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斯这边则继续让班达克往库丹城移动,冉虎及众牧奴居然还用库吉特语开启了嘲讽技能,对后面的库吉特人一阵谩骂嘲笑,有什么难听的、不恰当的比喻全用上了,他们还了解库吉特人的禁忌和缺陷,骂的非常贴切和精准。
看见以前屈膝趴伏脚前的牧奴居然敢对自己侮辱嘲讽,这些个自认高人一等的库吉特老爷们如何能忍,高喊着,咒骂着,誓要把这些个他们眼里的两脚羊用马刀砍死,用长枪捅死,用马蹄踩死,再踩成肉泥,方可解他们心头之恨。
这些库吉特人先是气得骑马在阵前来回奔驰,一番逡巡攒足了勇气过后,实在气不过的这帮库吉特人,还是一拥而上攻了过来,只是他们这回学精了,在弓弩射程的最大边缘游走射击,虽然不能对这边造成实质性的损伤,却和艾克斯这边保持若即若离的状态,目的不言而喻,就是像吸铁石一样,紧紧的黏住艾克斯一行,不让他们再往库丹城方向移动。
艾克斯一眼就看出敌人的策略,就马上叫停所有人的射击,以免过多的浪费羽箭,而是把羽箭集中供给冉虎、德赛维、班达克这种神射手,让他们敞开了进行精准射击。
冉虎这些神箭手不仅射的远,射的还准,只片刻的功夫,十多名神射手就射落敌人十五六骑,直骇的库吉特人再也不敢上前挑衅,又乖乖的退回二百米开外。
艾克斯这边看见敌人又一次的被击退,士气高涨,特别是那些牧奴们,他们平时受尽了欺辱压迫,现在看到那些不可一世的库吉特人,那些高高在上的那颜老爷,却被自己这边的人揍的灰头土脸的,无不欢欣雀跃,倍受鼓舞,纷纷呐喊高吼。
反观库吉特人这边,损兵折将的死了不下五六十人了,打又打不着,僵持着又打不过,而且还不敢现在就撤退逃跑,拖巨那颜可是给他们下了死命令的。
艾克斯看见库吉特人学乖了,就下令让班达克调转车阵,全速往库丹城行进。库吉特人现在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远远的坠在后面,不敢再上前挑衅了。
就这样一直行进至午后,忽见对面库吉特人身后的更远处浓烟滚滚,库吉特人看见后纷纷兴奋的高呼叫喊,显然他们等的援军赶来了。
艾克斯心下一沉,思考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命令班达克把车队往不远处的河边移动。
库丹河是下游库劳河的主支流,河面宽阔,约有七八十米宽,最宽处甚至一百多米宽,河水较深,水流充沛,一年四季除了冬季以外,其它三季都可以通行船只,两岸还有很宽的滩涂地,滩涂地上淤泥石砾遍布,是非常不利于骑兵战斗的地形。
这里就是艾克斯预先选定的地方,他决心和库吉特人在此地决一死战。他让人叫张平过来,对他耳语交代一番,然后让他带上5个人,一人乘三马,快速赶往库丹城通知马尼德依计行事。
剩下的人马靠河边结成c字型的车阵,按照面向岸边的三面六辆货车,靠河一面两辆货车组成。这样组成的车阵空间就大很多,足以容下现在所有的人和马匹。
等两股库吉特人汇合一起后,艾克斯这边的车阵已经基本完成了,他正组织人员用车上带的木板在车阵外的湿地上挖掘壕沟呢,车阵里面还支起了几口锅,用干牛粪生火做起饭来。
只气得带队的几个库吉特那颜哇哇乱叫的咒骂,没办法他们一路赶来也是肚中空空,只得跟着也生火做饭,先吃饱了再说。
一个小时后,双方吃饱喝足,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就摆开阵势准备大干一场了。
库吉特人两股和一股,现在总人数有两百五六十人,将近是艾克斯这边的三倍,自认为优势在我的库吉特人决定先用轻骑兵进行试探性的攻击。
五十多名轻骑兵沿着车阵进行奔射,结果河滩地果然限制了骑兵的优势,稍一靠近轻骑兵的行进速度就慢了下来,丧失了速度优势的他们比固定的箭靶好不到那里去,一个照面就被艾克斯这边的弓弩手射落了七八骑。
不得以库吉特人只得撤回轻骑兵,休整商议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领头的几个那颜决定让所有人下马作战,他们重骑兵举盾在前,轻骑兵跟随在后,步行从三面慢慢围攻了过来。
艾克斯看见库吉特人的阵势后,让弓箭手进行抛射,攻击后面的轻骑兵,弩机手平射,攻击当面的重骑兵。这样的分工使得攻击非常有效,待到库吉特人行进到车阵之前,他们又损失了十五六人。
终于来到近前的库吉特人非常兴奋,嚎叫着冲了过来,以为只要翻过车阵就可以肆意杀戮了,殊不知这里才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看上去只到他们胸口的货车确实不高,很好翻越,可是加上车前现挖的半米深都不到的壕沟,他们只能伸手往上攀爬了。
当着重甲的库吉特重骑兵,费劲巴拉的刚一露头,就被当面最少两杆长矛刺来,或是被弩箭抵近射击,正中面门,或是被刀剑砍断手指、手掌,惨嚎着跌落下去,费劲巴拉的忙活半天,就是攻不上车阵。进退维谷的库吉特人在这种困境下又坚持了十多分钟,才不得不慌忙的败退了下来。
加上撤退时被射中屁股后背的,这一次交锋库吉特人又伤亡三十多人,只气得几个库吉特那颜脑门抽筋,呜噜呜啦的难听话通通又骂了一遍。
艾克斯这边则只是死了两个,伤了三个,均是库吉特的轻骑兵用弓箭射击所致,这让艾克斯很是不满,狠狠的骂了持盾手,让他们眼睛放亮点,不要光想着杀敌,好好保护好长矛手和弓弩手才是他们最主要的工作。
转过脸这厮又笑着让他们将功赎罪,鼓动这些持盾手翻出车阵去摸尸体,捡拾遗落的箭支兵器。死掉的十几个重骑兵肯定有好货,这些人都是库吉特人的精英和贵族,身上的好东西肯定不老少。
果然只一会的功夫持盾手们就翻了回来,除了搜集到两百多支箭羽以外,还搜到很多金银的戒指、臂环、牌子、皮带扣等物,镶了宝石的弯刀也有好几把,他们也知道艾克斯刚刚确实是生气了,纷纷讨好似得献宝给艾克斯。
又过了约么半个钟,不死心的库吉特人又组织起了一波进攻,依然是重骑兵举盾在前,轻骑兵跟随在后,只是这次进攻的队伍里居然牵着将近二十匹重骑兵的护甲马。
艾克斯再一仔细观察,发现牵马的人还肩上挎着套马绳索,立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忙大声吩咐,让士兵们把所有车辆用绳索串住捆系起来,又吩咐每辆车前都要有一个用刀或者用斧子的人准备着。
果然和艾克斯判断的一样,库吉特人举盾到了车阵前十几二十几米处就不再前进,盾墙后飞出几十道套索,精准的落在几辆货车上,重装护甲马立即开始发力往后面拉。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这些货车怎么比想象中的还重,拉了半天只是让车阵略微变形,还没等他们进一步拉开口子,就让艾克斯这边早有准备的刀斧手把绳索一一砍断,随之而来的还有射向库吉特人的一波波羽箭。
眼见拉不开车阵,有几匹马都中了弩箭倒毙了,不得以,库吉特人又丢下十几具尸体撤退了,这下对面的库吉特人彻底没了脾气,士气眼见的低落,天色也慢慢的就要黑了,他们只得暂停了进攻。
艾克斯这边在搜检完车阵外的战场后,看见敌人没有接着进攻的意思,就开始生火做饭,主食是烤马肉,是车阵外倒毙的库吉特战马,被士兵们拖了回来,在河边收拾干净后,放在火上烤的。
很快大家伙吃着烤肉,喝着酒,好不快活,个个还劲头十足的互吹着今天的战果,身上的疲乏劳累也都恢复了不少。
反观对面库吉特人,士气显而易见的低落,整个阵地无声无息的,没有任何喧闹,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冷。
入夜以后,艾克斯忧心忡忡的看着远处的库吉特营地,那里点着零星火堆,更多的是看不见的黑暗,时不时从黑暗中传来“哆、哆哆、哆”的声音,那是库吉特人在砍伐木头,艾克斯估计他们正在用伐来的木头做进攻用的长木板,想象一下库吉特人随时都可能扛着长木板攻过来的样子,艾克斯心里就是一阵阵焦急。
他们只需十多张长木板一搭,这边的车阵就形同虚设了,艾克斯甚至都能想象到库吉特人攻入时的惨状,他们的重骑兵都是着了重甲的,而艾克斯这边除了几个主要人员着了链甲以外,其他人最多穿的是皮甲,一旦他们突入了车阵中,自己方这里就只剩一个惨字了。
这些内心的推演让艾克斯越来越焦虑,来来回回的踱着步,时不时还回头看向身后漆黑的河面,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下达某种决定。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车阵附近传来“噗噗、沙沙”的脚步声音,那是前来偷袭的库吉特人,他们没有打算等到天明,选择在这个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进攻,不仅可以很好的给予他们掩护,让他们少受艾克斯这边犀利的弓弩射击,同时这个时候还是人最困倦的时候,可以大大的增加他们偷袭的成功率。
对手车阵里的篝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里面黑漆漆一片,他们都到近前了还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连续的奔逃和战斗,已经让这些两脚羊确实累的虚脱了,真是一群脆弱的两脚羊,活该被我们杀掉!好好睡吧两脚羊们,爷爷这就来把你们献给长生天!’领头的库吉特那颜心道。
“嘟咚、嘟咚、嘟嘟咚”十几块长条木板同时被库吉特人搭上了车阵,领头的那个库吉特那颜扯开嗓子高喊:
“杀啊!杀了这些该死的两脚羊,把他们献祭给长生天啊!”
一众库吉特重甲骑兵在几个那颜的带领下率先跳入车阵,却发现车阵里除了两具架着烧烤的马骨以外,空空荡荡的,那里还有半个人影。
正愣神时,这位带头的那颜忽然闻见一种熟悉的味道,那是只有他们这些那颜老爷们才熟悉的味道,就是他们经常食用的橄榄油味,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对还在往车阵里跳的属下喊道:
“跑啊!这是陷阱!”
只是立功心切的库吉特人哪里还刹得住车,被后面的人推搡着,又跳进车阵里十几个人。
与此同时,河中央突然亮起四五个发光的火簇,“嗖嗖嗖”的一起射进车阵里。
“呼嗵——!”只一瞬间,车阵里就变成如地狱般的火海,站在边缘的库吉特人没有烧着,还拼了命的想翻出车阵,只是涂满橄榄油的货车那是这么容易爬的,滑下来一次后还不等他尝试第二次,就被窜过来的火苗追上燃成了火人。
站在河中央小船上的艾克斯,冷漠的看着车阵里的烈火地狱,这一次少说也烧死了不下五六十库吉特人,没有浪费商队剩下的那二十多罐橄榄油,也不枉他带人留下多等的这一两个小时。
原来早在后半夜,接到张平通知的马尼德就已经带人划着租来的五条小船,偷偷的过来接应了。他们偷偷的上了船,并在船尾牵着马匹,只用两趟就人马全部安全渡到对岸,然后所有人摸黑悄悄的赶往库丹城。
只有艾克斯单独带着五名神射手留下,等得就是现在点火的这一刻,看着天色他还以为库吉特人真要到天亮才来进攻,到那时他只得失望的点燃这堆篝火,烧光车阵里所有的物资,不能给库吉特人留下分毫。
没想到库吉特人最终还是没有让他失望,选择在这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前来偷袭,真是老天开眼,不留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