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医院沐浴在一片宁静祥和之中。
闫露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树梢上叽叽喳喳叫唤的鸟雀发呆,春回大地,万物生发,指头嫩芽新生,就连鸟雀的啾鸣都不觉得聒噪了,反而充满一种昂扬向上的生机。
“嗒嗒嗒”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杂音打破了这片宁静。
闫露忽的身子一僵,随着脚步声渐趋逼近,她的心底越来越不安。
病房门被人从外边打开。
闫露掀被子下床的动作僵住了,一道阴影从头顶笼罩住她。
闫露僵硬的抬头,苍白的小脸上瞬间挂上谄媚又惊喜的笑:“姑姑,好巧哦,在这儿也能遇到您。”
面前的女子穿着驼色大衣,柔顺的头发披散肩头,柳眉细眼,肤色白皙,是一位端庄而知性的气质美女。
女子虽看着温柔,可当眼神望来的时候,却给人一种无言的气势,令人下意识畏惧。
就在气氛凝滞之时,闫雪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你呀,生了病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语气无奈而又宠溺。
闫露鼻子一酸,扑上去抱住闫雪:“姑姑……。”
闫雪轻轻的抱住她,慈爱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沈又安打完热水回来,就见病房门口站了两个黑衣男人,犹如门神般一丝不苟。
她刚走过去,就被黑衣人拦住了。
沈又安指指里边:“我是你家小姐的朋友。”
这是闫家人找过来了。
房间里传出闫露的声音:“不许对我的朋友无礼,安安,你快进来。”
黑衣人这才放她进去。
沈又安走进病房,见到了一位“熟人,”而那位“熟人”却用一种陌生的目光打量着她。
那目光是温柔的、欣赏的、并不会令人感觉冒犯和不适。
闫雪微笑道:“你就是安安吧,在家总听露露提起你,果然跟我想象中一样,是一位聪明美丽的女孩子。”
沈又安表现的礼貌得体:“闫小姐、您好。”
闫雪亲昵的上前一步,握住沈又安的手:“这样的称呼倒显得生分,你跟露露一样,叫我姑姑就好,从前在青州,露露没少得你照顾,这回她来京州,又给你添了麻烦,有时间姑姑请你吃饭。”
沈又安倒也不好拂了对方的好意,再说了这位闫雪女士确实温柔大方,说的话并不是与她客气,扭扭捏捏倒显得小家子气:“好,谢谢姑姑。”
闫雪脸上笑意更甚,只是望着眼前这张脸,总觉得有几分眼熟,似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可她确定这个女孩此前她只听闫露口中提过,确实在此之前从未见过。
“安安,我们之前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闫雪问出了心中疑惑。
沈又安笑着摇摇头:“闫姑姑,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闫雪深深的凝视着面前这张脸:“你与我的一位朋友长的很像。”
闫露说道:“世上长的相像的人多了去了,姑姑您就不要问东问西的了。”
闫雪一拍脑袋:“我也是昏了头了,你照顾露露一晚上没合眼,定是非常辛苦,快回去休息吧,露露这里有我照顾。”
沈又安拿起沙发上的包和外套,和两人告别,离开了医院。
闫雪盯着沈又安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
“姑姑,您怎么了?还是觉得安安像您的那位朋友?”
闫雪继续问道:“安安是土生土长的青州人?”
“是啊,安安的身世挺可怜的,她从小就是孤儿,还是烈士遗孤,在舅舅舅妈家长大的,她那个舅妈还是个坏胚子,安安能长这么大真的很不容易……。”
闫露好奇的问道:“姑姑,您说的那个和安安长的相像的朋友是谁啊?有照片吗?给我看看,说不定就像小说中写的那样,是安安失散多年的亲人呢?”
闫雪摇了摇头:“可能是巧合吧。”
她的这位朋友,正是梅菲家族的小少爷阿莫斯。
她虽与这位阿莫斯少爷没见过几面,却对他的容貌印象深刻,金发蓝眸是标志性的,可阿莫斯的五官却有华国人的精髓。
她想到一些关于阿莫斯的传闻,传闻阿莫斯的生母是一位华国人,和德拉一夜情之后生下阿莫斯,之后便消失无踪,德拉对这个小儿子非常宠爱珍视,阿莫斯小时候身体不好,德拉将他保护的很好,从未曝光在大众眼前,那时外界怀疑这位小少爷实际上早就已经夭折了。
直到几年前,阿莫斯高调出现在大众眼前,与投资一道上展现出极高的天赋,从此扬名。
华国市场这样大,阿莫斯也盯上了这块蛋糕,去年夏天与她一拍即合,而她也正要借助阿莫斯的人脉和资源去收拾徐浪留下来的烂摊子。
阿莫斯是一个很大方很有眼光也很神秘的人,这一年来见过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每次都能给她指引前路。
她这次来京州,就是应了阿莫斯的邀约,约她明天晚上八点在紫蕤轩见面。
不知这次阿莫斯见她是又有什么指引。
“我才不信什么巧合呢,对了姑姑,我昨天半夜生病,您今天一早就赶到了,消息未免也太及时了,您是不是就在京州?”
“我是昨天晚上来的,明晚要赴一位朋友的约。”
闫雪打量她几眼:“明晚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那位朋友可是个轻易见不到的大人物,我带你去长长见识。”
那位阿莫斯跟露露是同龄人,说不定能有话题可聊。
闫露毫无兴趣的摇了摇头:“您还不知道吗,我最讨厌饭局了,您自己去吧,我的肠胃这两天什么都吃不了。”
闫雪看她面色苍白虚弱的模样,也不忍再说什么,“那明晚让安安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