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们都是男人。”
胡海奎脸色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既然我都能把儿子托付给你,那我对你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
“你看我老婆那个样子,言行举止粗鄙俗气,她能带得出去吗?”
丁易辰听得心里一阵恶心。
但是这个时候,他反倒不希望裘海芬跟着胡海奎去亡命天涯。
这种男人不就是想抛下裘海芬,给他外面包养的那些女人腾位置吗?
那就让他带着那些女人跟他逃跑好了。
看看那些女人能不能真心跟他做亡命鸳鸯,看看她们能跟他到几时?
那些带着大笔资金逃往国外的人,被身边的女人骗光钱,最后落魄得无处容身的例子又不是没有过。
不过,在丁易辰看来,那种日子、那种结局,才配得上他胡海奎。
“丁易辰,说真的,我还是挺羡慕你的。”
胡海奎看着他,脸上浮起了从未有过的和煦的笑容。
“羡慕我什么?”丁易辰不解。
“羡慕你年轻,羡慕你年轻有为,羡慕你有大把的好时光去闯荡。我的时代过去了,未来的南城是你们的。”
丁易辰没有说话。
他静静地听着,他觉得此时的胡海奎说的话还真挺像人话。
“对了丁易辰,你和陈家森相认了吗?”
胡海奎突然问道。
“你说什么?”丁易辰有些惊讶。
他是陈家森的儿子这件事,没有外人知道、
做第二次亲子鉴定是绝对对外保密的,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况且,胡海奎自己这些日子都在心惊胆战中度过,他又有什么心情去打听别人的八卦?
“其实我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你是陈家森的儿子。”
“胡海奎,你是怎么知道的?”
“文道德告诉我的。”
“文道德?文爷?”丁易辰更加惊讶了。
“对,就是他。”
“他怎么知道我是陈家森的儿子?”
此时的丁易辰内心极度不痛快。
就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你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你自己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甚至不知道。
“你还不知道吧,文道德早年跟陈家森是一条道上的兄弟,后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两人闹翻了,导致势同水火。”
胡海奎说完,又补充道:“而且,文道德认识你的母亲。”
“这些都是文道德告诉你的?”
“对。”
“……”
丁易辰直视着他,半晌不说话。
“对了丁易辰,你别看我和文道德两人苦大仇深的样子,那是因为我们争地盘、争利益才有了分歧,才导致反目。”
“然后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别急嘛,你听我说。实际上很多时候,我们也是坐在一起喝酒聊天的兄弟。”
“是吗?”丁易辰冷笑道。
“怎么,你不相信?我还告诉你,文道德觊觎你家的那个什么佛像和你家的老宅子很久了。”
“这我知道。”
“看你这副样子,他一定没有告诉过你,你就是陈家森的儿子吧?”
丁易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的确,文道德是没有对他说过自己的父亲是谁。
“文爷如何知道我的母亲有了我?”
“这件事说起来呀,陈家森和文道德决裂,那也是文道德咎由自取。”
“是吗?”丁易辰很好奇。
“文道德这个人,心术不正,满肚子的坏水,总在算计别人。”
“他早知道你母亲怀了你,他去过夏城见过你母亲。”
丁易辰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我妈把很多事告诉了文道德?”
“一定是,你的母亲觉得他是陈家森的兄弟,所以也很信任文道德。”
“……”
“但是他文道德却没有把你母亲说的话转告陈家森,所以陈家森自始至终不知道你的母亲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
丁易辰愣住了。
他一向尊敬的文爷,背后却是这样的人。
想想母亲一个人在夏城翘首期待,盼望着心目中的男人去接她,去照顾她和肚子里的宝宝。
可是他们中间的那个知情人,却两头隐瞒,导致本应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一家三口,人生从此被改写。
“怎样?听了这些,你恨文道德吧?”
丁易辰摇摇头。
“什么?他都是这样的人了,你还不恨他?”胡海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我现在恨他有何用?是能让我妈活过来呢?还是能让时光倒回二十多年前去?”
“但是至少你可以找他发泄你的这些情绪啊。”
胡海奎的眼里很失望。
他原本以为这样的真相说出之后,作为当事人的丁易辰一定会暴怒。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连恨都不会恨。
“多谢你告诉我这些,至于我恨不恨文道德,这是我自己的事,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嗯,你说的有道理,那行,我不问了,也不想知道了。”
胡海奎伸了伸懒腰。
他现在自己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又有什么资格管别人的闲事?
“胡海奎,你如果没有事的话,我该走了。”
丁易辰站起身,整了整外套,冷冷地说道。
“等一等。”胡海奎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放在桌上,“这串钥匙给你。”
“这是什么?”
“这是我家的钥匙,我儿子在家,那房子也是在裘海芬的名下。”
“胡海奎,你这也在裘海芬名下,那也在裘海芬名下,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什么事?”
“你和她是夫妻,房产也好,存款也罢,无论在谁的名下,那都是你们的共同财产。所以今天办理的豪富大厦的过户,在法律上来说是毫无意义的。”
“不不,有件事情你也不知道。”
“你说。”
“我和裘海芬在五年前就办理了离婚手续。”
“什么!”丁易辰确实有些震惊。
这个在外面包养了那么多女人的男人,这个把裘海芬嫌弃到骨子里的男人。
与那个被自己厌倦的女人离了婚,却还把那个家当成家。
在外人面前,称呼裘海芬的时候还是一口一个老婆。
这一切让他有些不能理解。
“你虽然和裘大姐离婚了,但这些年依然与他夫妻相称,对外表现的夫妻和睦的样子,是为了做给裘大勇看的吗?”
“你只说对了一半。”
“那还有另一半呢?”
“另一半就是……”
胡海奎干咳两声,像是准备做报告般,接着往下说。
“裘海芬她毕竟是我的发妻,她给我生了土土,为我胡家延续了香火。”
“她虽然彪悍跋扈,但是我之前也说过,她其实是很善良的。”
“还有,她还是个非常有责任心的女人 ,别看我们夫妻不和,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女人能像她一样对我好。”
丁易辰越听越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