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心里暗下决心,双眼凌厉。
如果说儿时第一次做怪梦,还有早上醒来的异灵现象是偶然,或是幻觉,那么,如今历史重演。他便再也不相信那些自欺欺人的话。自己身上一定存在什么秘密。
为了对自己身体探个究竟,或许可以再一次模拟那个场景,引出让他心底深感恐惧不安的幽芒。
他倒要看看,在光天化日之下,那绿点究竟能扩展到什么程度?那个对周围环境的感应能力究竟能持续多久?能“看”清多远?
想逐一揭秘,首先要做的就是:
睡觉!
也不管羊皮狼恨恨的眼神,双手平放在桌子上,直接将头埋下。随即精神涣散下来,做出睡觉前的准备。
班主任瞟了他几眼,貌似习以为常了,对于这种扶不起的烂泥,说的就起茧。扭头继续用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在黑板上比划着各种几何图形。
“不行啊,越是想睡觉越睡不着,得想想办法。心里吃不了热豆腐,还是好好酝酿一下。”
灵光一闪,决定先看看“风景”。抬起头,望了望靠窗户边的女同学。她名叫兰雅诗。直直的长发,一张鹅蛋脸,肌肤十分红润亮泽。此刻她也没有听课,而是埋头优雅而细致地品味这本数学书,偶尔拿起笔在本子上划划。时而眉头紧蹙,忽而眉开眼笑。一频一蹙,动人心魂。
长长的直发垂下,犹如柳垂岸边山水动,微风一袭欲飘仙,五光十色皆黯然,唯有此仙立眼前。五官错落有致地摆放在脸上,精致的脸蛋百看不腻。
全班都知道,她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美人,与之相反,她总是显得那么平易近人。同学有什么困难,她第一个站出来帮忙。所以,一个班上因为她的缘故,十分团结。这让一向孤僻的林秋都有了动摇,然自己秘密一天未解开,他永远都对所有美好的事物有所克制,因为靠得越近,对她们的伤害越大。
“不愧是学校的校花级别的人物。”林秋暗叹。然而,每一个喜欢她的人都知道,兰雅士家庭在上海拥有相当雄厚的实力,特别是其父亲,资产相当惊人。家世且不论,偏偏她的成绩每次都拿全校第一,这种身份,永远是班上男同学们心中女神级别的存在,可望而不可及。一般喜欢她的人都成了她忠实的粉丝。
“什么智慧与长相成反比,全是扯淡!”林秋心里岔岔不平。
林雅诗抬起头,貌似注意到他的目光,以平和的目光回敬,嘴角挂着微笑,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吧。
林秋尴尬十分,也一笑应付,将目光收了回来,似乎带着一丝不舍。又朝窗边望了望。暗自嘀咕“这丫滴,心态也太好了吧,被人偷看还笑得那么灿烂,是习惯了么。”
“咳咳,还有一分钟下课,我说一件事!”
杨宝郎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宁静。大家都知道,羊皮狼佯咳提醒后,接下来必定有重要的事情宣布。所以,不管现在正在做什么的同学,都停下手中活动,抬头认真听着。
他换下温和的面容,一脸郑重的说道:“我知道这个班上的同学都是学习天才,有的觉得我教学跟不上你们的需求,没关系,你们可以自学。有的人觉得我的课是你们其他科的休息时间,可以!只要你的成绩不影响我的下线,影响这个班级的名次!我不会计较。”
羊皮狼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但是,咱们是市重点中学的火箭班。咱们要对得起这个称号!我知道大家都是在初中以优异的成绩考上来的!”专门把“考”说得特别重,还有意无意地看了林秋一眼。
“所以,今年一调考试的全校名次将会决定你是否还在这个班上。大家好好加油吧,我的天才们!下课!”
待到班主任走出教室后,一群男生女生们各自聚堆聊了起来。其中谈的最多的还是对一调考试的看法。
一胖子离开座位缓缓走来。来到了林秋旁边,欲要问些什么,又止住了。无奈摇摇头,用力拍了拍林秋的肩膀:
“老大,自求多福吧~”语毕,慢摇摇的走回自己的座位。
小胖子名叫袁团,一张憨厚的面相,浑身长得团团的,圆圆的,还真对得起他这个名字。
袁团是林秋的铁哥们儿,从小两人便玩的很好。他本来是德智体美劳的全才,随着优异的成绩受到大家关注。可惜,他头上长了两个犄角。
好奇心使然,大家对他头角的关心超过了对他成绩的关注。很多小朋友嘲笑讥讽他,说他是人兽的野种。他哪能忍受,每次都是遍地鳞伤的回去。
林秋小时候是调皮捣蛋的孩子,却拥有一颗正义的心,不仅不嫌弃他的长相,还帮助他抱打不平。久而久之,小胖打心里就认林秋为老大。
“这种富二代,官二代,迟早都是社会的蛀虫”一堆女生里,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女生望向林秋,不满的哼哼道。
“你怎么知道他是富二代,官二代?对他这么了解,是不是有想法啊?”另一个齐留海短发女生戏谑着。
“用点脑子好不好,要不是富二代官二代,他能进咱们班吗?你看看他的成绩,每次都垫底。连普通班的学生都赶不上!”
这位女生扬着头解释道,认为自己的分析很正确。这对女生的话题就转移到了林秋身上。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讨论了开来。
其实这堆学生很少有人去了解别人的中考成绩,除了老师外,便只有兰雅诗能掌握知道班上每个同学的家世以及以前的学习状况,因为父亲强迫她进入商业区,将哪些是她需要结交或者值得关注的有利信息都一并早早提供给她。
对于林秋的中考成绩,在这个班上,除了小胖和兰雅诗外,就连这个刚来不久的班主任都不知道,以为他进这个班级,只是用了其他手段。
其实林秋是中考全市第一名的身份进入这个学校的,当时很多学校抢着要这个学生,最后因为这个学校离家近,又是市重点,才优先考虑这个学校。
进入学校后,戏剧性的事情发生了,中考状元在高中第一次考试,成绩居然是垫底。后来学校向他了解情况,林秋说了一句:
“自从上次昏迷后,初中学的知识,我好像都不会了。不过,我正在自学!”
这个解释实在让人无法接受。随后学校又找了林秋的家长来谈话,刘伶解释说孩子中考完后当天的确昏迷了一天一夜,可能这造成了部分失忆。因此,学校又不得不相信林秋说的话。学校也希望有什么奇迹发生吧,这也是让他继续留在这个班上的原因。
虽然学校接受,社会舆论还在继续,都在认为林秋是卖的分,或者在中考评分系统里做了弊。不过,林秋的父亲只是经营一个小小的古董店,母亲更不用说了,一个网店老板而已。也不算权势滔天的人。随着新一届中考,风波也逐渐平息。
作为林秋的父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记得他外婆死后的第二天,本来顽皮的孩子变得闷闷不乐,也不爱搭理人。
家人都认为外婆的死对着孩子打击太大,过段时间会好的,所以,都没有去打扰。
一开始,林秋的确是因为外婆的死才沉默的。等他冷静下来他便想到,这一切可能与那噩梦有关,如果真是那样,自己将会是亲人身边的一颗不稳定的危险品,随时会危及到亲人的安危。他说出来后也许会被父母抛弃,自己却又不想祸害父母。最后,他终于下定决心,晚上睡觉时绝不让家人轻易接近自己。
自那以后,每天晚上都把房门锁紧,睡觉都成了不情愿的事,一个人呆在屋子里也没事做,太无聊了就翻翻书。
还记得那段时间,看着国文课本很多以前百读不记的文章,看一遍就能背下来。简直过目不忘!
拿起数学书,一小时就能看完一个章节。那时好像充满信心,在初一终于把以前小学的课本学完,初中高中的课本自学了个遍。
那时的自己,就是为了学习而生存一样。父母刚开始还在担心,这孩子是不是得了自闭症,亲自找他谈话,找过好几个心理医生。后来林秋突飞猛进的成绩让父母又惊又喜,就没再管他了。
“在之后,在之后到底怎么了?从初一下期到中考前得那两年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一点记忆都没了?”林秋喃喃自语。
“啊!~好痛~头好痛~”
突然感觉天昏地暗,头痛欲裂。林秋双手抱头,直接在地上打滚、挣扎,双目布满血丝,神情十分狰狞。班上同学见状,纷纷惊恐。有的去报告老师,有的则直接打了120急救车。很多同学围在边上想帮忙,却被他那张要吃人的面孔硬生生的吓得停住。此时,兰雅诗蹲了下来:
“你没事吧?”
正准备把他扶起来,哪料此时林秋痛晕了过去,正好躺在兰雅诗怀里。
只见她脸颊闪过一丝绯红,随后没顾忌什么,将他扶起,几个男同学乘势将他从兰雅诗怀里接过来,平躺在课桌上。不久,班主任,教导主任,救护车来到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