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可以的话，我什么都不想带。”崔倪囡喝了一杯温热的酒，直吧唧嘴，“好喝！干杯！”
    “懒鬼，坐我们自己的飞机回去，到时候下飞机东西也有人拿啊~”钱启摸摸崔倪囡的脸颊。
    “过犹不及，又要让人说咱们铺张浪费，不好，诶，有可能我姐的男朋友也会过来，我姑让我看看，哈哈哈，想不到青姐也会轮到这个地步，不过我哪里会看人，你啥时候回来，你看人的眼光比较好些，不过青姐到底是啥想法，她还不想结婚来的，带回家干嘛？”
    “说不定还是想结了吧，不然就是应付姑姑？”
    “小时候她看韩剧看得多厉害，没想到现在妥妥一个不婚族，只谈恋爱不结婚，你说咱们如果没有遇见，各自会是怎样的？”崔倪囡今夜酗酒，眼睛朦胧，很多话想说，“我可能不会是现在这样，也许是在广州当个小白领，爸妈也应该不会像现在这么忙碌，也许老爸还是会夏天穿着沙滩裤，出门转悠，又或许会养只狗狗，我一直想要养只狗狗的。”
    钱启起身把崔倪囡抱在自己怀里，“那我们一起养只狗，陪着matthew一起长大，你傻呀，喜欢什么要说出来，人生只有一次！我有时候忙，忙到没有时间陪你做很多事，一方面我很庆幸你有自己喜欢的工作，虽然俩人都很忙，但是吃饭时间和周末时间彼此都互相陪伴着，我觉得很满足，却忽略了你的感受，还有啊，我和matthew都觉得你的新发型好漂亮的，他很喜欢你耳骨上的绿宝石，觉得很酷。”
    崔倪囡有一股被在乎的感觉，眼睛湿漉漉的，“我知道我很漂亮，橙子和冶子陪我一起逛的，可我到家你们都没有看到我新定的耳钉，我发头发剪掉呢，你好像也并没有感觉。啊，大概是这样子了，成为妈妈有时候就是会被忽略吧，我有点觉得自己矫情，却也有点伤心，一丢丢而已。”
    崔倪囡奶白的手指比划了很小，“我现在还记得温泉里，屋顶上盖着厚厚的雪，我和她们在露天的温泉里泡着，耳边似乎听到你的声音，我觉得有点浪漫，却又觉得自己很自由，只偶尔想起你们。”
    钱启摸摸她的脑袋，把她的手掌包裹住，“你一直很漂亮，甚至越来越美。当俩人在一起久了，赞美就难以宣之以口。但是喜欢，不用说其实你也可以感受得到的呀，说句不要脸的，出差这么多年，我还是不习惯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
    有时候甚至会觉得你对matthew比对我好，心生嫉妒。今天打开蛋糕的时候我还以为你就买了matthew喜欢的草莓蛋糕，心里有点小失落。直到你拿出了另一袋的面包和蛋糕时——，我觉得我很幼稚的，不敢跟你说。
    你喜欢那种成熟禁欲系男神，我骨子里你也知道的，嘴巴碎，又爱管你，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有魅力的男人，我想把你放在我的衣服口袋，随时跟着我出门，也会因为你身边出现的男子而心生嫉妒，尽管他可能只是个路人而已。”
    说着说着，眼底的占有欲又浓又重，桌面上散落的橘子皮，还在炭火上烤着的橘子，有特殊的香气让人迷醉又困倦。
    “囡囡，我们这一圈的男女关系很混乱，很多人看着风趣幽默，实际上低劣、玩女人、操纵他们能操纵的一切，多么下线的东西都存在。
    我厌恶这些，却又不得不和这些人虚与委蛇。金钱啊，我有很多，我却陷入了一种怪圈，喜欢赚钱的感觉，赚了钱却又想要更多，有时候精神高度紧绷到只有你才能让我放松，钱呢？我们缺吗？若我以哈佛优秀毕业生出去找份工作也能朝九晚五，压力也不大，哦，我醉了，瞧瞧我，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崔倪囡没想过丈夫压力这么大，“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份工作呢？或者你也当个打工人，行不行？”
    钱启但笑不语，“也许会有这样的一天，但至少不是现在，你知道我的，要么不做，要么就非得闯出个头来，我不行吗？我可能做到更好，咱们家也能更好，我的理想和现实有所冲突，但并不影响对理想的热爱~”
    崔倪囡了解了，“偶尔抱怨这操蛋的社会吧，不要搞强者弱者论了，泼妇至少不会得抑郁症，是不是！
    我们的生活，我好像总是觉得好像就是很平顺，没想到枕边人居然一直在负重前行，做个除了工作、家庭外有自己生活的人吧，钱启！
    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些有钱人喜欢购物了，我赚了笔小钱，还觉得之前工作压力有点大。出去疯狂购物的时候，你知道吗？我买了之前从来不敢尝试的长筒靴还有很多潮牌，amazing！
    我一直觉得自己骨子里特别无聊且朴素，但是——，
    一旦找个地方宣泄出来整个人就舒服多了。
    你有什么特别喜欢做的吗？读书的时候？”
    钱启沉默了很久，以前想做什么呢？“滑雪、远足、骑行？穷游吧，带上几个朋友，出去自驾游~~，开机车轰轰隆隆！！！”拟声词从钱启略微男中音的语调中出来，有点傻得可爱。
    “那就去做吧！钱启，我甚至不要求你圣诞节回国，正如我有两个礼拜的假期也没有回国，我们终究是活一个‘真’字。
    想去日本，我想了很久，并不是因为高澄说了两句我才去的，我喜欢体验不同国度的浪漫，你也是一样，今年的圣诞节你可以去美国西部自驾游，可以去哪个国度消费自己的时间，甚至单纯地窝在床上，只要你愿意。”
    “我们首先是自己才是matthew的父母，还有，如果你出去玩，记得拍照片，我拍了很多好看的相片，到时候我得洗出来，弄个相册，我们可以一起分享。”
    崔倪囡讲了一堆，有点口渴了，拿起一颗橘子吃，“冰凉的也好食，我爱你，也喜欢你爱自己的呀，我想你很快乐的。”
    “谢谢你，囡囡~”爱情不能一昧地索取，不能一方付出另一方索取，更不能不沟通，钱启觉得囡囡是自己的福气，心头的戾气消散开了，是他一直幽禁自己，路是他选的，囡囡给他送了一把煤油灯，他发现了新的宜居所。
    心里头有许多感慨，早晨起床的时候，崔倪囡早起弄了一份日式土豆泥蟹柳沙拉，加上从日本带回来的蛋糕、一人一颗水煮蛋，一杯鲜榨果汁。
    吵架、谈心、早晨起来的早餐，一家三口，正经吃完饭，matthew差点都舔盘子了，“mommy，你做的沙拉好好吃，真是羡慕daddy，每天早上都可以吃，我就不一样啦，我还得去学校寄宿，daddy你真的很好运，娶到mommy啊！”
    钱启：“你mommy不仅厨艺好，事业也成功，还长得漂亮又时尚，你看她手上的指甲油是不是很亮眼啊！”
    matthew很上道，“fantastic，mommy，周五我希望你穿得很漂亮来接我，嗯，daddy，你现在稍微得好好打扮一下，虽然你也很英俊，可是稍微有点成熟了点！”
    崔倪囡换了全身的穿搭，黑毛衣高腰牛仔裤，外搭格子西装，搭上手指上的戒指串串，整个人气质跟变了一个人都不为过，整个人忽闪忽闪的。
    听得崔倪囡叫一个开心，“ok，我一定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还有带上你喜欢的舒芙蕾，matthew，我们的目标是！”
    matthew举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来，give me five，daddy，手！”大手加小手，仪式感不能好，祝福你我他，都去社会上接受压迫吧！
    钱启把崔倪囡送到校门口，崔倪囡用自己很玻璃的唇釉亲了好几口钱启的脸颊，并闭上眼祷告，睁眼时钱启不明所以地望着她，虽然囡囡如此热情他还是非常开心的，尽管对方此刻有点神神叨叨的，“嗯，我已经同上帝说了，今天你一定会很好运，办公室很干净，下属不拖后腿，客户不拉跨是个正常人！”
    钱启眼睛弯成弧形，车内洋溢们恋爱脑的气泡，“还有呢？”
    崔倪囡凑过去：“你今天好帅的！”
    又亲了一口，提着包下车了，从留下红耳朵钱小启，望着崔倪囡的背影迟迟不走，摸了一下嘴角，哈喇子都快掉下来了，这小妖精，真不想上班呀！老婆~~~
    崔倪囡踩着紧身长靴，外套一件米白色长版大衣加上黑色贝雷帽，手上提着marni绿色帆布包，里面装着从日本带回来的伴手礼。
    回到办公室，把手办、首饰礼物分一分，大家边吃着日式果子边喝茶，“nan，日本好玩吗？”
    “好玩，值得玩，特别是风景很美！”
    maria打开崔倪囡送的礼物，一串珍珠手链，mikimoto，贼亮。“oh，nan，这串珍珠实在太闪了。”
    崔倪囡点头，“我也戴着一条同款，你看！”崔倪囡伸出手来，手上的美甲、戒指加上手腕上的珍珠项链。
    “wow，nan你手上的戒指真好看~还有你今天是不是化妆了？”
    “我一直也想去日本瞧一瞧，可是就是饮食方面不习惯。”
    崔倪囡点点头：“如果想享受美食去中国、西班牙都不错，额，还是中国最棒，如果想购物就去日本，放松放松，我前几天在日本还下雪了！一边下着雪一边泡温泉，我感觉工作一年多的疲惫都消散了。”
    “嗯？你也喜欢泡温泉，波士顿这边也有很不错的日式温泉，有空我们可以约一约去泡一泡！”
    maria：想去，却又担心费用。
    崔倪囡：“那我们得找个性价比高的，我出去玩一趟把我的小金库都少了不少，咱们克制点，哈哈哈！”
    maria突然有点喜欢崔倪囡了，东方人内敛含蓄，崔倪囡也不张扬，却敢于讲出自己的想法，从不拐弯抹角。
    她必须支持。
    “支持支持，我到时候准备些好吃的，我比较擅长法式蔬菜牛肉汤！”
    archer：“不介意我带上我的妻子吧，多跟年轻人玩玩，还有啊，多谢你送的珍珠，我总算可以浪漫一回了。”
    其他老教授们连忙打开崔倪囡送给自己的礼物，咦，不是珍珠而是日本景点的手办，又似乎是放松了心里又起了疙瘩，凭什么，archer的礼物是珍珠，我们就是手办了？
    崔倪囡看了一眼，“oh，我弄错了，应该是送手办的，archer，男士的礼物都是日本景点手办，女士们才是珍珠，不过，ok，我觉得你更喜欢这个手链。”
    archer点点头，“哈哈哈哈，我喜欢这个礼物，我正愁圣诞节给我的妻子准备什么礼物呢，这下好了，哈哈哈！”
    在场的男士们都深有体会，女士们都无处吐槽。
    “archer，你去年送你妻子什么礼物？”一个深深为礼物忧心的中年教授问道。
    “爱马仕brikin，oh，我的上帝，我已经几乎把所有颜色汇集了，真的很担忧接下来的节日我该怎么办，为什么一年到头有这么多节日，oh，你是否也有和我一样的困扰，你都送什么？”
    “我不知道，什么贵买什么，衣服、包包、鞋子、珠宝！ 看下我的鞋子，timeberland皮鞋，costco打折时候买的，十双都抵不上她的一双，我已经穿了十来年了，oh，波士顿，这个万恶的城市，消费水平这么高，一瓶水3美元，拜托，我开始向nan学习了，自己从家里带水和咖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