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这……”
胡土土惊骇得眼睛溜圆。
“怎么有这么多钱?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我爸妈有这么多钱。”
“全是现金,其他箱子也一样吗?”
丁易辰总算是证实了,自己昨晚仅凭摸了摸就断定是现金,原来还真判断对了。
这么看来,其他箱子里面也绝对全都是钱。
否则,胡土土的姑姑不可能放着自己家温暖舒适的卧室不住,跑来前嫂嫂家睡个简陋的杂物间。
她就是为了住在这里好守着这么多的钱。
丁易辰清楚地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自习课,老师让全班同学每人写一个理想。
他写的是长大后成为大老板,挣好多的钱帮助好多的人。
同桌发小的理想写的是:长大后也要挣很多很多的钱,每天晚上睡在钱堆里。
长大后的发小,在乡下卫生保健院当了一名医生,睡在钱堆里的愿望没有实现。
但是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南方的大都市里,遇到了真的睡在钱堆里的人。
这个睡在钱堆里的人睡得并不踏实,每夜提心吊胆、白天不知所措。
等下次回老家遇到发小,一定要告诉他,还是换个理想吧,当一名乡村医生挺好的、
“易辰哥,这些钱会是我爸的吗?”胡土土担心地问道。
丁易辰回过神来。
他反问道:“你觉得你姑姑有这么多钱吗?”
“我姑姑,他们家虽然也富有,但是用箱子装钱这事是不可能发生的,更不可能把钱放到我家来。”
胡土土摇摇头说道:“她和我妈一向关系不太好,真有钱也不会存放在这儿。”
“你姑父是做什么的?”
“我姑父只是在我爸的石材厂一名监工,他不可能有这么多钱。所以这些钱,难道真是我爸的?”
“那他为什么要你姑姑在这儿守着钱?”
“这我也不知道啊,我爸的事我一无所知。”
胡土土的表情很沮丧。
从小到大,他只知道父亲很会挣钱,家里很富有很富有,父亲生意做得很大很大,人也很忙很忙。
再后来,知道父母感情不和,父亲不喜欢母亲,于是在外面买了不少房,包养了其他女人。
单是包养女人这一条,就让他对父亲极度反感。
这也是他和父亲关系并不太亲密的原因之一。
“易辰哥,我要是说我不知道我爸做过这么多坏事,你相信不?”
“我信。”
“真的?”胡土土紧接着问道。
丁易辰很坚定地点点头,“真的。”
“是不是我爸所有的钱都是非法所得?”
“其实,你爸要是合法经营,但是石材厂就不得了,近年来建筑行业发达起来了,建筑材料搭上了一趟好车,只是……”
“只是什么?”
“你爸总是不安于正当做生意,所以本该是合法所得,却被他以非法的手段获取。”
“我明白了。”胡土土低下了头。
他此刻内心既难过又恨自己。
要是能早点儿去了解父亲、和父亲所做的事,兴许一切都能挽救回来。
如今一切都晚了。
丁易辰见他如此,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把这些钱的事弄清楚。
“土土,关于藏在你家的这些钱……”
“易辰哥,你说,我爸为什么要把这么多钱交给我姑姑保管?”
“你爸很有可能之前就预感到自己要出事,所以把钱托付给了你姑姑看管。”
“可是,他为什么不交给我妈保管呢?我妈是他的原配,我是他的亲儿子,他为什么不相信我妈,却信任我姑姑?”
毕竟,放在妈妈手中,最终只会给他这个儿子,钱只会在胡家人手里。
放在姑姑手上,最后会落入姑父家中,那跟胡家有什么关系?
胡土土一连串的问题,让丁易辰陷入了沉思。
他很想说,人家是亲兄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你妈已经离婚了,你又年纪还小,你爸肯定只会相信他的亲姐妹。
但是这话他觉得这个时候不适合说,免得胡土土听了更加伤心。
反正这钱也是胡海奎非法所得,是要被查封没收的,胡土土气愤之余没有想到这一点。
“易辰哥,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拿斧子来。”
胡土土说完转身就跑。
还没等他伸手拉门,就被冲过来的丁易辰拽住了。
“土土,你要去做什么?”他的表情严肃起来。
“我去拿把斧子来,把这些锁全部劈开,我倒要看看这些箱子里藏着的到底是什么!”
“土土,你别冲动,不需要用斧子劈开……”
丁易辰劝说道。
不等丁易辰把话说完,胡土土气呼呼地问道:“不用斧子劈开,那怎么开这些锁?我们没有钥匙呀!”
丁易辰沉默了下来。
他总不能说自己有万能钥匙吧。
这个秘密,只有他和海叔知道,昨夜陈煜也知道了。
除此之外不能再对任何人说,更何况胡土土这个单纯的大男孩?
这小子太单纯了,这么复杂的事就不要告诉他。
免得他胡思乱想,用有色眼镜看自己。
就让他用斧子劈开也好,这样等他姑姑来了,还更好交代。
毕竟胡土土是胡家的人,他姑姑总不能因为侄儿劈几个箱子,就过分为难侄子吧?
于是,他松开胡土土的手,胡土土便趁机打开门跑了出去。
很快,胡土土拿了一把小斧子冲进来。
丁易辰刚想伸手去接过来,却被他一把推开,“易辰哥哥,我来劈!”
他挥着小斧子,一只一只箱子的锁劈过去。
丁易辰在内心直叹息,暗暗地摇头,可惜了这些精致的锁,也可惜了这些箱子。
不一会儿。
所有的箱盖被两人打开了。
此时他们俩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
那种惊恐、惊骇,外加愤怒的复杂心情,让两人又都安静下来,看着箱子里的东西默不作声。
胡土土的内心充满了愤怒,也充满了恐惧。
这么多钱,他首先想到的是父亲的罪又加重了。
他和母亲会不会受到连累?
当然,他并不怕自己受到牵连,而是担心母亲辛辛苦苦撑起来的家庭,也要毁于一旦。
而丁易辰眼中的愤怒是,胡海奎在南城横行这么多年,这些钱不知道是多少人的血泪。
同时,他内心又有一丝幸灾乐祸之感,善恶终有报啊!
哪怕这人曾经活得再风光,当年又是如何的嚣张,如何的横行霸道,如今不也一样面临着法律的制裁吗?
“当啷”一声,胡土土手中的小斧头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