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推演游戏人格面具幸第四十二章真结局攻略2只要确实问题出在院长自己身上,那么恐惧医院的种种被掩埋的狰狞意象,就都有解释了。
赵谋思忖着:“虽然说起来有点残忍,但是院长父亲对院长的奇怪态度……一次次恳求院长看着他死,不然他害怕,这一幕是院长记得很清楚的。”
任义显得十分平静,仿佛并没有被“残忍”的真相打动:“嗯,院长自己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臆想症,但是在别人眼里还是能发现端倪的。别人只觉得院长过于勤奋辛苦,但作为院长的血亲,院长父亲一定能察觉儿子皮下的恐怖。”
这一刻,身处办公室的几人都已经猜到了这整件事中,可能不是最残酷,却是最悲伤的一个部分。
院长的爸爸恐惧的不是自己面对死亡,而是他见识过儿子的另一面,知道儿子的精神疾病,他很害怕那一面。
或许那一面还威胁过爸爸,潜意识里对爸爸重病所造成的负担的排斥,都在那一面中体现了,那一面的院长一定是个对爸爸来说,很恐惧的人。
所以他才一次一次趁儿子清醒的时候,求一个平静的死亡,他所说的“一定要让儿子看着他死”,重点不在这件事本身,而在“儿子”。
他不认为儿子的另一面也是他的儿子,他恳求的,是正常的儿子来陪伴他,他在暗示儿子,不要用另一面伤害他。
院长的爸爸死的那天。
院长一直在做手术。
实际上他做的不是什么别的患者的手术,正是父亲的抢救手术,他印象中父亲最后那绝望又眷恋的一眼,是他最后的清醒记忆。
之后,都是那个“医生朋友”的那一面在为爸爸手术,期间应该是说了很可怕的话吧……才让爸爸吓死了。
而后,矛盾的爱和排斥在院长的脑子里变成了医生朋友的言语,他头一次发觉医生朋友的不对劲,察觉到医生朋友的恐怖。
实际上那也是他自己。
虞幸淡声道:“故事讲完了,接下来呢?”
院长并非无辜者,但真纠结起来,他也同样是受害者。
这种说不清楚的是非,在不影响自己的情况下,虞幸向来是随他而去,他见过无法分辨对错的事情太多了,院长的事还不至于让他动容。
只是又一个悲惨故事的主角罢了。
“由刚才的结论,我们可以推测,现实里的恐惧医院恐怕在变成推演之前,确实遭受过一次噩梦般的袭击,这个袭击的主体应该就是吓死亲生父亲后,通过医生朋友的异常察觉到真相,然后真正崩溃成怪物的院长。”任义说话跟老师上课似的,他把知识点都列好了,一条条摆出来,这再学不会就太夸张了。
弹幕即时参与着讨论,任义的精准攻略已经让他们拿到了之前都没有拿到过的情报。
恐惧医院作为一张嘉宾之间竞技性更高的北京地图,想探寻真相的难度比正常推演更大,几乎是错一步就断了。
“接下来。”任义等在场所有人都差不多翻看过日记,才拿回日记本,手一翻,日记本就不见了。
他这才道:“笔记本出现之后,我们应该去楼外的花园,挖出院长亲生父亲的尸体,具体位置我不确定,那里可能也不止一具尸体,这个环节一个人也可以,人多效率高点。”
他低眸看看自己做的笔记:“尸体挖出来后,可能会引发一系列不可控的连锁反应,到时候随机应变。”
虞幸多看了他一眼,这些都是任义通过一次次恐惧医院地图开放后,凭借那些嘉宾有限的探索,拼凑出来的行动步骤吗?
不得不说,研究院的存在真的是推演系统中正道线的一个强有力的庇护所,不仅是全员正道线,他们收集信息并且分析结果的手段也抵确让其他组织望尘莫及。
还挺牛逼。
虞幸没在心里夸完呢,任义就看向了他:“你觉得去花园几个人合适?”
“你问我?”他一怔,“怎么,花园有什么容易被偷袭的地方吗,不可以一起去?”
任义点头:“变故太大,行动不便的人还是最好远离那里,免得发生意外。”
赵谋:“……”为什么不直接报我名字呢?
他额角一抽,然后露出职业笑容:“这里行动不便的就我一个吧,任义前辈,你想让我在哪里等你们……”
任义看看他,然后微微偏过脸:“避免你无事可做,你可以去资料室找找别的资料。”
资料室,赵谋就是在那里受到赵一酒体内的厉鬼袭击的。
赵一酒回想起赵谋受的伤,目光微暗,插嘴:“那就四个人去花园,我和我哥留下来。”
他阴沉着脸,觉得自己必不可能丢下赵谋一个人在这里,毕竟外面还有韩彦在,他不能再让赵谋受伤了。
“可——”任义想说可以。
虞幸却有了不同意见:“还是我陪赵谋吧,毕竟我体力不行,挖土这种事情,我做起来效率不高。”
“……”一直安静旁听的曲衔青终于有了点不同的表情,她挑了挑眉,然后若无其事地换了个姿势靠墙站着,就像刚才她只是巧合站累了。
赵一酒眼中闪过一抹狐疑,他在这一瞬间好像接收到了某种来自虞幸的信号,冷冷说:“那也行,反正你身体那么差,也做不了什么体力活。”
这个人设从死亡平行线卖到现在,还有多少人相信已经不得而知,反正赵一酒说得贼像真的。
他猜虞幸和赵谋有些单独的计划要避开众人做,现在正是个机会。
最后人员再次被分为二四,虞幸和赵谋留在楼里,任义、曲衔青、莎芙丽和赵一酒去花园挖掘尸体。
昏迷不醒的院长被曲衔青带走了,明面上,待在她身边,院长被韩彦抢走的概率是最小的。
时间也不是很富足,他们做好决策,立刻离开了院长办公室,只留下虞幸和坐在轮椅上的赵谋对视一眼。
虞幸走到赵谋身后,推着扶手把赵谋连同轮椅给推了出去。
外面的走廊随着时间的推移,灯光越来越暗,窗外的黑色侵染进来,让整个环境都陷入一种寂静的黑色中。
他们只能从两侧某些房间开着的灯上汲取光源,行走在走廊上,如同行走在黑色噩梦中。
现在,才真有点尖叫黑夜的感觉了,估计再有半小时左右,这里就会一片漆黑,除非找到还能用的灯,否则入眼将伸手不见五指,无论是行凶者还是别人,行动都会大大受限,只有鬼物会猖獗起来。
离开了摄像头范围,赵谋慵懒坐着的姿势顿时一变,这狐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仰起脸向后看,这片黑暗如有实质,他只能看见虞幸半个身体,白大褂服帖地穿在虞幸身上,就连脸都藏在了黑暗中不甚清晰。
那脚步不急不缓,和轮椅咕噜噜的声音混在一起,分外诡异。
对他来说,这视角中的虞幸有点像恐怖电影里的变态医生,不知道要把他推到哪里做实验。
他问:“你又藏着什么坏心眼呢?”
“嗯?这话说得多过分啊,我能有什么坏心思。”虞幸嘴角露出一个和他说的话完全相反的笑,他刚才也没注意到,好像就是大家一起看本日记的功夫,外面的环境就更黑了,温度降低,气氛冷如冰柜,那阴影中都是随时会出现的鬼影。
“没坏心思,留下来干什么。”赵谋笑得眼睛一弯,更像狐狸了,“我弟都看出来了,直接给你腾地方表演,你就别跟我弯弯绕绕了,想做什么直说?”
虞幸的脚步依旧平稳,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的每一步都像是机器一般精准,不仅仅是步距,连轻重都相同。他很遗憾地说:“可惜我真的只是想偷个懒,挖土这种事不适合我,我喜欢干干净净的。”
“啧。”赵谋发出了一个单音节。
你看看你衣服上沾到的血迹再说话?
那白大褂上早就沾上了各种血迹,还有不知哪儿来的煤炭似的黑灰。
虞幸偏要睁眼说瞎话:“我可是个少爷命啊,真不太会挖土。”
他带着赵谋一路来到了资料室,眼看着马上要重新进入镜头中,赵谋才将信将疑。
好家伙,真不是要单独商量些什么?
他就这么心存疑虑、完全不够信任地被推了进去。
门打开的瞬间——
只听见“彭”一声巨响。
赵谋只觉得轮椅被后面那人带的一偏,因为惯性,他差点歪出去。
声音消散后,他才后知后觉感受到脸颊旁边产生了一种很难忍受的刺痛和烧灼感,他立刻意识到……刚才,他和一枚子弹擦身而过。
呵。
他就知道,虞幸不会做没有目的的事。
这狗东西,原来是想用他当诱饵,吸引韩彦过来完成行凶者的任务。
他正好是那种,没了也不会影响任义带领别人做主线任务的人,正是韩彦的最佳行凶对象。
“怎么这样啊。”虞幸的声音透着浓浓的不满,极其高调地响起,“都绝望级了,怎么还躲在门后面阴人啊,你好菜。”
资料室里,被虞幸伸手推开的门撞到了墙上,缓缓回弹,又被一只脚挡住。
韩彦手握着他那把习惯使用的枪,一脚卡住门,脸上透着极为古怪的笑意。
他并不因为虞幸简单地嘲讽和挑衅而生气,黑洞洞的枪口依旧指向轮椅上行动不便的赵谋,声音平和,就像在说早饭吃什么一样悠闲:“很不讲道理啊,虞幸。我在资料室安安静静待着,你们怎么就找上门来了呢?”
“我这么菜,当然害怕你们是不是完成了什么和真相有关的任务,让这里的鬼物变得有杀人能力,作为一个非战斗型的推演者,我小心一点,不过分吧。”韩彦这家伙倒是在短时间内把漫不经心装弱气死别人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
虞幸挑挑眉:“预料到我们来资料室需要预言类的力量,据我所知你没有。那么,你就是用什么小鬼偷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加上一直藏在资料室里等会显得你很呆,所以你不会在观众面前做这种事,你肯定是三分钟之内才进资料室的。”
“很聪明,不过知道这些,有什么意义呢?”韩彦耸耸肩,“你在没有必要的地方这么聪明,只是浪费时间而已。有这个空,不如替你的残疾朋友想一想,该怎么逃离我这个杀人狂吧。”
他说完,看了一眼赵谋。
即使赵谋并不是那种害怕强大堕落线的人,此刻仍然不受控制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个等阶的压制让他感到呼吸困难,接近窒息。
“当然有意义。”虞幸同样感受到了那股绝对实力差距带来的压迫,但是他连鬼沉树的气息都接触过,那种绝望压抑都挺过来了,韩彦的气息就显得那么羸弱无助。
“让你在观众面前装不了逼,我就很快乐,我快乐就是最有意义的。”他言之凿凿,乍一听起来,任谁都得说一声好他妈有道理。
但现在韩彦拿枪指着他同伴的头,他还敢这样挑衅一个绝望级,也是真的头铁。
韩彦微笑着,但似乎是要惩罚虞幸对他的不敬,他一点招呼都没打,就扣动了扳机。
一枚厉鬼子弹尖啸着冲向赵谋,赵谋眼睛一眯,配合着虞幸,整个身体都像一侧倾斜,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
韩彦没收手,又是几梭子弹射出,赵谋抽出一直放在轮椅上的手杖,挡于身前,一个更加明显的女鬼面从手杖中钻出,深青色的半透明脸宛若中毒,她长大了嘴——是真的张大了嘴,口腔几乎占据她面部的二分之一。
那些飞来的子弹被她尽数吞食,她悲哀的呜咽一声,脸虚幻了很多,仿佛一下子虚弱下去。
但是她还没有消失。
“哦?半只饿鬼?”韩彦饶有兴趣看着挡在赵谋前面的鬼影,下一刻,赵谋,连同鬼影,都被虞幸一抬手往走廊另一边推了出去。