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把季染他们带到高地上说:“贵哥,季姑娘,张小大夫,你们就在这儿等吧,救出来的人会抬到这里,到时候如果有伤病急需治疗的,你们再帮忙救治。”
“好!”季染点头应道。
没过多久,就有个竹筏拉出了几个大李村的村民。
他们有的在发烧,有的身上有擦伤,有的因太久没吃饭而低血糖,有的长了湿疹……
季染和张齐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救治,配合的很默契。
有一说一,张齐之不愧是张老大夫医术最好的儿子,对患者症状的敏感度和处理伤口的速度都很不错,这让季染穿越过来后第一次有了同伴助手的感觉。
当然,张齐之更加震惊于季染的医术,他从小就被人称赞有行医的天赋,即便到了豫州府城,他对自己的医术也是很有底气的。
直到刚刚看到季染,他感觉自己完全被碾压了啊!
无论是季染的针灸术,还是对症状的判断速度,还是开出来的药方,甚至是一些他前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成药,季染在医术上的造诣都是自己所远不能企及的!
他突然生出想拜季染为师的冲动!
又救治了一批病人后,几个官吏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喊道:“有没有会水会爬树又身材瘦弱的少年啊?”
刀疤上前问:“怎么了?”
“远山村那有个六七岁的孩子正被困在树上,但那个树很细,承受不住大人的重量,如果官差上前营救,怕是还没爬上去树枝就该断了,孩子就会直接摔下来。”官差一边巡视着高地上的人们一边有些焦急地说。
季染听到官差的话,把手里的病人交给张齐之,起身说道:“我应该符合条件。”
官差打量了季染一圈,确实很瘦,身形上应该没问题,不过是个女子,那个小树周围都是树杈,竹筏根本划不过去,需要游过去,如果是女子的话,衣服湿了实在是有伤名节。
官差不确定地问,“姑娘可会水?可会爬树?”
“会!”季染坚定地应道。
“可是……”官差有些犹豫。
刀疤看不下去了,直接说道:“姑娘,你不能去,你去的话,衣服会湿,衣服湿了名节就毁了!”
“你们再去找找其他人吧,我们姑娘不能去!”刀疤直接对官差说道。
官差表示理解,又继续喊着问周围的人。
可是问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少年,不由又把目光看了过来。
季染直接上前一步说,“走吧,带我去救那个男孩儿!”
“季姑娘!你真的要去吗?”张齐之面色有些担忧和复杂。
“嗯,不过是衣服会湿而已,没有一条命重要,何况我本来名声就不好,不然也不会没人敢娶我,不在乎多这一件小事。”说完季染就跟着那几个官差出发去救人了。
刀疤本还想拦,但是被季染坚定的目光震慑住了。算了,他跟的主子,本就不是寻常的姑娘。
季染坐着竹筏来到被洪水淹没的远山村,看到树上的男孩,她先是愣了片刻,这不是周里长家过继过来的小孙子虎头吗!
自从周里长唯一的儿子周大树死后,周里长为了不让周家绝户,就把已经出嫁的闺女周小花生的儿子虎头过继到周家,由外孙子变成亲孙子,没想到会是他。
虎头正在树上哇哇大哭:“呜呜呜,快救救我啊!呜呜呜~”
季染好奇地问:“虎头,你是怎么上去的?”
虎头见到来人愣了片刻,“你是害死我舅舅的黑妞吗?”
他爷爷可没少跟他讲,自己那优秀的舅舅就是因为跟这个叫黑妞的女人订了婚才被克死的。前几天这个女人还来过家里一次,告诉爷爷山里死了一个人,当时他就在旁边,他记得这个女人!
季染瞬间脸色就阴沉了下来,以她的火气真恨不得马上转身回去。
她在心里默念:这是一条命!这是一条命!不跟小孩子计较!不跟小孩子计较!
旁边的官差见季染脸色不好看,赶紧打着圆场,“季姑娘,这孩子是在水势还不大前被他爷爷借助梯子送上去的,后来水势太大,把梯子冲走了,就下不来了。”
“那他爷爷呢?为什么单把孩子送了上去?”季染皱着眉问道。
“大概他爷爷觉得树枝比房顶高,想给自家留个后吧!这孩子的爷爷把他送上树枝后自己则爬上了房顶,现在已经被救走了。”
季染看了看哭的眼睛都肿成包子的虎头,终究不忍心见死不救,她脱下油布靴和外衫,跳进了水里,往虎头所在的方向游去。
虎头不再哭了,他看着这个被爷爷称之为坏女人的黑妞,正像仙女一样游过来救她,不由怀疑起爷爷的话,她真的是坏人吗?
季染动作利落干练,很快就游到了虎头所在的树枝旁,作为经常跟特战部队出任务的女军医,如果不是各项技能都足够硬,怎么可能从一群男军医中脱颖而出。
季染顺着树干小心地爬到树上,树枝嘎吱嘎吱地晃着,随时都要断的样子。
季染从空间里拿出几根输液管缠绕到一起绑到下边粗些的主树干上,对着虎头说:“我不能再上了,再上的话树会断,咱俩都要掉下去。你接住绳子,绑到手上,再按我的指示爬到我这里来,可以做到吗?”
虎头坚定地点了点头,他接住了季染扔过来的绳子紧紧绑到手上,然后顺着季染的指示一点点爬到稍粗些的主树干上。
季染抓住虎头的手,小心地把虎头接过来,背到自己腰上,用输液管把他紧紧地绑在自己身上。
季染带着虎头小心地爬下树,刚到水里,就看到了一个熟悉又思念的脸。
“阿毅!”
季染满脸惊喜。
“你怎么在这里?!”
江恒眼里全是心疼,他拿出匕首,划断输液管,把季染身上的虎头解下来。
“小染,我来带他游回去,你跟紧我,小心别被树枝划到。”
季染觉得心里有块悬了好几天的东西突然踏实了下来,开心地说:“好,阿毅,放心吧!我水性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