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吃烤肉的时候,伏魔司已经开始了对付殷的审问。
地牢靠外一间干净的牢房里,张扬和付殷对坐在木桌两侧。
张扬虽然将付殷带了回来,但也不敢过于苛待他,毕竟武安侯府还在,付殷也并没有认罪。
“付殷,我劝你最好老实交代为什么要陷害五皇子。”
即使是身处牢笼,付殷也丝毫没有露出怯色:“张司长,我已经说过了,我并不知道我身上为什么有引魔粉,我也是被人陷害的。”
“胡说八道!”张扬一拍桌子:“如果你是被人陷害的,为什么那魔物不攻击你只攻击五皇子?!”
付殷沉默了。
他身上有元华道长送给他的护身玉佩,但若是说出来,这玉佩的来历不好解释是一回事,能不能保住又是另一回事。
他不愿意将这护身的玉佩上交。
“不说?”张扬将他的沉默看成了心虚:“付殷,你是不是真的以为你是武安侯世子我就不敢动你了,现在昏迷不醒的可是五皇子!”
付殷:“我在外游历时,曾碰到一好友,那人是华光道宗的内门弟子,道号为元华,也是国师的独子,我的身上有他赠与的法器,可以保护我。”
张扬神色微变:“你认识华光道宗的弟子?”
“那人不仅是华光道宗的弟子,还是国师的独子,他的身份太过特殊,若是国师在,你们一问便知,我没必要撒谎。”
张扬沉默了。
付殷见他许久没说话,就知道自己这一步棋走对了。
他不愿意交出玉佩,也不能担着谋害五皇子的罪名,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元华的身份说出来。
华光道宗的内门弟子和国师可不一样。
国师是外门长老,虽然名义上长老两个字地位高于弟子,但那仅仅是对外门弟子而言。
内门弟子是华光道宗除了核心弟子外最受看重的弟子,每一个人的名册都会记录在华光道宗的弟子录上,是华光道宗的中流砥柱,比外门长老地位高多了。
至少下放到毫无灵气的凡间小国当国师这种苦差事,就绝对不可能轮到内门弟子。
皇室可以将国师当做家臣,但若是对上华光道宗的内门弟子,那就低人一等,需要小心应对招待了。
就如同付殷所想的一样。
张扬确实为难住了。
他敢拿武安侯世子问话,也敢稍微用点手段让他张嘴,可这前提是付殷只是武安侯世子而已。
若他背后真的站着一位华光道宗的内门弟子,别说是他张扬,就算是皇帝来了也不敢轻易动他。
张扬沉默许久,盯着付殷,语气却缓和了一些:“你说的一切我都会如实上报给陛下。”
付殷:“请。”
张扬离开了伏魔司,打算亲自去皇宫向皇帝复命。
一路上,他眉头紧皱,很显然付殷的背景让他十分头疼。
城外的魔物他解决不了,五皇子受伤的线索在付殷这里又断了,城里还闹得人心惶惶。
他若是不交出一点成绩,怕是不止这个司长的位置坐到头了,他的脑袋在脖子上也待到头了。
“司长,到了。”
张扬点点头,在宫人的带领下,竟然往后宫走去。
他惊愕道:“公公,可是走错路了?”
带路的小太监道:“张大人,没错,皇上这会儿在承乾殿,周尚书和五皇子等人也都在那里。”
张扬这才点点头,只是跟着还没走一段路,就遇到了皇帝的轿撵。
“张扬?”皇上看见张扬,诧异道:“你这就问出来了?”
张扬行礼过后,为难道:“陛下,臣并未从付殷世子口中得知关于魔物的消息,却得知了另一个消息。”
皇上:“什么消息?”
张扬:“付殷称他在外游历遇到了华光道宗的内门弟子,道号元华,且那元华道长还是国师的独子,臣以为关系重大,就先来向您禀报了。”
皇帝抬手,轿辇落下,他下了轿子,道:“朕确实听说国师有一子,且拜入了华光道宗内门。”
这也是皇室为什么对国师如此礼重的原因。
这一任国师之前的那些国师可没有如此高的待遇。
皇帝:“付殷说的应该是真的。”
国师有一子在华光道宗这件事,整个孟国应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就算国师真的还告诉了其他人,也不会是和国师府挨不着边的武安侯世子付殷。
“除此之外,他还说了什么。”
张扬:“武安侯世子说,那引魔粉乃别人陷害,他没有受伤,是因为那位元华道长给了他护身法器,不过他并未告诉臣那法器是什么。”
皇帝冷笑一声:“华光道宗内门弟子送出去的东西自然不是凡物,他不是不愿意告诉你,他是怕被朕知道。”
张扬:“那陛下,付殷该如何处置?”
“他拿着个华光道宗内门弟子的道号就想要逃脱罪责?”皇帝眼底一片怒色:“难道那华光道宗是仙门大派,我孟国就是那大山下趴着的一条狗?便是随便吠叫一声,也得看主人眼色?”
皇帝这话一出,周围跪倒一片。
所有人都颤抖着额头贴地,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皇帝摆手:“那付殷就一直关着就行了。”
张扬:“是。”
张扬刚爬起来,一个小太监就赶了过来,扑腾一下跪在地上:“皇上!淑妃娘娘那边出事了!”
皇帝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更加沉冷:“又有什么事?”
那小太监颤颤巍巍道:“那位远方仙师答应、答应了救五皇子,但是她说没了续骨生肌丹,五皇子就算是醒过来了也会比常人虚弱,娘娘不肯接受这个结果,要求远方仙师必须让五皇子回到没出事之前那样……”
皇帝皱眉:“说重点。”
小太监抖如筛糠:“远方仙师就说五皇子能活着本就违背天道,这话刚说完,淑妃娘娘她、她就像是……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短剑,刺伤了远方仙师,然后被远方仙师甩了出去,太医说伤了肺腑,怕是熬不过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