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仙惊讶道:“什么宝贝还需要四爷您亲自来上一趟?”
说到这里,赵方其说什么都不肯再透露一个字,只道:“什么宝贝四爷现在不便相告,但是今天如果喝得开心,明儿个一早,四爷可以带你去见识见识。”说罢,看着慕容仙的双眼溢出一丝淫邪。
慕容仙心中笃定赵方其之所以来这里,就是因为自己门中的悼灵花,至于他这样的半吊子人物如何能被邀请入漠主持大局,慕容仙是百思不得其解。
赵方其这种水平的人,之所以能来这里,还得从大漠里三个族群之间的矛盾说起。
原本响沙大漠的民族只有古河族一系,经过几百年的繁衍,族系子孙中有两个族人不安于现状,各自率领了自己的亲信要从古河族中分离出去另立门户。经过多年内战消耗,古河族大族长服软,同意让那两位另立了门户,那两人便给自己的族群分别取名塔尔、布津。
塔尔族和布津族的人虽然不再认可和古河族同宗同源一事,但在风俗习惯上,三者却保持着一致,自古至今也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三族的势力各占一方天地,但沙漠中风沙频繁,今日三方划好的界线,隔日因为风沙迁移而偏移数里,如此,三族经常因为地界问题发生斗殴事件。有一日,三族看守边境的人又因为界线移动的问题而发生了矛盾,各自族中几个火气旺盛的年轻人动手打斗,后来局面失控,三族几百号人骑着骆驼拿着弯刀在三族边境交接的地方发生了一场为了荣誉而战的斗殴。
这一次,三族人打得昏天暗地,血流遍地,一直到夜深再也看不清楚人影时,这才默契的停战,各自燃起篝火喝酒对歌,仿佛日间的战事丝毫不曾发生一般。
众人酣畅之际,古老的行酒令在人群中唱起,同宗同族的感情在这一刻彻底展现出来,数百人对酒当歌,歌声豪迈,声势浩大,平生未见。明月缓缓升起,其中一位族长衬着明月忽然瞥见有人御剑立在半空,抬头一瞧,见那人手中提着一只硕大的酒葫芦,正目不转睛,饶有兴趣地看着大伙儿。
那族长高声吆喝,邀请对方落地共饮,那人也是豪爽之人,得到族长的邀请一点也不忸怩,大方和众人挨个敬酒,碰了足足六百七十二次,喝下足足六百七十二碗酒。古河族的人从来没有见过酒量如此好的中原人,众人对他的敬佩之情也是发自内心,三位族长还要拉着他再喝,不料对方忽然放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他的哭声压过数百人的饮酒令,撼天动地,响彻天际,众人不解,只道他哭得如此惊天地泣鬼神,只怕是有天大的伤心事,也都不敢开口询问。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哭声兀自不停,直至天色蒙蒙亮起,那人方才停止了哭泣,回过头与众人抱拳作别。
离开前,他来到三位族长跟前,赠予他们一朵名为“悼灵花”的无根之花,说如果他们想要就收下,不想要就丢在这黄沙大漠里也无所谓。
三位族长久居大漠,几乎没有见过什么像样的鲜花,但见那花洁白如雪,芳香沁脾,六片花瓣生的晶莹剔透,翠绿的花枝上生有三片玉叶,个个眼中都冒起了精光。其中一位族长叹息一口,道:“这花虽美,但总挨不住在大漠中一天暴晒。我瞧你还是带出去种在神仙住的山上,丢在大漠里可对不起它那美丽的花貌。”那人却道:“此花无根自生,无光自活,如此这般更是千年不变,你们大可放心。”说罢,留下悼灵花,自己御剑离开,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从那以后,众人便将此花视作大漠圣物,由三族轮流看管,每过五年,三家便会举行移交仪式,由三族的重要人士参加,将悼灵花恭恭敬敬地迎回自己的部落看管。
有这悼灵花在的地方,必定生出青草红花,能大大地改善周边的环境,但五年一过,当悼灵花离开本族之后,那些辛辛苦苦长出的草木又将在之后的五年里被风沙吞噬,如此往复,三族都想将悼灵花永远留在自己的部族里,但碍于谁想独吞,其他两家就会起兵围攻,谁也不敢冒这个险。
最近五年,此花由布津族看管,再过三日,五年之约到期,他们就得在三族圣地里,将悼灵花移交给古河族一脉,但布津族的族长卓哈齐心中自有小算盘。
三个月前,他和自己的三个儿子带上部族的礼物去中原找个最厉害的帮手,一路打听,一路询问,来到了沧州,结果几人半路上碰到了自称“靠山小霸王”的赵方其。赵方其得知他们的来意,当即道出一番豪言壮语,说得卓哈齐心甘情愿地将酬礼送给了对方。当天晚上,赵方其宴请卓哈齐父子四人,席间几人喝醉,竟道出此番真实来意,旁人也才知晓,原来大漠里还有一朵悼灵花。
此消息这才不胫而走,正魔双方均知晓了这件事。
恰逢龙鸣山妖王出逃,正教人要去擒妖,无暇至此,也不屑去夺取魔教香灵门的东西,但魔教各派已经派出人手入漠,都想抢先一步夺取神花。香灵门殷媚娘担心被其他几派夺走,当下放出消息,要请其他几派帮自己拿回属于自己门派的东西,毒宫推辞表示自己没空,而血刀门和妖焰谷原本打好的小算盘,也只好作罢放弃,派出人马跟随殷媚娘一行人入漠,对外则宣称他们要将悼灵花物归原主。
赵方其让他的朋友给慕容仙和少女二人让两个座位出来,几人当下起身让座,他对慕容仙二人道:“陪四爷喝上两杯?”
慕容仙笑道:“莫说两杯,就是十杯我也得陪您喝。”
赵方其问道:“三位是哪里人?又到这里做甚?”
慕容仙一愣,竟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殷思易抢道:“我们姐弟三人是济州人,本想在大漠里历练一番,不想前些日子迷了路,我那弟弟又不知怎的昏迷多日不醒,现在……唉。”说到这里,她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