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禾慕钧妻子的病情因服用石公子所赠丹丸而康复,原本透着凄凉气息的小院焕发出了新的活力。禾家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禾慕师心中明白,眼前的石晴便是自己兄长的女儿,自己的侄女,禾晴。而这位翩翩公子,多半便是禾苗,自己胞妹的孩子。禾慕师知道石公子不敢坦露身份,必有苦衷,于是他依旧装作不知,只是将谈话内容变为对石晴的嘘寒问暖,比如,“这些年过得如何......”
就在一团和煦的氛围中,院门再次被叩响。
随着院门被打开,皮玉华搀扶着一位老者缓缓走了进来。
老者须发皆白,虽然一手拄着拐杖,但从他微微弯曲的身形中仍能感觉到他的硬朗。
老者一走入院子,未等禾慕师起身迎接,他率先开口:“听说家里来了贵客,我这老头子闲来无事前来凑凑热闹,多有打扰,大家千万勿怪。”
石公子望向老者,顿时陷入思考,“上次便发现老村长有古怪,这次再见,更加确定无疑了!”
禾慕钧、禾慕师、禾壮急忙迎接过去。
“老村长,虽说是有贵客登门,但是您这一来,那才是满院生辉。”
“哈哈......还是你们读书人说话中听。不像我这老头子说话直白,家里来的贵客也不一般啊。”
“老村长,这位石公子因为与家中兄长产生嫌隙,所以远行至此寻求落脚之地,以至于他们谨小慎微,让人感到有些古怪也是正常。”禾慕师见老村长语气不善,立即解释道。随后,他将老村长请到院子里的酒桌旁坐下,向石公子介绍道,“石公子,这位是本村的村长,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帮助,可请教他老人家。”
石公子立即起身行礼,道:“晚辈石可当,见过前辈。”
老村长细细打量起眼前的翩翩公子,心中冷笑,“当年老夫果真没有看错,你的身上真的是藏着秘密,只是老夫未能看穿,误认你也是魔魂附体......”
石公子的目光触碰到老村长那深邃的眼神,丝毫没有躲闪,反而用一种能穿透人心的目光回应。
禾慕师等人见此情景,深感蹊跷,心中疑虑:“难道老村长也看出端倪?不可能,仅此一面断无这种可能。”
“老村长、石公子一同坐下来相谈,如何?”
石公子急忙附和道:“前辈,若您心中有疑惑,坐下来饮些茶水,再问如何?”
老村长微微点头,缓慢地在桌前坐下。
“石公子,请问你是哪里人士?”
“天玄岛南部,石广镇石家。”
“为何远行至此,只为寻找定居之所?”
“正是。”
“这里是穷乡僻壤,为何选择这里?”
“山清水秀。”
“虽是如此,但石公子莫要忘记了,这里也民风彪悍,石公子如此显贵,在此无亲无故,难道你不会为此担心?”
“前辈,民风彪悍有之,但民风淳朴亦有之。今日得见禾家两位老伯心地善良,足以安心。”
老村长表情动了动,脸色继续阴沉。
“不知石公子定居此地后,以何立业?”
“前辈,晚辈虽不富裕,但还算有些余财,准备此地置办些田产,以此为业,虚度余生。”
“老朽观瞧石公子绝非池中之物,就此埋没,实在可惜。”
“前辈过誉,晚辈不过一介俗人,经过家中变故,已看清世态炎凉,心灰意冷,再无与人纷争之心。”
老村长的脸色微微一变,闪过一丝冷笑,随即又变回和蔼可亲的样子。
“石公子,是否曾入宗门修行?”
石公子微微一怔,明白老村长是在试探自己。
“前辈,晚辈以前糊涂,沉溺于烟花柳巷,以至错过了进入宗门修行的机会。”
“哦,果真如此?”
“千真万确,莫非前辈发现哪里不妥?”
“公子未曾在宗门修行,老夫深信不疑,但你的护卫,他的修为可是不俗。”
石公子看向一旁站立的随行男子“相风”,顿时醒悟:“老村长,你这是在设陷阱,若我承认他曾是修行者,现在只是护卫,便暴露了自己的修行者身份;若否认,则显得虚假,证明我此行另有目的。看来你已被魔魂全面控制,谋略已非儿时所识的老村长……嗯?……等等……儿时?莫非那时你便发现我身有玄机,故而另眼相待?”
“前辈,这位壮士是家兄念及最后的情谊,为防路上遇歹人,便让他随行护卫,保我们一路平安。”
听到这个回答,老村长心中冷哼:“禾苗,如今你果真是咸鱼翻身,再非昔日那个单纯的毛头小子。‘世子’命我紧盯禾家,防止被你施金蝉脱壳之策,禾家人可是我魔族与叶家合作的重要筹码。”
“公子,老朽近日接到治安官通知,外岛流窜来一批邪修,乔装成凡人,专门物色具有修行资质的女子做‘丹补’,老朽见公子身边的一众小娘子容貌超凡脱俗,特此提醒你多加注意。”
“原来如此,看来这里已被你们死死盯住。我本欲以隐秘的方式将禾家人接走,现在看来,此事需延缓些时日。”
念及至此,玄天圣起身对禾慕师道:“禾老伯,多谢接待,天色已晚,我们需在日落前赶到十五里外的何家庄,今日是十日前定下宅子的付款之日,,所以今日务必要赶到,否则石某将痛失一座上好的居所。”
听到这里,禾慕师醒悟:“方才老村长与石公子的谈话,是一场你来我往的试探,显然老村长已发现石公子的真实身份。现在他要走,并对我说这些话,定是有所暗示,难道老村长不仅在考验他,也在盯梢我们禾家?”
“既然如此,禾某不便挽留,祝石公子一路顺风。”
石公子不等老村长反应,立即唤来屋内女眷,一行人迅速出门远去。
望着他们的背影,老村长道:“慕师,方才石公子说要在本村定居,现为何突然离去?”
禾慕师揣着明白装糊涂道:“是啊,这石公子行为怪异,确实让人费解。”
老村长看了看禾慕师和其他人的神情,见他们并无异样,便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