也没那么沮丧,暗恋就像是一场雨,无论人工或者自然,旱涝总会得到缓解。
宋蛋蛋恢复了元气:
“平澜,我要告白了。”
“恭喜。”
“还没告白,说等我们两一块。”
平澜笑笑不说话。现在还不是时候。
体育委员张伟峰最近也在发愁,他看上的姑娘让他搞砸了,结婚那天邀请了很多人,怕尴尬却是没邀请那位姑娘。
并不是异性缘不好,也不是条件不好,只是有时候有些事情就是阴差阳错。他们也曾开心过。
“我表哥从外国回来,给我带了皮筋,他说现在国外很流行这个表白方式。”淡黄色的皮筋,平平无奇。
张伟峰道:“女生都很喜欢,可我感觉我打早了。”
平澜笑了,这个东西,是时下最流行的分手方式。要是她,她就不收。感谢他给了陪伴,但不接受三心二意。
“大恩不言谢,大仇也不言仇。”两个孩子,她都原谅。哪个孩子在成长过程中,没有遇见过傻逼。
张伟峰喝酒喝出了红晕,他低声道:“知道了。谢谢。”
眼眶红红像是被封印的……蛤蟆?
唐杨走了,她和芳华正式舍友。
她破涕为笑:“平澜……最好的已经来过了,最坏的也已经知道了。幸好,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也挡住了别人的一往无前。”
“芳华,谢谢你,陪我一直做自己。”
芳华甜甜地笑了:“人生之旅不可逆,须臾之光且珍惜吧!”
平澜就是那个写信的人,因为在寄信人的末尾署名是她。
“失败了都知道重头再来,没机会了那就是没机会了。”
她扎着马尾道:“我教给唐杨最多的就是数理化,我的同学经常会问为什么不教她语文、英语呢?后来我才知道,唐杨的语文有她爸爸,英语有张峻豪。我知道我很蠢,也知道我或许努力了很久也没什么建树,也许我穷极一生也触摸不到她高傲的点,但还是要努力呀!就像我妈,从一个没编制的小代课老师,一直考,考到了黄冈中学。或许是笨鸟先飞,或许是比别人多努力一点,或许努力了也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可那又如何?我们的人生,就是那不断前进的路上。”
她对所有结束,都不想提及,也不想去戳破。
“经过这一役,她总该会长大。有人会给她惊喜,有人会给她心跳,有人会教她成长,真的不用着急。”
“她追过的人也喜欢她,她不想看到她后悔。”
平澜只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一种义无反顾的决绝。就好像当初老王为她做选择时,她坚定决绝地开始了一场不喜欢他的喜欢。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而那个清楚了解自己家底的人,并非是主人公自己,而是芳华。那个初来乍到,被张峻豪偷亲的转校生。
“人生百态,各有不一。”芳华道:“路在人走,事在人为。”
“路虽远,行则将至;路虽难,做则可成。”
“我曾踏月而来,只为季节深处的他。”
“你总会迎来属于自己的光,或早或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