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口血,正好就喷在了关切至极的谢泽华身上,他的眉间一股晦气。
强忍着那股恶心之意,他表现得很紧张:“师父,你怎受了如此重的伤?”
“您坐好,我去给你请四长老过来。”谢家四长老谢舟是谢家唯一一个研习医术的长老,府中众人略重一些的病,都是找谢四长老瞧的。
他慌忙的左脚踏出了房门,又撤了回来。
“师父,您这些中品玄铁放在这儿,万一被有心人瞧见了,可不好哦。”
谢尧见谢泽华提醒得是,赶忙叫谢泽华将之藏在了他的储物柜之中去。
听谢尧这样说,谢泽华微滞了一瞬。
这么贵重的东西,他不应该直接说送给自己的吗?
谢泽华索性也不拐弯,直接就说道:“师父,放您这儿,目标太大,万一被人偷了可不好了,不如,我给您保管吧。”
平日疼爱谢泽华的谢尧这回却是没有松口,“不用那样麻烦,你给我放进储物柜中去。”
谢泽华的眼角闪过一丝阴鸷,难道这不是给自己的?
他不满,但却还是照着谢尧的命令去做了。
谢尧并没有感受到谢泽华的情绪变化,他只觉自己的胸口闷得慌。
“快......去寻老四。”
谢泽华看了一眼储物柜,就走出了谢尧的屋子。
他是往四长老的院子去的,但脚步却是不疾不徐的。
谢尧哪次搜罗来的好东西不是给自己的,可今日他都说的那样明显了,说给他保管中品玄铁,他都不松口。
这些中品玄铁,他是要给谁?
难不成他是见自己被雷电给劈伤,在外新收了弟子?
再细想一下,他师父的实力,他是清楚的,在隐世宗门之中,都算是中上的水准的。
他输给欧阳麟也就罢了,谢尧也能输?
他父亲谢幕同他是一样的想法的,父亲派出去查这事的人差不多也要回来了吧。
他要确定,师父是真输给那人,还是骗他的。
若是骗他的,那千年玄冰剑说不得已经在他手上了。
如此想着,他又转道去找他父亲谢幕去了。
去的也是赶巧了,谢幕派出去到京城的人刚好回来了。
谢泽华连忙问他关于谢尧在京中之事。
那人事无巨细的给二人说了,与谢尧说的是一般无二。
谢泽华和谢幕互相对望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谢尧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这个欧阳麟和孟晚秋怎会如此厉害?”明明与自己年纪相差不多,怎么就能与他师父平起平坐?不,是比他师父还厉害?
谢幕虽然武力不济,但是脑子却是顶好的!
“萧家子!因为他就是萧家子!”
“他是那些天外来客找的萧家子,所以才能凌驾于世家之上。”
“五长老口中的黑龙说的一定是真的。”
萧家子?
谢泽华一直在琢磨着这个名字。
“父亲,若是......那些天外来客知晓这个萧家子就是欧阳麟,你说......会如何?”
谢幕很确定得道:“当然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这些天外来客始终没有放弃寻找这个萧家子,说明这个萧家不是与那些人有血海深仇,就是身上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让人觊觎。
不管如何,这个欧阳麟一旦落入这些人的手中,绝对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应谢幕这样说,谢泽华身上的阴冷气息更甚。
他冷笑了一声:“呵呵,那真是个天大的好事。”
“这仇,我自己报不了,但有人,能帮我报了。”
谢幕这会才瞧见了谢泽华身上的血迹,吓得赶忙问道:“泽华,你这是怎么了?”
谢泽华看了眼自己的衣裙,不耐的说道:“我师父吐的。”
他想在他父亲这里换个衣裳的,但得知谢尧在外并没有收其他弟子,心下就安定了些。
衣服就不换了,不然体现不出他对师父的关切。
“不与你说了,我去四长老那儿一趟。”
说完,谢泽华就走了。
这回,他去四长老那的动作就快了许多。
一见四长老谢舟,他就满脸紧张得道:“四长老,快!快去看看我师父。”
“我师父受了很重的伤。”
四长老谢舟一向寡言少语,似乎没人见过他笑。
听见谢泽华的声音,他抬头,一眼就瞧见了他身上的血迹。
那血迹,一看就不是面色红润的谢泽华的。
他没给谢泽华任何回应,直接就走了,是向着二长老的院子而去的,速度比谢泽华快的不是一星半点。
待谢舟赶到谢尧院子之时,谢尧院中的下人已经慌了手脚。
“四长老!”
“快!二长老晕倒了!”
“您快去瞧瞧吧。”
谢舟进屋,就见到已经被抬到了卧榻上的谢尧了。
他如今的脸肿胀如猪头一般,唇色已经变白,昏迷之时,眉头是紧皱的。
谢舟给他一番检查以后,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胸骨断裂,戳破内脏。
他没有将谢尧给扶起,而是将手搭在谢尧的胸口之上,源源不断的灵力朝他输送,然后又顺了几下他的胸骨,喂下三粒丹药。
如此一番操作之后,谢尧的面色略微的有了些血色。
谢泽华这才姗姗来迟,“四长老,我师父如何了?”
“死不了。”谢舟的声音冷冷的。
谢舟说死不了,那他师父就绝对不会死。
但很快,他又听他说,“也活不长了。”
谢泽华听后,担忧极了:“怎么回事?不是说死不了吗?”
谢舟没有正面回答他,因为他也不明白,为何他的心脏上会有一双手的形状将之包围,似乎随时都会要了他的命。
这或许跟二长老被打成这样有关。
“等他醒了,问他。”
说完,又给谢尧输送起灵力来了。
这样能够让他好过一些。
经过谢舟的一番救治,谢尧总算是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身边的下人谢武。
谢武年纪大了,是几十年前,谢家旁支中选来伺候二长老的。
他见谢尧醒来,赶紧就端了水到榻前。
“二长老,您总算是醒了。”
他见二长老伤成这副模样,担忧得一晚都没睡着,一直在边上守着,眼窝都深陷了。
谢尧的声音有些嘶哑:“谢武?泽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