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弥拿着书信在甘宁眼前晃了晃。
甘宁一听,瞬间一个鲤鱼打挺来了精神。
“老沈,消息可属实?真是张昊的使者?”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不过消息应当是真的!”
“那囚车现在行至何处?”
“好像是到宛县了吧!”
甘宁、沈弥对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注意力集中在沈弥手中的书信上。
如果这封书信为真,那么这趟囚车他们是必须劫了,因为这关乎自己的前程。
但要是书信为假,冒然劫囚车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并且这其中还涉及一个问题。
甘宁的祖籍是南阳,所以在发现刘表不是明主后,凭借祖上蒙荫至少在南阳还有个落脚的地方。
但沈弥、娄发在南阳没有根基,为了讨生活即使刘表不是明主,也不得不在其麾下效力。
他们从益州一起流落荆州的有八百多人,许多人都在沈弥、娄发手下。
这么多人冒然出现变动,一定会引起郡县官吏的注意。
可要是不一起行动,真劫了囚车,事发后受牵连不一定跑得掉呀!
该如何选择呢?
沉默良久,
甘宁拿过沈弥手中的书信,将其打开重新看了一遍。
当目光落在信中‘唯才是举,最高可至水师都督’一行时,再想起刘表的不能识人,甘宁一咬牙,说道:
“特娘的!干了!”
...
甘宁下定决心的当日,立即纠合了数十个曾经当锦帆贼时的小弟北上宛县。
又与沈弥、娄发约定,如果十日内没有消息传来,立即跑路。
很快,
囚车途径安众,甘宁带着人同样抵达安众。
甘宁本打算在城中找机会与李孚取得联系,但押送囚车的县尉太过警惕,一直没让甘宁找到机会。
也就这时,
一条战报打破了荆州数年的平静,张济出兵劫掠南阳,一路势如破竹,麾下兵马直到穰县才被城墙所阻。
安众距穰县极近,县令得知消息后立即下达了紧闭城门既不许进、也不许出的命令。
“该死的!这下坏事儿了!”
“一旦在安众的时间拖延过久,超出了约定时间,沈弥、娄发必定有所行动。”
“届时我等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甘宁得知城门封锁的消息,一拳砸在案桌上。
周围的锦帆贼小弟们同样苦着个脸。
没过两日,
一条更坏的消息传来!
张济之侄张绣,奉命围困安众,安众令怕死,动员全城青壮守城,甘宁等人无处可躲,也在其中。
“唉!兴霸,这下我等如何是好?”
“囚车还没劫呢就被逼着来守城了,兴霸你说城外的西凉兵会不会真的攻城?”
周围的小弟张望着城外,小声地对甘宁问道。
甘宁背靠墙垛,皱着眉头思考对策。
“也许...西凉兵真的攻城,对我等来说也是机会!”
“届时城中守备空虚,押送囚车的兵卒也会参与守城,这正是我与张昊使者取得联系的时机。”
甘宁喃喃自语,很快想出一个对策。
...
几日后,
张绣真的对安众发起攻势。
甘宁借着运送守城物资的契机脱离队伍,直往城中大牢。
由于城中守卒都在帮忙守城,看守大牢的就只有几个虾兵蟹将。
甘宁直接单枪匹马莽了进去,将看守大牢的狱卒打晕后找到李孚。
“喂!里面那个!”
“我问你,你是不是张昊的使者?”
李孚听到大牢内传来打斗声,正欲趴在栅栏上观望。
一张桀骜不驯的脸突然窜到眼前,吓得李孚顿时往后一个大跳。
这时甘宁继续催促道:“喂!问你话呢?你是不是张昊的使者?”
李孚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但还是如实回道:“是,你有什么事?”
甘宁闻言,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透过栅栏递给李孚。
“是就好办了!”
“快!给我看看这信上的印章是不是你们张都督的?”
“你若敢骗我,就算把你救出来了我也要将你剁成数段!”
听见甘宁突然提起张昊,李孚大感疑惑,但还是接过书信看了起来。
没一会儿,
李孚问道:“这封信你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甘宁答:“去岁末吧,怎么了?是不是真的?”
李孚看着眼前的甘宁若有所思,接着摇头道:“我从未听说过此事。”
甘宁一听当即抢过书信就要将其撕毁,同时嘴中骂骂咧咧地说道:“我就说嘛,这信怎么可能是真...”
甘宁还没骂完,李孚又说道:“但我在出使之前,仅仅是钜鹿郡的一个县令,不知道此事很正常。”
“另外印章是真,且书信应当是在我出使之前就发来荆州的。”
甘宁手上动作一滞,差点儿就要使力撕毁。
“你特娘的耍我!”
“是你太心急了!”
李孚淡定回道。
尽管嘴上还是骂个不停,但手上钥匙进锁,随着牢门打开,甘宁一把拽过李孚,就要往外逃去。
“看在咱们以后是同僚的份上,就先不跟你计较了!”
“还有,救你一命,等返回冀州记得替我请功!”
“现在西凉军正在攻城,注意跟紧我,跑丢了我也救不了你第二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