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袁绍、曹操这些人的出身,公孙瓒也算是草根崛起了。
而作为他的儿子,
公孙续即使比不上自己的父亲,但也不至于太过差劲。
老子英雄儿好汉!
危难之际,公孙续也展现出了如同其父一般的血性。
“请诸位叔伯相助——随我,冲阵!”
公孙续长枪一指,一磕马腹杀向张昊。
真按年龄来算,义从中的老卒确实算得上公孙续的叔伯。
身后,
一众白马义从齐声应道:“我等,愿随少将军一战!”
“白马义从——
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冲锋!!!”
千骑奔驰,烟尘四起。
逐渐提速的白马义从好似两道奔腾不息的白色洪流,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淹没而去。
所经之处,势要冲刷一切敢挡在途中的障碍。
可惜,
张昊的大军胜似障碍又不是障碍!
洪流虽然迅猛,也无法与更为浩瀚的大江大海相比。
反倒像是气势汹汹地前来,结果却平静地注入到了江水、海水之中。
这时,
白马义从呼喊的口号中,‘苍天’一词触痛到了管亥的神经,他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苍天?哈!又是苍天!”
“众黄巾何在?告诉他们,苍天究竟还在不在?”
黄巾出身的他们,信的是张角的黄天!
管亥本部精锐齐齐怒吼出声。
“昔年大贤良师有言——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举盾,接敌!!!”
盾阵分出一条小道,待张昊回归后马上闭合。
下一刻就是箭雨咄咄咄咄落在盾牌上的打击声,阵型中仅有少数兵卒中箭。
白马义从主玩骑射,隔着距离放箭才是他们所擅长的。
但如此关头,
即使他们想,张昊也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传我号令!三军向前,收拢包围,困杀他们!”
令旗挥舞,
另外两个方向上的乌桓骑、鲜卑骑同时向前压缩,缩小中央的战圈。
而南面,
始终留下了一道缺口,就像故意在给敌人留下一条生路一样。
公孙续不想从南面突围,那么白马义从就只能放弃骑射,换上长矛短兵撞在了管亥的盾阵上。
轰轰轰!!!
啊啊啊~~~
只一刹那,惨叫声此起彼伏!
最前排的白马义从连人带马砸在了盾阵之上,首当其冲的重步精锐顿时坍塌、倒地一片,但身后的同袍立马又补上缺口,挥刀反击。
其中有奄奄一息的义从躺在地上,意识涣散,嘴中还喃喃说着口号。
“苍天...可,鉴...白马...”
“苍天?苍天已经死了!”
路过的黄巾重步闻言,一脚踩断对方的脖颈,然后干脆利落地穿胸又补一刀。
惨烈的厮杀在敌人与袍泽的尸身上进行,血肉被踩烂,尸骨被踩踏。
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在人与马的摩肩擦踵中被踩得不成人样,徒剩下满地的血洼深陷。
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
白马义从的损伤极其惨重,张昊的伤亡也一样。
毕竟乌桓人、鲜卑人的装备可比不上白马义从,完全就是在以命换命。
“张昊!我公孙续在此,来与我一战!”
“来啊——”
公孙续跟其父公孙瓒也是一样的装扮,一身的白。
但此刻白染黑红,全身尽是鲜血与肉泥的混合之物。
张昊闻声眺望一眼,不为所动。
对方身份,他又什么身份,穿鞋的没必要招惹光脚的。
或许是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厮杀所造成的疲惫,让公孙续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绝望。
可明明南面的缺口一直都在,就像一个脱光了衣服的美女,不断地在公孙续与一众义从心中搔首弄姿。
只要向着那里突围,张昊一定不会堵截的!
“少将军,走吧!”
“纵是南面暗藏杀机,也好过与我等在此力战而死!”
“我等为少将军殿后,请少将军快走!”
有侥幸存活的义从老卒对公孙续劝道。
他们跟随公孙瓒征战多年,是打心里敬佩公孙瓒。
那么爱屋及乌,公孙续这个小辈理所当然的会被照顾、关爱。
公孙续眼含热泪,极不忍心地哽咽道:“可是你们...”
“少将军,去吧!”老卒和蔼笑着,伸手推了公孙续一把。
在这一刻,
他们就像长者一般,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后辈子孙。
如果张昊是四面合围,那所有人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反正不过是一死,死就死了。
可偏偏张昊留下了一道缺口,一条看似平常的生路。
任谁都知道生路或许才是真正的绝路!
但不见黄河心不死,不亲眼看到总有猫儿在挠心一般,让他们不能真正舍生忘死地奋战。
“啊——”
“突围!所有人向南突围!”
公孙续长啸一声,泪水混合着血水滴落而下。
眼见公孙续终于要向着南面转移了,张昊也随之下令。
“攻势暂止,三军后撤!”
白马义从是精锐,困兽犹斗的道理张昊一清二楚。
真想硬碰硬吃掉这支精锐,自己也会付出不小的代价,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吧!
随着张昊一声令下,
三个方向上的军队开始后撤,像是在目送公孙续离开。
待公孙续带着剩余的白马义从离开数百步后,张昊又才不紧不慢地追了上去。
往南只有一条路,麴义早已等候多时。
在这个过程中,
公孙续也想偏移方向趁机溜走,可张昊不许!
一旦发现公孙续有溜走的苗头,张昊就让麾下将士驱赶牛羊一般,贴心地替其辅正方向。
行不过五里,白马义从残部终于等来了他们的末路!
“弩手听令!”
“敌军已至,弩矢上弦,射!”
麴义话音刚落,
上千根强劲的弩矢疾射而出,此刻白马折蹄,哀嚎遍野。
公孙续身边的一个老卒见机不妙,赶在弩矢下落前从马上一跃,飞身将公孙续扑倒在地,且将公孙续压在了身下保护。
噗嗤!噗嗤!
强弩只射了一轮,本就被打残了的白马义从更加不剩多少兵力。
公孙续头晕眼花地从老卒尸身下爬出,看着周围惨烈的场景,及老卒临死前嘴角依旧挂起的一抹浅笑,放声痛哭。
“张昊——你欺人太甚!”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呜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