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过来开门时,纪冷明正头昏脑涨的坐在门前的台阶上。
男人听到背后有动静,偏过头抬眼望去。
黯淡的晖光中,温婉肌肤晶洁如玉,雪白的耀目。
“怎么坐在这儿?”
“不是知道门锁密码么,直接进来不好吗?”
纪冷明把脑袋低了回去。
他嗓音沙哑,声线不高,也许是喝了酒,说话比起平时的干脆清爽,多了股黏腻缠绵的味道。
“问你几句话而已,用不着进去。”
温婉蹙额,不太满意这个答案。
她迈出大门,拉住纪冷明的胳膊,想把他提起来。
“有什么话进屋说,杵这儿像什么话!”
纪冷明力道发不出来,浑身轻飘飘的,温婉抓他抓了个正着。
稍一提力,男人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拐进了洞府。
被人牢牢控制着,纪冷明非常难受。
他走走停停,忍不住道:“别拉着我好不好?我可以自己走!”
温婉鼻子嗅了嗅。
“你身上这么重的酒味,怎么自己走?”
纪冷明不服气:“那我是怎么到你门口的?”
温婉:“我不管你滚来的还是爬来的,在我的地盘,你只能被我搀着走!”
纪冷明气呼呼,可又没法发作。
停在原地半晌,迟钝的大脑才蹦出一个句子来。
“你非要这么...这么......霸道么!”
温婉猛摇他的胳膊:“哈!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什么样人,全世界你最清楚了!”
“这可是我与生俱来的优点之一,好好珍惜吧!”
纪冷明被气笑了,居然有人把‘嚣张霸道’说的如此理所当然。
两人抵达客厅,温婉把他往沙发上一塞,转身去热杯牛奶。
纪冷明拉住她。
温婉回头看他,眸子里藏着笑意。
“怎么了?舍不得我走?”
纪冷明往一旁挪了挪,在右侧留出个空位出来。
“我有话想问你,坐下聊。”
温婉看看空出来的位置,又看看纪冷明,红唇倏地勾出一抹隐晦微妙的弧度。
最后选择坐下。
先前还没察觉,温婉一坐下,尤其是贴着自己坐下,纪冷明的感官一下子被放大了。
女人应是刚洗过澡,淡淡的艾草的清香散发在空气里。
明明是个清新自然的味道,却情丝绵绵的吐露着香甜。
酒红色吊带睡裙衬得肌肤欺霜赛雪,外披了件薄薄的月白色小衫,两人互贴着手臂,她的肌肤温度低,他的温度高,彼此体温交融,竟有纠缠入骨的禁忌感。
纪冷明不太自然的又往旁挪动一步,可是,身旁的女人也随之靠拢过来。
她的气息,如她的人一般,飞扬跋扈,热烈悱恻,几乎无孔不入。
纪冷明脑中的琴弦颠颤不停,紧绷的随时会断裂。
他见已无可退的地方了,赶忙拿手抵住她,不让她再靠近。
“你...你坐椅子上去!”
温婉眯着眼,墨黑的瞳被掩藏,纤长的睫羽忽闪,那张面庞忽然多出迷人至极的妖冶。
她艳杀四方又嫩生生的面颊靠近,漂亮的唇瓣微张,吐出个嗤笑的音节。
“既要我坐这儿,又要我坐那儿,当我什么人?”
女人如古瓷般晶润的手指朝纪冷明心窝处一戳,刁蛮任性,媚态横生。
“你该想到,只要是你身旁,我一坐下来,可就不会轻易离开了!”
纪冷明干哑的厉害,嗓子着了火,被戳中的心窝窝也攒聚起摄魂的颤栗。
“那...那你...要怎样...才坐远一点?”
说话都磕磕绊绊起来。
温婉肆意散播她那该死的魅力。
真实又强烈的美色冲击令男人两腮早已烧红。
她快速的说着话,声音果决独断,仿佛酣战半场,势均力敌,恰逢千载难逢一击制敌的时机。
她指尖自他绯红的下颚划过,蜻蜓点水一般,又有不言而喻的撩惹。
“你说呢?”
“我可不是什么含羞带涩的小姑娘,进了我的院门,就该有某些觉悟!”
“毕竟,我觊觎你,勾搭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纪冷明咽着口水,本就不算清明大脑被不断逼近的女人彻底搅成了一团浆糊,翻来覆去唯剩一句话:吾命休矣!
他这算是主动送上门吗?
而且还是在喝了酒叠加了debuff的情况下。
他怎会如此糊涂!
纪冷明的手抵触着她,可女人不知羞的握住他颤抖的双臂,将其拉下,沿着那袅娜玲珑的细腰漫游。
温婉整个人扑过来,娇俏轻柔,无一不软,烈焰红唇缠吻过来,把男人抑在沙发上恣情的欺凌。
纪冷明呼吸滞涩不顺,整个胸腔似有密密麻麻的藤蔓在旺烈的生长。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醉了,且醉的不轻,自顶至踵,全身渐有一汪沸腾的岩浆窜涌。
那阵骇人的灼热令他如痴如盲,于幽昧朦胧的夜晚,恶意的滋生着大量的曾经被死死压制着的幻念!
温婉动情的亲吻,轻咬他的嫣红的耳朵。
她在他耳畔含糊的呢喃。
“早就想这么做了!”
“可算逮着机会了!”
“看你今晚往哪儿跑!”
纪冷明想推开身上的人,可又不经意的把人抱得更紧。
紧抱之时,又出于某种本能,想再把人推开。
他的身体做好了准备。
可是,心底深处,为什么一直有双悲伤的眼睛凝睇着他?
矛盾、纠结、苦涩、悲凉.....
身上的女人,曾承载着他的梦想和欲望,交织着伶仃一生的贪嗔痴恨,曾带给他无边苦楚,却又在他的生命里,种下漫山遍野的希望之花。
从未那么爱过一个人。
从未那么恨过一个人。
这辈子,他该与她素昧平生。
可又为什么,她要穷尽所有,只为了勉强来这一段与他的缘分!
若无交集,便可痛痛快快的恨了。
总好过现在这般,苦痛交织爱恋,折磨的人撕裂又沉沦。
也许是被心底深处潜藏的负面情绪影响了,又或是纯粹的酒精的作乱。
纪冷明眼眶倏红,嗓间溢出一声低吼,双臂钳制住温婉,猛一翻身,用强横的力道带着她滚下沙发。
猩红的地毯上,温婉墨发铺洒一地,颈间雪白的肌肤不知刺痛了谁的眼。
男人潮重的呼吸落下来,暗眸深沉黑哑,却又极冷。
他的吻不温柔,甚至有些暴虐,牙齿啃咬而过,一路惊起斑驳的红痕。
温婉痛并快乐着,十指嵌入地毯密实的棉麻纤维原料里。
正当她期待身上之人继续动作时。
忽然,纪冷明动作一停。
温婉迷离的目光朝他看去,却见男人已翻身爬坐了起来。
她有点懵,呆呆问:“你是要找避孕用品吗?”
“在我卧室床头柜里有一盒。”
纪冷明一愣。
旋即用极为复杂的目光看向她。
“不是这个。”
纪冷明移到沙发上坐下。
他移开视线,低垂着头,不晓得在想什么,沉寂的恍如海底的冰山。
温婉心头的火热渐消。
她盘腿坐在地毯上,见纪冷明不说话,一颗心逐渐沉底。
不知隔了多久,纪冷明主动打破岑寂。
“温婉。”
一声轻唤,令温婉猛地抓起衣角。
她尽量用平稳的声音道:“你说。”
纪冷明不敢看她。
“你...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温婉:“什么意思?”
纪冷明呼出口气:“我不想瞒你。”
提起这个,他有点羞耻。
“刚刚的那种事,我不太.....行.....”
温婉松了口气,她以为这人要跟她说分手呢!
而视线,却情不自禁的从纪冷明的脸上往下移。
察觉到对方不良的视线,纪冷明耳根子热乎乎,人也跟着凶起来。
“看什么呢!”
温婉挠挠下巴,眼神乱飘。
“它...它不是挺精神的么!”
“我刚刚都感觉到了!”
纪冷明脸红的要滴血。
他恶狠狠瞪着她。
“谁说我身体不行了!”
温婉:“那..那....”
纪冷明:“那什么那!谁说身体可以就能继续的!”
“我心理上还没准备好不行?!”
温婉大概有点懂了,但又没完全懂。
可要仔仔细细的盘问脸皮薄的纪冷明,百分之百这人不会睬她。
这种两性学问,或许该找王思思问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