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典何在?”
“可还记得黄巾管亥否?”
就在各方都有行动时,一声怒吼自汉军粮寨中响起。
管亥带领剩余部下又杀了回来。
因为粮寨失火,寨子里的兵卒哪儿还有心思放哨啊!
三百多号人在管亥的带领下,冲进乱糟糟的粮寨如入无人之境。
奔来跑去的汉军兵卒没有将校约束,一时间甚至不知道是应该先救火,还是应该先将敌人赶出去。
“集合!所有人集合!”
“我乃钜鹿太守郭典,向我靠拢结阵!”
郭典也听到了管亥的声音。
心下了然这就是放火烧了他粮寨的罪魁祸首,当即就要收拢周遭兵卒找管亥报仇,决个生死!
“郭典!可识得你管爷爷乎?还不速速把头献来!”
“哼!一群反贼逆党,阴沟里的臭虫!”
郭典对管亥恨得牙痒痒!
今日不是他死,就是管亥死,两人中总得死一个。
“所有人听令!今粮寨已失,我等失责是死,亡亦死,死战可乎?”
“随我冲将过去,阵斩贼首!杀啊!!!”
郭典集结了一部分兵卒,与管亥的人轰然对撞在了一起。
粮寨燃烧起来的火光映得众人脸色格外狰狞。
“郭典老狗!管亥在此,来战!”
“来就来!我堂堂大汉太守,岂会怕你一介反贼?”
兵对兵,将对将!
熊熊烈火不仅烧毁的是汉军囤粮,连带着郭典的理智也一起烧没了。
尽管在他身边聚集的兵卒差不多是管亥的两倍。
可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
拼死一战的勇气不是谁都有的,士气也不是随随便便两句话就能扳回来的。
一众黄巾气势如虹,短短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便将郭典身边的兵卒尽数击溃。
管亥看着被包围在阵中的郭典,一步步地向其走去。
郭典瘫坐在地,
他已无力再战,在刚才的作战中全身上下身被数十创,此刻血流不止!
管亥缓缓抬起手中大刀,满是恨意地说道:
“老狗!可还记得三年前下曲阳战场血战而死的数万万黄巾吗?”
“呵!黄巾?一群祸国蛾贼,杀就杀了,你又待怎样?”
郭典啐了一口血沫,对于即将到来的死亡怡然不惧。
“来啊!我乃大汉太守,奉诏讨贼,有死而已,来杀我啊!”
“如你所愿!”
大刀一落,人头飞起,鲜血从脖颈截断处喷涌而出。
管亥拾起滚落在地的郭典人头,接下是大仇得报后的仰天狂笑。
“啊哈哈哈——”
“郭典老狗,你也有今日!”
......
另一边,
辽水河岸,卢植亲自督战。
中郎将孟益与黎阳营谒者赵威孙指挥着各自的部下,轮番交替猛冲麴义防线。
但奈何桥面就只有那么大,
麴义麾下士卒堵住桥头牢牢死守,汉军将士再多也难以冲破。
不是死在了短兵相接的拼杀中,就是死在了两岸弓弩手的攒射中,甚至还有被身边同袍不慎挤落下冰冷的辽水,然后被冲得无影无踪。
“弓弩交替,继续射击,不要停!”
“既然他们敢来,那就将他们全部留下!”
麴义纵马执剑,在己方防线后面来回奔驰,鼓舞士气。
根据目前的战况来看,只要死守桥头,对面的汉军就是打光了都不一定打得过来。
卢植这是不计伤亡的殊死一搏了啊!
麴义这样想道。
而在对面桥头,
卢植就像是一棵万年不动的老松一般拄着佩剑一动不动。
苍老的面容上,双眼望着桥上的惨烈搏杀无动于衷。
当年平定黄巾的三路人马,他对阵的可是天下黄巾中张角率领的最精锐部队。
不管是士气还是信仰,那都是一等一的。
可就是如此他也是连战连胜,压得张角退守广宗。
慈不掌兵!
就连当年张角麾下最狂热的黄巾是如何以命换命都见识过了,现在的场面又算得了什么呢?
“卢老将军,攻不过去啊!真的攻不过去!”
“对面的麴义也是一个能征善战之辈,他领着叛军依仗地形优势真的是易守难攻啊!”
赵威孙心疼坏了。
总攻到现在,他的黎阳营已经伤亡过千了。
再打下去三千黎阳营兵卒全得死伤殆尽,到时候还拿什么拱卫京师。
然而听到赵威孙的话,
卢植‘仓啷’一声拔出佩剑架在对方的脖颈上,冷声道:
“既然你知道麴义能征善战,那老夫倒想问问赵谒者,为何你此前的参军麴义会投向了反贼张昊呢?”
赵威孙苦苦哀求的声音戛然而止。
对上卢植那满是沧桑的双眼,不自觉地低下了头颅。
“赵将军,我也知道我军伤亡惨重,但战事一启又怎能随意退兵?”
“你亲自带着你黎阳营的将士再冲杀一次吧,若你能安然归来,我允许接下来的战事你黎阳营不用参加了!”
“这...”赵威孙一时语噎,不知作何回答。
卢植再问:“难道赵将军还有异议?还是说赵将军怕死不成?”
“不敢!末将没有异议,为朝廷征战又怎会怕死,末将这就回去召集部将亲自冲杀一次!”
赵威孙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很快,
剩余的黎阳营兵卒整装完毕,在赵威孙的带领下踏上了麴义所镇守的死亡之桥。
“全军听令!许进不许退,冲啊!”
此刻,
骑在马上还在来回奔驰的麴义,也看见了黎阳营统一的制式装备再次上场。
但他像是冥冥之中感应到了什么。
这次上场的黎阳营兵卒跟前几次有些不一样,好像士气前所未有的旺盛。
当即下令,
调集之前换防休息的弓弩手一同参战。
箭矢如蝗,于昏暗的夜色中厉啸着飞落而下。
“咻咻咻——”
“啊啊啊~~~”
一片哀嚎声过后,身在阵型中的赵威孙明显感觉到他亲自上场的这波箭雨,比观战时候看见的箭雨还猛烈得多。
心中顿时大怒,还以为麴义是发现了他故意的,当即高呼道:
“麴义!你这畜产小儿,我...”
身在防线后面的麴义,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眼前一亮。
“两翼弓手抛射打击,强弩手上桥直射!”
“务必将此老贼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