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意识转移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少年外表的筑基修士和一个凡人少女坐在一边叙话。
    另外不远的地上躺着一个炼气期修士，好像是被人治住了，动弹不得的样子。
    再然后就是四个少男少女畏缩的站在一边，手中拿着糕点，一副想吃又不敢吃的模样。
    楚然借助玉符一感应，就知道那四个挤在一起的少年少女就是自己系统信息附录中多出来的四个新手弟子了。
    说实话，这仙界的教育普及还不如他老家蓝星呢！
    这四个新手弟子个个文盲，大字不识一个。
    要不是楚然的功法足够高级，第一次又有系统分体带着修炼，就凭这四人没个三五年打基础，别想学会。
    楚然为什么知道这四个家伙是文盲呢？
    原因就是楚然确认对方是自己新收的门派弟子后，利用系统帮助，扫描了对方存储语言知识的记忆储存区。
    他可没忘了这里可不是他所在的下界，这语言不通可是个很大的问题。
    也不能老是借助系统翻译吧，那样要消耗多少能量才够啊。
    所以楚然拷贝了对方的语言知识信息，发现他们的记忆中只有日常说话信息没有文字信息。
    这不是文盲这是什么？
    楚然这丝意识虽然弱，但是品级极高，凭少年筑基修为根本感觉不到楚然的窥视。
    更何况还有系统分体遮掩，楚然观察起来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楚然正在观察外界的环境情况，察觉到空气中有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闪过。
    一个中年道人突兀出现在筑基修士身旁。
    楚然意识一凝，元婴老怪，这下子棘手了。
    要是这筑基少年修士是散修就好了，唉自己的运气还是很糟糕啊！
    萧然见到师父回来，赶忙站起来迎接。
    萧然身旁的少女一脸欣喜的拉住师父的袖子，脆生生的喊道：“师父，您回来了！”
    萧景天看着眼前自己的关门弟子笑颜如花的样子，心中捉不到老道士的郁闷感都消退许多。
    少女好奇询问师父：“师父，那个老道士呢？”
    萧景天尴尬道：“笑笑啊，师父走到半路，突然想到要是对方调虎离山，你们俩不就危险了吗？
    所以师父急急忙忙就赶回来了，老道士就交给巡天堂的弟子去追捕就行了。”
    萧然看着笑笑师妹一副信以为真的样子，内心吐槽：
    “说的跟真的似的，还不是把人追丢了！”
    萧然一看他师父这副模样，哪能不知道师父这是被对方打脸了！
    萧景天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萧然啊，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啊？”
    萧景天灵识在四个粗布麻衣的少年少女身上一掠而过，心中闪过一丝惊异。
    他还以为自己灵识出错了，一个闪身来到其中一个少年身旁，手掌在对方肩膀上一搭。
    少年张三的身体情况被中年道人的力量探测的明明白白。
    萧然见师父已经发现了这些少年少女的不正常，立马组织语言汇报了他来到这里后发现的情况。
    萧景天沉吟道：“这少年的生命潜力没有被消耗，而且真气力量属性中正平和中还带着一丝木气，不像是魔道功法。”
    萧景天也想不通这些少年少女是如何不经过淬体期熬炼身体就能接引灵气入体的。
    魔道功法虽然可以通过耗费宿主生命潜力来增进境界实力。
    但是凡人使用的话，成功率是很低的，失败的代价可是爆体而亡！
    萧景天挥手解除地上那个炼气期修士的部分禁制，询问对方师父手中的玉符从何而来？
    老道士的大徒弟不敢隐瞒半分，没见自己的师父第一时间就逃跑了吗？
    “上仙饶命，这玉符是从忘语森林外围得到的，我们师徒还被对方下了禁制，规定时间内凑不够一百个新手弟子，就要爆体而亡。”
    笑笑师妹小声询问萧然：“师兄，忘语森林是什么地方啊？”
    萧然看了师父一眼，小声解释道：“这忘语森林是人妖两族战略资源相互争夺的地方，宗门中有典籍介绍，我这里先给你普及一下基本信息。”
    忘语森林是仙遗界天变时代后期出现的一处险地。
    据史书记载，那里原本是一座面积极为广袤的原始森林，里面有大量的各类野兽植物。
    但是等天变结束后，那里的普通野兽植物基本消亡殆尽，变成了一处险地。
    这忘语森林目前人类探知到的区域分为三层，内部核心层人妖两族都不敢进入。
    中层区域中盛产元石和元兽，元石是天地元气所化，是比灵石，妖石，魔石更高等级的能量结晶。
    属于全种族通用修炼资源之一，价值更高。
    目前中层区域妖族势力占据优势地位，原因就是妖族盛产炼体妖修。
    这忘语森林内部无论是法则还是能量都呈现惰性，越往内部，惰性越高。
    人类修士作战往往要借助外界灵气增幅法术法器威力，在忘语森林内部根本调动不了半点外界能量。
    人类修士在忘语森林劣势巨大，但是又不能把这宝地拱手相让给妖族。
    所以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面派遣修士争夺地盘。
    师妹笑笑似懂非懂得点点头：“萧师兄，天变时代是什么时候啊？”
    萧然：“这个师妹啊，宗门中有典籍记载的，你入门了再看也不迟，咱们先处理正事！”
    笑笑不好意思的一笑，她差点以为这是在书院了。
    萧景天接过萧然手中的玉符，运转灵魂秘法，分离出来一缕灵识力量，探入玉符中观察。
    元婴境界修士的灵魂本源已经壮大到可以修炼灵魂秘法的地步。
    探索那些未知的法器和物品就可以用分离出来的一缕灵识进行。
    如果遇到污染力量或者夺舍力量，大不了断掉主体和这缕分离出来的灵识之间的联系。
    事后，只需要元婴温养灵魂本源几天就可以恢复过来。
    当然，这样也还是有风险，但是风险没有元婴以下修士那么大。
    萧景天分离出来一缕灵识后，就操控着往玉符内部探入。
    楚然当然不能让元婴老怪的灵识进入玉符。
    这里现在寄居着自己的一丝意识，外在灵识进入，被看出来就不好了，他现在可没有丝毫筹码。
    楚然消耗一点储备愿力和能量，一缕太阳真火生成，瞬间把对方入侵的精神能量焚烧殆尽。
    萧景天的灵识刚进入玉符中，迎面一个太阳就砸了过来。
    他还什么都没有“看”到就被太阳砸脸，紧接着眼前一黑，这缕灵识瞬间就被太阳焚灭。
    这还没完，真火法则中的焚尽万物之意顺着萧景天的灵识联系，反向朝着他的识海入侵。
    萧景天不敢怠慢，强忍着这缕灵识被瞬间焚灭产生的灵魂剧痛，运转灵魂秘法切断了这丝联系。
    萧景天先是脸色一白，这是损失了一缕灵识修为的反噬，紧接着脸色又变得通红，头上热气腾腾。
    尽管萧景天联系切断的迅速，他还是受到了真火法则的一点点波及。
    萧然察觉到师父的护身灵力些微紊乱，关心道：“师父，你没事吧？”
    萧景天眼神凝重的盯着手中的玉符说道：“我没事，休养几天就好了。”
    萧景天心中骇然，这玉符里面竟然有法则，还是上位真火法则！
    利用法则之力是七阶以上修士的特权，七阶以下修士神魂尚未蜕变，莫说利用法则了，就是稍稍接触也会灵魂重伤。
    萧景天可以挡住真火法则，除了灵魂秘法切断迅速外，他自己的灵魂特别也是一点原因。
    萧然眼珠一转，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师父，要不就让这个炼气期三层的小修士实验一下这个玉符如何。”
    这几个少年少女都不识字，根本解释不清楚脑海中出现的诡异信息。
    萧然了解到的只有“圣门”，“系统”，之类的陌生词语。
    老道士的大徒弟没想到这少年筑基修士心思如此歹毒，这不是要毁他修为吗？
    他师父老道士曾经教导过他，修士体内只能存在一种主修功法。
    如果体内同时出现两种以上主修功法，后果就是品级高的功法修炼出来的力量吞噬品级低的功法力量。
    如果两部功法相性不高，这种吞噬会造成身体损伤和修为大降。
    所以修炼者更换主修功法都是极其慎重的，不可随意为之。
    另外，他们那里的修炼界虽然很少出现兼修两派功法的修炼者，但不是没有。
    一旦出现不是天才，就是只要力量不要性命的偏执修行者。
    老道士的徒弟自认以上两种情况他都不具备，他如何甘心更换体内主修功法！
    散修修炼是那么艰难，他这点修为下了多大的苦工啊，这筑基修士真是太歹毒了。
    老道士的徒弟哭喊道：
    “上仙饶命啊，这一切都是我师父逼我做的，我不得不从啊！”
    萧然冷笑道：“草菅人命，忘恩负义，你也配做人？
    这些无知凡人不懂，你一个修炼者难道也不懂？
    没有一点修炼常识和淬体期过度，贸然接触修仙功法是什么下场，你们师徒不会不知道吧？”
    没有任何淬体铺垫的凡人直接修炼仙道功法引气入体，那就是在赌命！
    成功率万不存一，死亡率极高！
    老道士的徒弟狡辩道：
    “这玉符说了，可以直接给有修炼资质的凡人使用，不会伤及他们的身体性命。
    你看他们四个，毫发无伤，这就是证据啊！”
    萧然冷笑道：“玉符说啥你信啥？这么听话？
    我说我是你爹，你信不信？”
    萧景天咳嗽一声，提醒萧然，你师妹还在呢，不要教坏小孩子了。
    萧然不再浪费口舌，给这不老实的炼气修士下了最后通牒。
    要么这炼气期修士去实验这玉符，收集数据，要么现在立刻就去死，二选一。
    反正草菅人命的邪恶之徒，萧然杀的也不是一两个了，不外乎多一个。
    他还没有杀过修炼者呢，光杀凡人恶徒有什么意思。
    老道士的徒弟无奈极了，这萧然师徒显然不是那种“迂腐”的儒道修士和喜欢度化众生的佛门修士。
    遇到那两种修士，还有可能留一命，虽然以后可能会不得自由，但最少活着啊！
    老道士的徒弟认命的接过玉符，把它放置在眉心，开始接收其中的信息。
    “叮，系统烙印加载完毕，欢迎加入圣门，请取名字加以识别。”
    萧然冷然道：“收集到什么信息？”
    炼气期修士可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农家少年少女。
    “我脑海里有一个自称系统的人，欢迎我加入圣门这个门派，它还让我取名字识别。”
    萧然扭头对一旁的少年少女说道：“你们有这个信息吗，都取了什么名字？”
    少年少女中一个胆大的少年期期艾艾的说道：“回上仙，前面的话基本相同，我取的名字叫‘我叫张三’。”
    萧然：“这什么鬼名字？”
    玉符中的楚然幸亏只是一丝意识在，不然就要被智障系统分体气笑了。
    显然这少年名字就是张三，结果系统分体直接截取了少年前面俩字一起给加了进去，才形成了“我叫张三”这样的鬼名字！
    萧然很快就弄懂了这些少年少女的名字和他们本身名字之间的差异。
    萧然在纸上记录：初步断定系统不是人名，大概率是某种法器的灵识，灵性不高。
    萧然想了想，又在灵性不高后面加上或许俩字，并且重点标注，这也可能是对方在误导他们。
    萧然对炼气期修士说道：“直接说名字，不要说‘我叫’俩字，等等，不要说真名，编一个假名字。”
    炼气期修士直接开口说道：“陈六”。
    “叮，名字‘陈六’录入完毕，开启门派系统，检测修炼资质，分配功法。”
    “叮，检测到宿主陈六修习水属性黄阶低阶功法。
    修炼资质丙级中等。
    心性偏恶，可能有未知风险。
    分配功法【圣心印*水】黄阶上等。
    系统分配两种路线：
    一，废功重修，以功法【圣心印*水】为主体，归入门派弟子。
    二，以原本功法为主体，功法【圣心印*水】拆分出来的炼体功法为铺修，归入客卿弟子。
    请宿主选择修炼路线。”
    炼气期修士把系统通知他的信息毫无保留的给了萧然师徒。
    萧然在纸上写到：功法修炼要求—正直？，疑似正道门派（存疑）。
    门派功法入门品级偏高，潜力巨大。
    萧然这么写是有原因的，拿自家举例，落云宗镇派功法【落云功】品级地阶下等。
    入门级的功法落云诀才堪堪达到黄阶中等，和这个什么【圣心印】功法等级差远了。
    修炼界功法从高到低分为天地玄黄四个大等级，每个大等级又细分成三个小等级。
    功法之间每相差一个小等级，无论是威力，能量品质，还是储存量，恢复速度都有很大的差别。
    炼气期修士期盼道：“前辈，我能不能选第一种路线，废功重修？”
    原先这修士以为这玉符功法是火木属性的，因为那些少年少女就是这两种属性功法。
    但是现在系统这个法宝灵识给他分配了【圣心印*水】属性功法，还是黄阶上等。
    原来这所谓的系统是以宿主自身属性分配功法的。
    那还有啥好说的，虽然废功重修会浪费时间还会使实力短暂倒退，但是修炼境界并不会下落太多。
    反而改修了这黄阶上等的功法，以后无论是潜力还是战斗力都不可同日而语，这是好事啊！
    萧然冷哼一声：“想什么美事呢？你是实验品懂不懂？选第二种路线！”
    这里已经有第一种路线的圣门弟子了，当然要看看这圣门客卿弟子有什么特异之处了。
    炼气期修士无奈，只能认命般开启系统第二种路线，成为门派客卿弟子。
    随着选择完毕，玉符中的能量开始注入该炼气期修士的体内，结合他脑海中的【圣心印*水】功法中的炼体信息，在分体系统的主持下开始了第一次炼体修炼。
    这就是客卿弟子的待遇，只能获取功法中属于炼体类的信息，本身的修为提高还是以原本功法为主。
    但是兼修了圣门的炼体功法，可以让圣门客卿的身体更强，潜力更大！
    随着功法的自动运行，该炼气期修士忽然跃起，一头向着旁边的石头撞去。
    萧景天手掌微张，一股力量涌动，把这个炼气期修士定在空中。
    只见这修士双眼大睁，面目狰狞，眼中布满血丝，裸露在衣服外边的皮肤青筋暴起，甚是可怖。
    被定在空中的炼气修士嘴角一缕鲜血流出，原来是刚才他撞石头自杀之际，牙齿咬破了舌头导致。
    萧然从远处摄来一根树枝塞入对方口中，免得对方因为剧烈疼痛咬烂了舌头。
    萧然问道：“师父，您看这是怎么回事？”
    萧景天的灵识早就遍布该炼气修士的体表和体内。
    这修士无论是体内的血液脏器还是能量波动都没有丝毫紊乱的样子，尤其是能量波动一直在规律运行。
    显然，那个未知的功法还在正常运行，但是这修士的身体反应却是剧痛无比的样子。
    痛到让一个意志坚韧的修士都想去死的地步，可见有多痛苦。
    要知道，散修可比门派弟子意志坚定的多，他们没有门派弟子的资源优势。
    淬体期时使用的特殊药草中往往不会添加抑制疼痛的那类药草。
    不是不想，而是这类药草比淬体药草更贵，省下来的这点资源可以换取更多份的淬体药草。
    萧景天凝重道：“灵识之中，一切正常，对方的身体也没有任何损伤，灵魂气息也没有降低，找不到具体的原因。”
    这修士的糟糕状态，玉符中的楚然当然一清二楚，他自己的功法有什么“弊端”他还能不清楚吗？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系统检测到的那个心性属性上。
    楚然的功法作为直指大道本源的唯一性功法，要求贼高。
    不是什么资质之类的要求，是生灵的心性要求。
    楚然曾经结合下界大量门徒调研过，这功法心性要求有五个大概等级。
    极善，偏善，中立，偏恶，极恶。
    善心属性越高，和功法的相性越好，修炼起来速度越快，威力也越大。
    反之亦然。
    楚然作为一个三观成熟的成年人，他刚接触这功法的时候，心性处于中立等级。
    这么多年修炼下来，不管是功法的约束习惯，还是功法和处事行为对心性的潜移默化。
    楚然估计自己的心性应该是处于中立和偏善之间的某个位置。
    不能再多了，他现在修炼功法的速度虽然较初期修炼要高，但也好不了多少，和功法开头的描述差了很多。
    楚然下界的门徒大部分都是人类，只有他飞升前一段时间因为研究某个课题招收了一部分异类修炼者。
    人类十六岁往上三观基本成熟，有自己的是非观和处事原则。
    在那些治安良好的人类国度，大部分成年人处于中立心性，少年人处于中立和偏善之间。
    在那些治安恶劣的人类国度，由于环境影响，大部分成年人处于偏恶心性，少年人则是中立和偏恶之间。
    除此之外还有一部分极端分子，由于研究对象缺少，楚然得到的结果有很大的不确定性。
    楚然只知道，功法要求的心性最好人选是极善等级，这种生灵就是大众所说的天生圣人。
    什么舍己为人，什么奉献自我都是天生圣人发自内心的意愿，是不受任何后天引导和培养的那种人。
    至于极恶心性，这种生灵人类中也很罕见。
    大多是天生坏种，然后受环境的逆向影响蜕变而成，代表人士——邪道修士。
    天生的极恶心性，楚然还没在人类中见过。
    这五个心性等级的人类都可以修炼楚然的功法分支，唯一的区别就是修炼速度不同，功法威力不同。
    人类是善恶一体的生灵，哪怕是极恶心性的人类心中也隐藏着一丝善念。
    虽然话是如此，能修炼楚然的功法是一方面，会不会受到惩罚就是另一方面了。
    人类的心性也只是心性而已。
    偏恶心性的人不见得会做恶事，偏善心性的人也不见得会做好事。
    人类不是依靠本能的野兽，他们是可以有自我约束得。
    只有那些真正做了恶事的生灵才会受到楚然功法的惩罚。
    不管修炼楚然功法的修炼者是什么心性等级，只要做了恶事，就会受到功法反噬。
    恶事的评判标准有三方面，一是修炼者的基本道德观，二是楚然他自己，三是最重要的，功法本身的属性克制。
    在楚然的“真知之眼”中，这个炼气期修士的灵魂本源中笼罩着一个黑白圆环。
    其中黑多白少，象征着这人心性偏恶。
    黑色圆部分上有黑气蔓延，蔓延开来的黑气和他体内的圣心印功法斗争，这就是该炼气期修士如此痛苦的原因所在。
    黑白圆环是该炼气期修士内心善恶观的具现化，蔓延开来的黑气每一丝都代表着这修士过去做过的一件环事。
    这些黑气可以滋养修士的恶属性，让修士逐渐堕落。
    圣心印功法首先要做的就是磨灭这些黑气。
    然后功法顺利运行在修炼者体内扎根。
    这只是第一步，这是楚然的功法给予这些主动或者被动接受功法惩罚还不死的生灵的缓冲期。
    因为但凡了解到楚然功法特性的做恶修士，那是有多远跑多远，谁会主动修炼这种有可能要自己命还约束极大的功法啊。
    修士都是向往自由的，不是迫不得已，谁也不会选择这种约束极大的功法。
    就是楚然他自己也不例外，他是没有选择权。
    刚穿越到下界那会儿，楚然哪里知道这些啊，当然是有什么练什么了。
    好在，经过多年修炼楚然也试探出来所修功法的各种限制底线在哪里了。
    不像一开始那样束手束脚，这也不敢做那也不敢做，憋屈的就不像个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修士。
    两刻钟后，空中的炼气期修士渐渐安静下来，神情也不像开始那样狰狞。
    现阶段，这炼气修士体内积累的罪孽黑气已经被圣心印功法磨灭，功法正式运行。
    源源不断的天地灵气被炼体功法引导运行，炼化成特殊的能量因子融入这炼气期修士体内，强化他的肉体各方面数值。
    理论上来讲，炼体功法是没有每日修炼上限的。
    只要修士精神力足够，能持续引导功法运行，就可以炼化出特有的能量因子滋养强化肉体。
    但是实际上根本不可能，修士需要修炼主修功法积累能量，还要悟道，修炼战法等等。
    圣心印功法顺利在这炼气修士体内扎根后，分体系统在其脑海中传输了一道信息流，结束了此次的传功。
    这些信息是楚然总结出来的圣心功法限制要求，也就是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
    除此之外，还有那些特殊人士的赎罪方式信息。
    楚然一直认为，人类做了错事，单纯杀了他们是不够的。
    人类最痛苦的事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的活着！
    传功结束后，玉符自动从炼气期修士的眉心处掉落下来，被萧然接到手中。
    萧景天把对方从空中放到地上，很快这修士身下就湿了一大片，这是剧烈疼痛，身体中析出的汗水。
    萧景天问道：“刚才是什么情况？”
    萧然见对方不答，只顾着喘气，不耐道：“陈六，不要不识好歹，要不是我师父，你刚才就自杀了。”
    陈六苦笑道：“要不是尊师，我也不会受这么大的罪。
    系统刚才给了我信息，我之所以痛苦是因为这功法在惩恶扬善。”
    萧然反问：“惩恶扬善？”
    陈六点点头，告诉萧然，这功法只有具备善念之人才可以修炼。
    如果修炼之人做过坏事，再修习这个功法，就会和他陈六一样，痛不欲生。
    如果熬过去，功法就落地生根，没有废功一说，如果熬不过去，那就痛死或者自杀。
    这功法会给邪恶之徒一个浪子回头的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修炼者的意志了。
    如果以为忍受一波痛苦这样就完了，那就太天真了。
    做过的恶事，不会因为受了功法一番折磨就消失，反而过一段时间，痛苦还会再次降临。
    也不要觉得这是不花钱磨练修士道心的机会，这种痛苦折磨会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厉害。
    除非修炼此功法的做恶者真心悔过，且积极赎罪，不然死亡是迟早的事，还是那种受尽折磨的死亡。
    也不要想着反正要死了，那不如尽情享受一番，临死再拉几个无辜之人垫背！
    这种功法漏洞根本没有，但凡有这样的修士滋生了这样的念头。
    哪怕只是想想，还没有付诸行动，痛苦折磨也会再次提前降临。
    还是那句话，扛过了就苟延残喘一段时间，抗不过就去死，想继续作恶，没可能的。
    陈六越说心中越是绝望，他不想死啊！
    萧然师徒面面相觑，这功法是什么鬼啊？
    如此神异？
    还是需要借助系统这个特殊法宝来达成这样的目的？
    萧然刷刷刷的在纸上记录下来陈六叙述的功法信息。
    萧然问道：“你做了什么恶事？”
    楚然想知道这功法判断恶事的标准是什么！
    陈六嗫喏着不敢说话。
    萧然不耐烦道：“陈六你就这点价值了，要是不说的话，我们也不杀你，但是你想自杀也不可能！”
    陈六想到刚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折磨，赶忙开口：“我说我说。”
    这陈六跟老道士不是这里的修士，他们来自人类区域最北边的修士联盟。
    他们师徒能跨越大半个人族区域来到这里也是因为意外踏入了一个上古传送法阵。
    只不过因为这上古法阵年久失修，传送过程中出了意外，他们师徒醒来就在一座森林中了。
    至于这玉符也是老道士醒来后就出现在手中的东西。
    他们师徒昏迷的时候，脑海中同时做了一个相同的梦。
    梦中有一个仙人要求他们一个月内搜寻一百位有资质的凡人，传承玉符中的功法。
    因为这里不是他们师徒原先呆着的地方，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一直流窜在有人烟的地方打探消息。
    直到一月的时间过去大半，他们师徒本着宁可信其有的标准，才开始搜寻合适的凡人弟子传承玉符功法。
    在打听消息期间为了避免消息泄漏，他们师徒从没有犯事。
    但是在修士联盟的区域中，那里保持着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
    他们师徒作为修士，也是享受着一个小镇的百姓“供奉”的。
    陈六比较好色，基本小镇上看的上眼的妇女女孩都被他淫辱过。
    偶尔碰上一些贞节烈女，他也“失手”弄死过一两个女子。
    萧然听完陈六的叙述，面无表情的走到陈六跟前，一脚把封禁着修为的陈六踹出去五米远。
    陈六的身体剧烈的碰撞在河滩的碎石上，被封禁修为的他与凡人无异。
    如何能承受得住筑基修士的一脚。
    陈六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他已然受了内伤。
    陈六双眼无神的望着天空，他就知道这些人族联盟区域的修士都是疯子。
    区区一些凡人蝼蚁，这些疯子图什么？
    修士修炼是为了长生不死，逍遥世间的，不是为了这些凡人蝼蚁打生打死的。
    一群疯子！
    萧然怒喝道：“人渣败类，滚过来。”
    萧然知道这人渣还有利用价值，所以那一脚虽然是激愤之下踢出，也还是收了力道的。
    不然，他的修为绝对能一脚踢死这个人族败类。
    “还“失手”，我呸，修士若是不能控制手上的力道，那还修炼什么？”
    这陈六心中根本没有把凡人性命当做一回事。
    “说的好！”
    楚然在玉符中赞叹道。
    楚然对这个少年筑基修士有了几分欣赏，这孩子的行事很合他胃口。
    能入大门派，这孩子资质一定差不到哪去，难得还有这样的心性。
    可惜入了别的门派，想把他拉入圣门有点难了。
    不过，想个办法把这孩子拉入圣门当客卿弟子还是可行的。
    楚然意识呆在玉符中默默想着。
    萧然说道：“既然，这功法给予了你们一段时间的缓冲期，那一定是有目的的，说说这方面的信息。”
    陈六艰难道：“系统告诉我，只要我能求的受害者的真心原谅，痛苦就可以减轻，甚至消失。”
    萧然若有所思，要是受害者死了呢？总不能追到下面去求原谅吧？
    “不对，这陈六手上已经沾染了人命，刚才的痛苦要不是师父阻止，他已然自杀了。”
    “看来，这功法的痛苦折磨是有等级之分的，区别应该就在是否沾染人命之上。”
    萧然想到这里，唰唰唰的在本子上记录下来这些分析信息。
    萧然又问道：“减轻痛苦的方法是什么？那个系统有没有说？”
    陈六说道：“有，如果受害者死亡，我将永远隔一段时间，受到功法折磨一回，直到死亡降临。
    要想减轻痛苦，只能通过做善事抵消部分痛苦。
    但是这种抵消也是有限制的，痛苦不可能完全消失，这是做了恶事的惩罚。”
    萧然沉吟道：“善事的标准是什么？”
    陈六回答道：“一个人的真心感激，如果一件事两个人感激，那就是两件善事。”
    萧然又在本子上记录起来，这是功法在引导人心向善。
    “那么恶人可以通过减免痛苦来引导对方向善，那那些没有做恶的人呢？”
    萧然知道不是每一个人都会积极做善事的，更多的人是不做恶也不做善，除非有利益！
    萧然想到这里，扭头问道：“张三，你的系统有没有告诉你做善事有没有什么好处？”
    张三小心翼翼道：“回禀上仙，系统说做善事可以得到善缘值，善缘值可以换东西！”
    萧然暗道一声“果然”，这些不做恶之人也有利益引导。
    萧然问道：“都有什么东西可以换？”
    张三嗫喏道：“上仙，小的不识字，上面的字看不懂。”
    萧然哑然，这个只能日后再说了。
    萧然师徒商量一下后，决定把这陈六带回宗门，这件事还是要向掌门禀报一下的。
    至于这些修炼这玉符中功法的人一并带回宗门，先养着再说。
    萧景天随手抛出一艘散发着灵光的木质小船。
    这小船凭空变大数十倍后，变成了有帆有桨的灵木材质法器大船。
    这法器大船散发出一股柔和吸力牵引着地面上的众人登上了甲板，然后一层透明结界笼罩住了船身上下。
    中年道人启动法器飞船，飞船腾空而起，在云海之上快速平稳的飞行起来。
    有结界护罩挡住罡风侵袭，这些飞船甲板上的凡人和修士并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船舱甲板入口凭空滑移开一个洞口，从洞口中探出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脑袋，好奇的看着甲板上的众人。
    萧景天呵斥道：“鬼鬼祟祟干什么呢？还不把他们都叫出来。”
    扎麻花辫的小姑娘吓了一跳，怯生生的应了一声，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萧然瞪了师父一眼，说道：“师父，别老这样对轻颜师妹，她都吓坏了。”
    萧景天不说话，只是看着船舱洞口怔怔失神。
    萧然知道，这是师父触景生情，看到轻颜师妹又想起来她的母亲。自己也师母了。
    很快，甲板上陆陆续续又多了数十人，有男有女，年龄不一而足，大致在八岁到十五岁之间。
    萧然师徒这次出来就是替宗门收敛南部辖区内的凡人弟子的。
    这里的数十人就是落云宗南部战区十年内所有符合标准的凡人弟子。
    他们这数十人，每一个的修炼资质最低都到了丙级上等。
    要不是这片区域特殊，也不会才诞生这么一点有资格进入宗门的弟子候选。
    萧景天没心情多说什么，确定这些储备弟子没什么问题之后，就回船舱驾驶室，操控飞船赶路去了。
    萧然轻咳一声，声音虽轻，但是在体内真元加持下，还是压制住了在场的年轻弟子的噪杂声音。
    萧然笑到：“各位师弟师妹们好，我是朝霞峰大弟子萧然，我们现在坐宗门灵船回宗，路上要花费十数日光景。
    修炼之人，时间往往是不够用的，接下来上午，我会传授你们修炼界基础知识和常识禁忌，下午你们自由活动。”
    扎麻花辫的小姑娘轻颜见师父走了，胆子又大了起来，双手插着小蛮腰喊道：
    “你们别不知好歹，萧然师兄浪费自己修炼的时间给你们传授知识，这是恩情，知不知道。”
    下边的年轻弟子也是有识货的，赶忙带头向萧然致谢。
    萧然摆摆手：“什么恩不恩的，都是同门师兄弟，说这些就见外了。
    不过，若是你们念点旧情，希望在三年后的考核成功后能选择我朝霞峰做弟子。”
    这才是萧然愿意浪费时间给他们这些年轻弟子做科普的原因。
    像他们这些弟子，进入山门一律算作杂役弟子，白天干活晚上自学修炼知识。
    像一些不识字的农家弟子，还需要抽出时间去学习文字，那时间就更紧了。
    修炼时间也是有黄金期的，三十岁之前筑基就有继续往下走的潜力，越早筑基潜力越大，修炼之途走的更远。
    九为数之极，乙级资质者每天可运行功法九个周天，正好是一天的法力积累下限。
    小孩从出生那天算起，每天运行黄阶功法九个周天，连续积累三十年的法力正好能在三十岁那年积累够冲击筑基期的法力。
    但是现实往往不如人意，普通小孩成长到三岁才开始脱离懵懂无知，可以学习修炼知识。
    六岁以后，富裕家庭的小孩身体才基本可以接受武学和药浴打熬身体，农家子弟要推迟到八岁。
    短期药浴打熬三年身体就可以尝试引气入体，修炼功法。
    最理想的状态下，普通资质者（乙级），都已经浪费了九年的时间。
    要想在潜力门锁未崩溃之前，也就是三十岁之前成功筑基加固门锁。
    这就涉及到了资源，高等级功法，师父教导的重要性，宗门和修炼家族就是这样出现的。
    修炼界的散修大多数人是宗门不要的丙丁级资质者，他们若无逆天级机缘，根本成长不起来。
    萧然对着那四个修炼玉符功法的少男少女招招手，让他们过来自己身边。
    萧然温和的道：“不要害怕，你们都是我宗治下的凡人子民，回到宗门也不会有事的。
    师父也是担心你们修习这未知功法会有什么伤害，所以才带你们回去的。
    你们可以和他们一样听我讲解修炼基础知识，这样你们日后自己修炼也能避免出问题。”
    这玉符虽然神奇，但是想来除了第一次可以辅助引导他们这些凡人修炼外，往后应该也没时间精力一直引导，还要靠他们自己才是。
    在场的四个少男少女也能感觉到萧然的善意，纷纷谢过萧然的好意。
    接下来，萧然开始给众弟子讲解初级修炼知识理论，众人纷纷安静下来，用心记忆。
    这和上学不同，背不会课文，先生打板子，这里要是记错了，修炼的时候岔气走火入魔都是轻的。
    课后，萧然解散众人，让师妹带着他们去船舱中吃饭休息，他自己也要去修炼。
    三天后，灵船还在天上持续飞行。
    萧然师徒结伴找到关押在船底的陈六。
    萧然问道：“时间快到了吧，陈六？”
    陈六点点头，哀求道：“前辈救我！”
    萧然也不废话，直接开启灵船监牢的禁制。
    四道符文光链从房间角落窜出，绑缚住陈六的四肢，把他紧紧吊在空中，动弹不得。
    符文光链上延伸出一道灵光覆盖陈六全身，限制住他体内力量的调动，这是防止他痛的受不了自爆的。
    萧然拿出一根吃剩下的灵兽骨头塞入陈六口中。
    做好准备后，萧然师徒就坐在椅子上等着对方痛苦发作。
    陈六生无可恋的看着萧然师徒，你们就是这样救我的？
    萧然对陈六的眼神熟视无睹，发善心那也是要看人的，恶人有什么资格被发善心？
    萧景天给徒弟传音：“这功法有可取之处，你看他手脚上的肌肉线条，三天前还有长期淬体留下的痕迹。
    现在，短短三天，肌肉线条上的痕迹就几乎消失不见了。”
    萧然点点头，他也发现了这陈六的变化。
    那些肌肉线条上的痕迹是长期练武打熬身体留下的暗伤，这些东西是散修的通病。
    要么功法等级太低，要么没充足资源药浴，只能通过大量时间苦熬，这都是损伤身体潜力的笨办法。
    很快，在萧然师徒的闲聊中，陈六的磨难又一次开始了。
    因为陈六没有办法获得受害人的真心谅解。
    萧然师徒也赶着返回宗门中，没有时间陪着陈六去世俗界做什么善事。
    这次陈六的痛苦折磨比第一次更厉害。
    这里要说明的是，善事的主体对象是凡人百姓，修士不在其列。
    这是楚然特意在系统分体之中留下的限制之一。
    楚然不是什么天生圣人，无私奉献的人他佩服，也力所能及的愿意给这种人一些帮助。
    但是，要是让他无私奉献那就算了。
    楚然之所以要门徒客卿去做善事，一是有那么点为善的初心，二嘛当然是有利可图了。
    为什么获得凡人百姓的真心感激也就是民心所向会获得善缘值呢？
    因为这善缘值是一个人身上的部分气运之力所化。
    被帮助之人身上的部分气运之力会随着感激之情转移到三处地方。
    做善事的门徒客卿，圣门门派，再然后就是楚然这个引导者身上。
    门徒客卿获得的善缘值就是落到他们身上的气运之力。
    楚然可以通过功法，资源等物品交换到他们身上的善缘值，也就是气运之力。
    这些气运之力就是系统的气运点来源。
    至于气运点有什么用处？这个后话再说。
    伴随着陈六体内圣心印功法和三天积累下来的黑气的又一次战争。
    它们的载体陈六剧烈的嘶吼起来，可惜被灵兽骨头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很快，陈六下面的船舱地板就被大量的汗水浸湿。
    不一会儿，一股明显大很多的水流沿着陈六的腿脚留了下来，一股难闻的气味散发出来。
    这是痛苦太过巨大，就连修士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小便失禁了。
    萧然立马使用清洁法术把地板上的尿液和汗液凝聚成一个小球，虚托手中，丢到了灵船之外。
    很快，一刻钟就过去了，这回滋生的黑气不多，陈六可以少受一点罪。
    不过，痛苦加倍的条件下，好像也没少到哪里去！
    萧然也担心这陈六死掉，给他施展了一个祝福法术，提振精神。
    陈六嘶哑着嗓子说道：“前辈饶命啊，放我去行善吧！
    下回发作还是三天后，事不过三，下次再发作我绝对会痛死的。
    求求你们了，饶了我吧！”
    见萧然师徒无动于衷，陈六又接着说道：“要不把我投入人妖两族战场，我愿意做敢死队，戴罪立功。”
    萧然讶然：“杀妖，也是杀生，这不会增加你的罪责吗？”
    陈六摇头，这功法不知是因为品级的原因，还是因为修炼者因果牵连太大，善恶之事的标准仅限凡人凡兽。
    修士并不在功法约束范围之内，修士之间的厮杀并不会引发功法反噬。
    哪怕这个修士从没有做过一件恶事，但是只要他踏上了修炼之路。
    哪怕被人杀了，杀他之人也不算是做恶。
    这些系统指引信息中也是有说明的。
    而且种族之间的厮杀是没有对错善恶之分的。
    萧然若有所思，这么说来，这功法也不是想象中那么限制巨大了？
    如果，楚然知道萧然心中现在的想法，那一定会嗤之以鼻的。
    这功法有一个限制一直被楚然诟病，堪比自缚手脚。
    在下界的时候，楚然差点被功法这个限制害死。
    要不是他身为功法的源头，又及时找到破解限制的方法，他早就栽了。
    突然，空中自动飞行的灵船在空中停滞了下来。
    原因就是四面八方的虚空中冒出三十六道阵法符文锁链捆缚住了飞在空中的灵船。
    好在，灵船周身的防护罩是由灵船本身的阵法提供的，这些阵法符文锁链还侵入不进来。
    但是时间久了，就不一定了，灵船中的能源也是有限的。
    萧然师徒窜到甲板上，看到的就是如此景象。
    萧景天站在甲板上朗声道：“何方高人，还请出来一见！”
    天边不远处浮现两道人影，一男一女凭空站立在空中，打量着被阵法符文锁链捆缚住的灵船。
    这一男一女，可以不借助法器凭空站立空中，显然都是元婴境界修士。
    之所以不是元婴境界以上修士，那是因为就算是高一阶的化神第一境界修士在此，也不是这区区灵船能够抵挡住的。
    化神修士引动法则之力，一剑就可以把灵船劈开，完全不需要这阵法之力相助。
    那元婴境界男子喊道：“景天兄，好久不见啊，遥想当年咱们还一同在人妖战场上并肩作战。
    没想到，现在竟然站到敌对的立场上，真是造化弄人啊！”
    萧景天说道：“重楼，你截下我们意欲何为？”
    重楼摇头叹息道：“景天兄，你还是这么无趣，老友相逢，也不叙叙旧，也不知道当初，嫣然为何会看上你？”
    箫景天怒道：“嫣然要是知道你背叛人族，绝对会后悔救下你。”
    重楼也怒了，背叛人族，好大的帽子。
    “那帮卑鄙小人也能代表人族，他们配吗？
    景天兄，莫忘了你落云宗当初也是顶级宗门，可现在呢？
    落得个看门犬的下场。
    每年多少弟子陨落人妖战场？
    他们就是在消耗你们宗门的有生力量，再不醒悟，用不了多少年，你落云宗迟早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萧景天摇摇头，重楼兄，你不懂！
    重楼懒得和萧景天这匹夫争执修行理念。
    “我这次看在以往的交情上，只要你交出玉符，我就放过你们。”
    重楼不耐烦道：“你上次追捕的那个老道已经被我逮到了，别想隐瞒。”
    萧景天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元婴境界会跟丢一个半步筑基的老道士，原来是同级修士出手了。
    萧然小声道：“师父，灵船发出的求救信号被拦截了，传不出去。”
    重楼笑道：“景天兄，不要白费力气了，看到我身边这位没有。”
    萧景天打量眼前的元婴境界女修士，苍白的肤色很显眼。
    这么明显的特征，再加上这么厉害的阵道修为，这一定是地阵宗的那个叛宗逆徒—紫心了。
    这紫心仙子是地阵宗那一代的天才弟子之一，可惜误入歧途，迷上了阵界禁忌修炼之法—以人布阵。
    以人布阵顾名思义就是把人类修士当做傀儡阵基使用，达到快速布阵的目的。
    据说，当初紫心仙子为了验证自己的阵法理论，曾经仗着自己修为高深，胁迫一个小宗门的所有修士做实验品。
    结果造成该宗门几乎灭门，仅有一人逃出，然后状告到了人族联盟。
    当时正处于人妖大战期间，地阵宗不得已之下要拿下紫心问罪，结果被对方逃走了。
    然后这紫心魔头就被地阵宗开除宗门，最后不了了之了。
    只不过这地阵宗不和落云宗地盘接壤，这些消息萧景天也是所知寥寥。
    重楼说道：“观天镜优先观测妖魔之气机，更何况这观天镜你们落云宗只有使用权没有拥有权。
    想靠这个法器解救你们，那是痴心妄想，还是交出我要的东西吧！”
    萧景天道：“有本事就来抢吧！”
    萧景天是不会把玉符交给他们的，这重楼说的话，他是一个字不信。
    玉符的秘密固然重要，但是那个老道士根本所知不多，就凭那么一点线索。
    这陈重楼根本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劫持落云宗的弟子灵船。
    这重楼一定还有别的目的，萧景天看到重楼身旁的紫心魔头，心中也猜到三分对方的目的。
    据传闻，这紫心仙子已经坠入魔道，就喜欢收集特殊体质者修炼以人布阵之法。
    现在灵船上有两个特殊体质者，一个是他的女儿轻颜，另一个是他这次收的关门弟子笑笑。
    轻颜的特殊之处，重楼作为他们夫妻曾经并肩作战的好友之一，也是知道的。
    萧景天几乎可以肯定这两魔头就是为了自己女儿来的。
    就是不知道，这紫心魔头何德何能让重楼这个家伙告诉她女儿的秘密？
    难道是因为紫心魔头的阵法？
    萧景天想到重楼的宗门暗影宗，已然猜到了几分。
    现在只能拖时间了，规定时间不回去，宗门一定会发现不对劲的。
    要是打斗，有这一堆凡人弟子拖累，萧景天是顶不住的，更何况他还有伤在身，就更不是这俩魔头的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