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易辰拽着姑娘的胳膊走进厨房。
他指着一口大水缸说道:“你自己看吧。”
厨房的一角。
一口大水缸的盖子扔在一旁,水缸外的地面全是还未干的水迹。
姑娘不解,“你带我来看水缸做什么?”
“昨夜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你身上越来越烫,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我怕高热会烧坏你的脑子,所以就把你……”
“你就把我放到了水缸里救了我?”
姑娘异常震惊。
她进蓝鸟ktv做服务员也有些日子,每天看到那些土豪是如何轻浮地对坐台小姐们的。
看得多了,一度让她对男人有了成见,觉得男人就没几个正人君子。
真是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还真有坐怀不乱的好男人。
而且还是在她药性发作主动投怀送抱,甚至身子不着一缕的情况下。
他居然还能守住做人的底线,没有对一个神志不清的女子下手。
她不由得感激万分,心跳竟莫名地加快,脸也发烫起来。
“对,很抱歉,那种情况下我……”
“那、那不是听人说那种药一定得那什么才行吗?”
“你放心,事实证明,那些所谓的传言说法是骗人的,那药只是迷乱人心智,让人变得主动罢了。”
丁易辰知道她还在担心什么,连忙对她解释。
姑娘恍然大悟,红着脸,羞涩地低下头,“大哥,对不起啊,我、我竟然打了你,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客气,你没事就行。”
“你……我、我……”
姑娘愧疚的心情难以言表。
自己刚才竟然误会了眼前的救命恩人,可人家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救命恩人的名字不能不记。
“我叫丁易辰,容易的易,昨夜星辰的辰,你呢?”
这是出生那天父亲为他取的名。
只是后来人口普查的时候,居委会大妈上门来登记,当时只有奶奶一人在家。
奶奶说话语速很快,居委会大妈就错把丁易辰听成了丁辰。
导致户口本上的名字是丁辰,上学也只能用的丁辰。
他一年前为了拒婚离家出走来到南城,用的依旧是小时候的名字丁易辰。
“我叫秦珊灵,珊瑚的珊,百灵鸟的灵。”
“好,那我就叫你珊灵了。”
秦珊灵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她看着凌乱的厨房,立即动手忙活起来。
她拿来脸盆,一盆一盆地把水缸里面的水舀起来,再泼到院子里的水沟里,直到全部舀干净。
然后又用水桶到院子里接了干净的自来水,把水缸清洗了几遍。
丁易辰看呆了,疑惑地问:“你这是……”
“是我把你的水缸弄脏了,理应洗刷干净。”
“不用不用,等我下班回来我自己洗。”
“你还要去上班?”
秦珊灵脸上不安起来。
“是,我昨夜突然离开,老板和客户都不知道,今天若是不去上班恐怕老板要到处找我了。”
“那……”
“你放心,这个小院儿只有我一个人住,隔壁院子住的也是善良人家,这里很安全。”
“那我……能在你这儿住几天吗?”
“可以啊,如果你不嫌弃的话里随便住。”
丁易辰爽快地答应了。
他知道,秦珊灵可能是怕胡海奎派人去ktv找她。
“多谢!我、我会算钱给你的,不白吃住。”
“哈哈哈!这个不用,那我先去上班了。”
他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一会儿你煮点面条吃吧,碗橱里有挂面,底下的篮子里还有几个鸡蛋。”
“谢谢你丁易辰!”
秦珊灵由衷地感激他。
“那我先走了,你把院门栓好,谁敲都别开。”
“好。”
她看着丁易辰打开院门走出去。
听到门“哐当”一声关上后,她不由自主地跑到门口,拉开一道门缝朝外面看去。
安静的巷子里,那道高大挺拔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她猛地回过神来,双手紧缠着衣角,羞愧得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
秦珊灵,你可是有妇之夫了,瞎想什么呢?
在心里暗暗责备自己之后,她立即开始整理厨房和昨夜自己睡过的房间。
一个多小时后,厨房、睡房、院子,都被她打扫得干干净净。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滑稽的衣服,为难了起来。
她的行李还在蓝鸟ktv的员工宿舍里。
既然已经不能再去那儿上班了,那必须得去把自己的东西搬出来,否则连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更何况,那可是自己在南城唯一的家当,里面还有一些重要的证件。
但是,胡海奎在南城的势力可不仅仅是只有几个混混而已,夜场和餐饮行业大多数都有他的股份。
说他在整个南城耳目众多一点儿都不夸张。
自己到蓝鸟ktv上班后,就被胡海奎看上了,这在地痞流氓圈子里算是众所周知的事。
如果就这样冒然出去,恐怕刚走出巷子口就会被人认出来。
秦珊灵想了想,既然都穿成这样了,那干脆找一顶帽子或者找一个布当头巾。
只要把脸遮挡了,也就不会被人认出。
在几个屋里找了一遍,最后在一间闲置已久的小杂物间里,翻找出一顶满是灰尘的草帽。
她拍打掉灰尘戴上试了试,大帽檐正好能遮盖大半个脸。
她放心地关好院门,小心翼翼地走出巷子。
蓝鸟ktv的员工宿舍,就在距离ktv不远的一栋老旧的房改楼里。
秦珊灵和另外一名服务员就住在二楼的第一间。
她蹑手蹑脚地走进宿舍。
屋里拉着窗帘,睡在她对面床上的杨花正熟睡着。
秦珊灵就着屋里昏暗的光线,弯下腰收拾自己的行李,拿脸盆的时候不小心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吓得她连忙屏住呼吸。
“谁?”
杨花被惊醒过来。
秦珊灵连忙低声道:“杨花,是我。”
“珊灵?你、你怎么回来了?”
杨花起身下床。
“是,我、我来收拾行李。”
“昨夜下班后主管和领班把妈咪骂了一顿,还被……”
“还怎么了?”
“还被奎爷的人打了两个妈咪几耳光。”
“为什么打她们?”
秦珊灵问出后发觉自己有些明知故问。
妈咪挨打肯定是因为她。
“奎爷的人说,妈咪和人里应外合耍了奎爷,还让你跑了。”
“是我自己逃跑的。”秦珊灵急了。
杨花坐起来穿上拖鞋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她拉着秦珊灵的手朝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两遍,秦珊灵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杨花,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珊灵,我问你一件事儿,你得老实告诉我。”
杨花的眼中透出一股担忧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