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慢了!”
一声大喝,张素玄整个人被轰飞千米之远,皮肤皲裂,血管炸裂。
蚩尤残魂驾驭手臂,赤手空拳,打的张素玄毫无招架之力。
“你们这代人习修法,不炼体,身躯宛若不完整的陶罐,随时会崩碎。”
蚩尤步步而来,手臂轻晃,似在摇头。
“请前辈赐教。”张素玄起身,躬身行礼。
“你习修的太阳和太阴之力,若是将自身气血炼化成完整的太阳又当如何?”蚩尤开口。
“嗯……”张素玄沉吟。
猛然间,眼睛闪烁过一道亮光,“粒粒气血如大日,忆万大日灼世间。”
“没错!”蚩尤重重点头。
“肉身真的是否有上限?”蚩尤再次开口。
“听你所言,后世有法门,名为‘肉身成圣’。”
“就你感触而言,肉身成圣和你所描绘的大日状态,孰强孰弱?”
张素玄苦笑,摇头不知。
道教中,肉身成圣的那几位,都是战力无双的存在。
“既不知,何不试试?”
“他们既为仙,自是寿命悠长,未必没有再见之日。”蚩尤笑道,残魂中,迸发出来的是浓烈的战意。
“我传你一门法门,是上古时期人族的炼体法门,能悟出多少,就看你自身了。”蚩尤手臂抬起,在张素玄眉间一点。
“法无名,仅仅只是一个强化族人,对抗蛮荒凶兽的手段。”
一篇通俗易懂,却似有无尽伟力的玄妙法门映照在张素玄的脑海中。
此篇法门是人族在弱小时期,为求自保,造就的法门,是后世万法的基础,是承载人族希望的摇篮。
其中无尽的玄妙和伟力,更多的是亿万万人族凝聚的信仰。
张素玄感觉浑身火热,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身体上每一个毛孔都喷涌着热浪。
脑后,一轮大日缓缓升腾而起,光辉耀眼,光影灿烂,肉眼不可直视。
“哈,这小子的潜力不错。”蚩尤手臂晃动,围绕着张素玄飞舞。
“嘿,那小娃子,把那边的香给老太太我点上。”不远处,一座精致的神龛,马老太太躺在其中,悠哉悠哉的晃动着吊床。
在马老太太的身前,是一根手臂粗细的贡香,已经燃烧到底。
蚩尤脸黑,“女娃子,你可老祖我是谁?”
“魔神蚩尤嘛。”马老太太浑然不在意。
“既然知道,还敢使唤老祖我?”蚩尤暴怒。
“搭把手的时候,老祖宗你的胸襟就这般?”马老太太挤兑蚩尤。
蚩尤残魂显化出身影,露出尖锐的獠牙。
“怎么?堂堂魔神蚩尤想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婆?”
“欺负你咋滴?”蚩尤身影暴动,猛地朝着马老太太扑了过去。
生活在蛮荒时代的蚩尤,可不懂的什么叫做礼貌。
“轰”
神龛破碎,炸裂成漫天碎片。
老太太的身影漂浮在长空之上,晃晃荡荡,小眼睛中满是怒火,哭嚎着,“没天理了,堂堂魔神蚩尤欺负我一个这么一个孤苦无依的老婆子!”
“哼!”蚩尤冷哼一声,“少装可怜。”
蚩尤身影晃动,气血奔腾,似乎万兽狂啸,朝着马老太太就轰杀而去。
马老太太脸色微变,铁扫把虚空一扫,划过一道道灰蒙蒙的光芒,将那霸道无比的拳锋掀飞出去。
拳锋呼啸,调转方向朝着蚩尤轰去。
蚩尤蹙眉,暗道晦气。
脚下微动,想躲避开来,可下一秒,地面塌陷,躲避的动作停顿瞬间,便被自己那狂霸无比的拳锋覆盖。
“轰”
尘埃漫天。
蚩尤毫发无损,却多少有点灰头土脸。
“老祖我跟你拼了。”蚩尤怒冲上去。
场面瞬间变得鸡飞狗跳。
而张素玄入定在一旁,身后是不断炸响的轰鸣。
他体内阳气升腾,点燃身躯内的每一颗细胞,化作灼灼烈阳。
下一瞬,烈阳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寒意逼人的阴寒之力。
一冷一热,一阴一阳,不断的淬炼张素玄的身躯。
所谓的初始炼体法门,其实只是一篇总纲,或者说是一张白纸,任由后世人族在其上挥洒泼墨,书写独属于自己的法门。
包罗万象,化万物为己用。
这便是人族最初始的炼体法门。
“轰”
炸裂声惊爆不断,张素玄头顶悬浮大日,整个人散发着无量光,璀璨夺目。
粒粒气血如大日,亿万大日灼世间。
张素玄睁开眼睛,双目就如同太阳一般迸射出来灼热的光辉,宛若脉冲一般射向远方,刹那间,山崩地裂,大地碎裂开来。
恐怖如斯!
“好强!”
张素玄握拳,感觉肉身力量增强十倍不止。
再次请神,自身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崩溃。
难怪那么多人想要得到蚩尤手臂,单是蚩尤所拥有的这份记忆便足以让无数人觊觎。
“老祖……”张素玄回头,看到气喘吁吁,灰头土脸的蚩尤。
此时此刻的蚩尤,狼狈不堪,虽无明显伤势,却显得格外落魄。
赤裸的身躯沾满泥沟,脑袋上插着乱七八糟的树枝。
下身的虎皮裙亦是破烂不堪,黑森林若隐若现。
张素玄嘴角抽搐。
看到坐在铁扫把上面的马老太太,悠然自得。
她是扫把星,承载世间霉运。
可她的运道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然,何以在如此霉运之下而不泯灭。
“老祖,你没事吧?”张素玄哭笑不得。
“哼”蚩尤冷哼一声,“我没事。”
依旧保持高人风度,负手而立,四十五度抬头仰望苍天。
张素玄憋笑。
蚩尤老祖这般,是为了不让眼泪落下来吗?
毕竟,堂堂魔神蚩尤,竟然被一个老太太欺负成这般。
当然,并非说蚩尤弱。
仅仅只有一只手臂的蚩尤比之完全体的扫把星君,自然有所不如的。
单是那无处不在的霉运便无力克制。
“老祖累了,回去休息一下,没事别找我。”蚩尤身影淡化,手臂化作一把巨剑落在张素玄的后背。
张素玄无奈,看向马老太太,“蚩尤老祖好歹也是人族先祖,您老何必和他过不去。”
“老婆子我就是一个山野村夫,不懂得什么是人祖。”马老太太似滚刀肉一般,油盐不进。
“老婆子我的神龛被那混小子打碎了,你小子记得再做一个。”
说罢,身影消散。
唯有张素玄无奈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