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
盛利看着挂断黑屏的手机,气得手都在发抖。
盛清云问完就注意到了手机,说话不到三秒钟就被挂断了,想也知道怎么样。
他神色沉了下来:“看来真和她有关。”
盛利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你妹妹是在米国失踪的,盛明珠不见得有这个人脉。”
盛清云:“您忘了,您给了她十多亿。”
有钱能使鬼推磨。
翻个墙找个暗网对盛明珠而言不是难事。
不管是绑架还是暗杀,只要钱到位了,总会有人出手。
盛利眼前发黑,他一把抓住盛清明的手臂:“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你妈妈知道。”
“我知道。”
盛清云扶着盛利坐下。
“爸,我觉得……”
“我们直接报警吧!”
盛利打断了盛清云想说的话。
“直接报警,让警察去找闻知。”
盛清云:“报警,说什么呢?简单的失踪您也知道那边的办案速度,说她被绑架了?证据呢?”
盛利沉默了许久:“盛清明这个废物!”
盛清云摇摇头:“我本来也不同意您让他去杀盛明珠的,她身边现在都是国家的人,我们不好处理。”
“等到她尸体进了太平间,我们作为亲属自然有处置权,她太不好掌控了,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我们必须把计划提前了。”
盛清云:“爸,现在重要的找到妹妹。”
盛利沉吟片刻:“和我去趟徐家。”
盛清云:“徐家?”
盛利说得很隐晦:“若是夏家没倒,这件事找夏家是最好的,但是现在夏家不行了,好在徐家在国外也有些产业。”
父子俩对视一眼,直接上门拜访徐家。
徐总接到他的电话时,是不愿意回家接待的。
但想到这段时间被儿子折磨得不成人样的盛清和,还是赶了回去。
不管盛利现在还把不把盛清和这个女儿当回事。
他只要是看见了,一定会借题发挥的。
盛利盛清云到的时候,徐总也刚好到家。
双方在门口相遇,很是自然地寒暄了几句。
仿佛那场婚礼上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存在过。
“对了,亲家,你今天突然想起来我们这边坐坐,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往徐家主宅走时,徐总微笑着询问。
盛利:“事情紧急,确实是有些事想要请徐哥帮帮忙,我就不卖关子了,我想让徐哥帮我在米国找一个人。”
徐总眼珠子动了动,不动声色道:“哦?找人?谁啊?”
“盛闻知。”
徐家和盛家已经结亲,有些事情不好隐瞒也没必要隐瞒。
盛利很是自然地介绍道:“是我和我爱人唯一的女儿,她前段时间回米国了,本来都好好的,可是昨天晚上突然失踪了。”
徐总平日里只看财经新闻,但是对于盛家的事情,他都会格外关注的一些。
盛闻知绑架岷殊那件事闹得太大,那几天的酒局上,他们一个圈子里的都忍不住八卦一嘴,他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是惊愕不已地看向盛利:“倒是不知道盛老弟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盛利看他不接茬,心底冷笑,面上却略有几分叹息:“是我和我初恋情人的孩子,这个孩子对我来说和其他孩子都不一样。”
徐总立即点头:“懂,都是男人,我懂。”
盛总心底一松,正想趁机将事情谈好,就见徐夫人从旁边茶室走了出来。
“懂?你懂什么?”
徐总面上笑意立即收起,装傻道:“懂什么?我没说啊。”
徐夫人冷笑一声,走到徐总身边,对盛利道:“还以为亲家是想女儿了来的,没想到为的不是这个女儿。”
听到这话,盛利才注意到,茶室里还跪坐着一个女孩。
低着头,瘦窄的肩膀缩着,手臂上有清晰可见的未愈合的刀伤和淤青。
盛利眉心微皱。
不知道她刚刚听到了多少。
徐夫人:“清和,你爸爸来了,怎么不来打声招呼?”
盛清和缓缓起身,抬起脸时,饶是盛利和盛清云都微微变了表情。
她整张脸已经完全不能用鼻青脸肿形容。
眼睛毫无疑问是肿的,额头不知磕到了哪里,鼓起一个很大的包,最严重的是鼻子和嘴。
鼻梁像是被一拳头打断了,已经完全塌陷下去,是必须做手术的程度了。
而嘴唇更加可怖,被串上了至少二十个唇圈,甚至有两个唇圈将她上下嘴唇钉在了一起,让她只能有限度的张嘴,怕是吃饭都很困难。
若是盛利提出帮忙的请求之前,徐总夫妇肯定是不敢让他看到盛清和这个模样的。
但是他不但提出了请求,更强调了另一个女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有了那位失踪的女儿作对比,盛利从进门开始就连提都没提起过盛清和,在他心中的位置可想而知。
“爸……”
她气若游丝,说话时脸都扭曲了,显然疼得厉害。
但那双肿起的眼睛,却如同会说话一般,充斥着恐惧和祈求。
盛利瞥她一眼,只淡然点了下头,就去看徐总:“我刚才和您说的事?”
徐总微微一笑:“小事,不就是找个人吗,还是亲家的爱女,我马上吩咐人去办。”
盛清和虽然早就听到了盛利和徐总的对话。
也在一起清晰意识到了自己和盛闻知在他心目中地位的差距。
但不论怎么说,她也是唯一一个陪伴在他们身边十八年的女儿啊。
他总不能对她没有一丝感情吧?
这样的妄想,直到盛利平静得如同看陌生人的目光在她身上轻轻一扫就移开得时候,破灭了。
盛清和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胸口冲上了脑门,让她不管不顾想要扑上去问问他们到底有没有心,甚至想要撕咬开他们的喉咙,看看他们的血到底是冷的还是热的。
可她一动不动,只是再次垂下了头。
不知是这段时间地狱般的折磨让她绝望麻木了,还是真的就是一瞬间长大了。
她十八年来头一次,无比清醒地认清了自己如今的处境和位置。
盛清和眼底闪烁着淬了毒的恨意,骨折后又接上,暂时还无法用力的双手握成了拳头。
既然盛利和盛清云已经不把她当做女儿和妹妹了。
她也不会再把他们当做亲人。
他们不救她,她就只能自救。
只不过,这方式可能让盛家付出些许代价罢了。
但是盛家又不给她股份和分红,现在也不再是她的靠山。
既然如此,付出再多的代价,又与她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